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绿新萼别样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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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走了，青珩睁开眼，松了口气，想起他刚才说的“惊喜”，又有点担心。大哥，摊上你一个呆我已经够受的了，不知道凤琰是哪路神仙，可千万别又来一位唐僧。老天，上帝，布什，拉登，什么人都好，求你给我一个能沟通的对象吧。
不知道究竟是上述的哪位神仙听到了青珩发自内心的祈祷，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二公子在里面么？”听起来是个少女的悦耳的声音。“嘘——少主说二公子还在歇息，你声音小一点。”这个说话的大约是家丁，怕吵醒“在睡觉”的青珩，特意压低了声音。
“不碍事，少主叫我来看二公子的。”那少女轻轻将门帘掀起，只探了头进来，正被青珩看见。
少女见青珩还躺着，以为他仍在歇息，刚要缩回头走开，被青珩叫住：“我已经醒了，请进来，不碍事的。”
“是，二公子。”少女款步进来，只见她身材小巧，上着一袭嫩白绢衫，下缀葱黄烟笼纱裙，娇美又不失素净，明眸皓齿，笑盈盈一张粉脸，却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见她年纪与自己相仿，又长的可爱，青珩不由得对她平白生出几分好感。便问道：“你是？”
少女温婉一笑，柔声道：“回禀二公子，奴婢叫风琰，是从小一直伺候您的贴身丫鬟。少主说您大病初愈，又不太记得府中之事，需要人小心服侍，因此唤我来的。”
“原来如此，但我醒来时并未见到你呢。”
“奴婢自然也想留在公子身边，但公子不知，自从您突然昏迷不醒之后，少主便日夜守护，喂水端药俱是他一人来做，为的就是怕下人不仔细，惟恐公子有个闪失。”
听起来还真像是那个天然呆大哥会做出来的事。他还并不知道自己钟爱的二弟身体容貌虽在，内里却变成了另一个人。若是他早知如此，还会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个躯壳么？青珩暗自叹了口气，多少觉得有些对他不住。也罢，如果找到回原来的世界的方法，到时再成人之美吧。
“公子想什么事这么出神？”光顾着想心事，才发现小丫头有些担忧地盯着自己。
“凤琰，以后不要叫我二公子了，叫青珩就好。” 看凤琰的年纪与自己相仿，又长得伶俐可爱，青珩不由得平白地她生出许多好感。谁叫他之前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呢。
“这怎么可以！”凤琰惊得嘴都要合不上了。公子不是又说胡话了吧，以前明明动不动就教育大家要注意措辞和身份，怎么这会儿竟让她直呼名字呢？“公子不是在说笑吧，您贵为公子，我只是