26、等醉／廿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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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本欲吹熄蜡烛，上床休息，却听见门外的有细小的谈话声，狐疑的走到门边便听见敲门声，“谁？”下意识的问出。
“大当家的，是我。”门外的人应道。
戚少商不禁蹙眉，现在已是深夜，顾惜朝突然造访……他踌躇了片刻，低着头，拉开了门，便看见了那袭青衫，冉冉抬头，看着顾惜朝的脸，默然。
被戚少商盯着看了半天，顾惜朝有些不自在地笑笑，便道，“顾某深夜而来，大当家的这般，是准备让顾某在外面呆上一晚喽？”
“咳咳，”戚少商清了清嗓子，拉着顾惜朝进来坐，顺手阖上了门。一边示意顾惜朝坐下，一边道，“你是为何事？”觉得问得太过直接，抿抿嘴，又道，“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顾惜朝不语，偏头看着一旁的蜡烛。
见此，戚少商也没有再说下去，低着头，目光时不时地看着顾惜朝。
沉默了半晌。
戚少商又问道：“顾惜朝，当日你为何不杀死那群人？”
“言下之意，大当家的是希望我杀死那些人？”顾惜朝反问。
“自然不是！”戚少商连忙否认，“只是觉得……你变了。”
顾惜朝转头，看着戚少商，挑眉道，“你也变了。”
戚少商狐疑地看着顾惜朝，今夜……顾惜朝难道就是跑来跟他讨论变没变的问题？顾惜朝不会是来救薛黎的吧？他伸手斟了一杯茶递到顾惜朝面前，不经意对上顾惜朝那双漆黑的眸子，好似深潭，看不到底，却又有一种幽幽的神秘，还有那一瞬间闪过了的情。他眨眨眼，撇过脸，那么一对视，倒也变得有些不自在了。
顾惜朝没有理会戚少商的小举动，只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凉了，还是不要喝的好。”
听此，戚少商转过头盯着顾惜朝，“凉了？”抱歉地笑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
“无妨。”顾惜朝打断了他的话，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今日，薛黎惜朝救定了，大当家的要如何自便吧。”
戚少商蹙眉，起身快步走到了门口，抬手拉开了门，有些慌乱，转头，却看到顾惜朝伸手轻轻转着桌子上的茶杯，不慌不忙，似乎是感应到了戚少商目光，顾惜朝抬起头，看着戚少商微微侧头，莞尔。
这里面有阴谋？戚少商收回了目光，关上了门，冉冉走了过去，到了桌前，伸手拿起顾惜朝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巴似乎在回味，又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看着顾惜朝，道，“这……凉了的茶，果然是不好喝。”
顾惜朝默然。
戚少商便坐了下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对我自己有信心。”顾惜朝开颜道。
“你……”戚少商还想说什么，可以眼皮很重，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之后便眼前一片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趴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抬手拿起手中的茶杯，细细地看了片刻，喃喃道，“凉了，当然不好喝，我都提醒你了，大当家的，你怎么还是那么笨……”苦笑，松了手，杯子便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看着戚少商的睡颜，“笨得一次又一次，对我没有防备。”他起身，吹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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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老伯回到房间躺了一会儿，发觉睡不着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方才那公子进来之时，好像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巡捕？
“诶？”老伯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到了门口看到站在两旁的二人，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指责道，“哎哟，你们又出去喝酒了？以后早点回来！”一边慢慢的关上了门，又想起方才这里有一辆马车来着？去哪儿了？老伯左右望了望都没看见，心想也许是来找戚大侠的那公子的车，估计今晚是那公子今晚留宿于此，所以让车夫把车赶回去了。
可是他怎么记得那车夫穿得是官服？老伯自己摇摇首，笑笑，关上了门，大概是天黑了，看花眼罢了。
躲到对面树上的廖映安见那老伯关门走了，才一跃而下，看了看那靠着墙似乎站得很直的二人，耸肩，慢慢的走到了一旁拐角，上了马车。
牢口。
月光有些暗淡。
偃以涟一边推着座椅进了牢房一边这么觉得。
牢房中很暗，点着许多蜡烛。牢头看到她来了，连忙讪笑道，“不知无情总捕这次来又是为了何事？薛黎我们已经轮流派专人看守不会有误！还请总捕放心。”
“带我去见他。”偃以涟尽量让自己的冷淡一些。
“是，”牢头道了一句，便在前面带路，偃以涟推动座椅，跟在他后面。
进了牢房之后，偃以涟一直给薛黎使眼色。薛黎似乎懂了，一边附和着偃以涟的问话，一边靠近牢头，见他没有防备，一掌劈了下去，牢头便倒地不起，他蹲下身子试了试鼻息，见还有呼吸，本想掐死他却被偃以涟制止，她道，“公子吩咐过无论如何都不可杀人。”
“公子？”薛黎狐疑在坐在一旁。
偃以涟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布包，拿出工具，给薛黎易容，“顾惜朝。”
“他会那么好心！？”薛黎惊愕道。
“你小声点！万一有人过来这么办？惊动了整个牢房，你同我都出不去！”偃以涟瞪了他一眼，把他的头发弄的整齐了一些，又道，“你去把他衣服换下来。”
薛黎点点头，走到牢头那边脱下他的衣服自己换上。偃以涟又把牢头易容成薛黎的样子，点了他的睡穴，把他扶到一边，走回座椅旁坐了上去，清了清嗓子，道，“走吧。”
薛黎瞥了她一眼，打开了牢门，走了出去。
六扇门，无情房间中。
算准了时辰，薛亦便咳嗽了几声，留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无情这才抬起头，忙道，“你伤刚好，应多休息才是，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讲也不迟。”
薛亦点点头，道了声大师兄也早些休息，便开门走了出去，一直走到冷血房间推门进去看了看睡得很熟的冷血，捂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幸好进无情房间之前用迷药迷昏了冷血以及住在这院子的巡捕。
他抿抿唇，摸着黑走了几步道了后窗，开窗而出，又小心翼翼的关上窗子。一跃翻过了院墙，略施轻功提快速度到了马车旁。
见廖映安身穿官服站在旁边，忙走了过去，道，“怎么样？”
“在上面。”廖映安道。
薛亦笑笑，掀开帘子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偃以涟以及旁边穿着牢头衣服的薛黎，上了车，对偃以涟道，“怎么还不走？”
“你没觉得少了一个人么。”偃以涟抿抿唇，道。
“你是说顾惜朝啊？”见薛亦不语，薛黎便答道，耸耸肩，“没关系啊，他死了更好。”
偃以涟瞪了他一眼，掀开帘子对廖映安道，“我们在等半个时辰，若是他还没有来，我们就出城。”
廖映安偏头，“嗯。”
一时间变得安静，只听得阵阵风声，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月光若有若无的洒了下来，照不亮这黑夜。
六扇门院中。
无情坐在院中，看着坐在石桌一旁的顾惜朝，摇摇扇子，“那巡捕，你真的杀了他？”
“惜朝本无意杀死他，不然……他哪里有命给你报信啊？”顾惜朝不以为然道。
无情笑笑，“也是，”顿了顿又道，“你既然已经救出了薛黎为何还不走，留在这里等我抓么。”他抬眼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眯了眯眼睛，“你若是有意抓我，还会在这里跟我废话这么多么。”
“嘴不饶人。”
“彼此彼此。”
说着二人便对视一笑。
无情咳嗽了几声，蹙眉，调整了一下气息，道，“近些日子蔡京有什么动静？”
顾惜朝翻了翻布包，拿出一小瓶药，递给无情，道，“我还没有见到蔡京，不过康王最近和容璟走得很近，经常来山庄，”见无情盯着药不解的样子，他解释道，“这是解药，给戚少商服下便是，不然他会一直睡下去。”
“原来如此，”无情把小瓶收进怀中，又摇了摇扇子，道，“我先替戚少商谢过你了。”
“谢？”顾惜朝冷笑道，“这还是不必了。”
“本来以为你看到信不会接受我的请求，没想到你竟然会答应，且没有杀人，”无情道，“都说你顾惜朝是两面刀，用得好是好若是用得不好便毁了，但是我却敢冒着险。”
“无情总捕真是抬举惜朝了。惜朝虽不是那种呼之而来挥之则去的人，也算是个识时务的人。容璟如此做摆明了想要把我收为己用，但惜朝不甘愿做他们造反的棋子，而且，蔡京那人惜朝看不顺眼。此事若是成了，便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顾惜朝扬眉道。
无情听完，手中摇着折扇的动作慢了下来，道，“铲除你眼中看不顺眼的蔡京，又洗清了你以前的种种，顾惜朝从大魔头变成了大英雄，是啊是啊，何乐而不为呢？”
“不，”顾惜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对英雄没兴趣。”
无情默然。半晌，见顾惜朝欲走，无情才道，“此事之后，你打算如果对戚少商解释？”
“我从来不解释。”顾惜朝挑眉笑道，语毕，便走出了院子。无情看着那背影，一抹青色似乎习惯性隐入黑暗，摇摇首，合起折扇，推动座椅回了房间。
顾惜朝从正门走了出来，看了看站在两旁的巡捕，便向拐角走去，正看到马车外的廖映安。廖映安也注意到了顾惜朝，于是掀开帘子对里面的人道，“顾公子回来了。”
顾惜朝上了马车，看到众人都在，颔首，便道，“廖兄弟我们出城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等醉／廿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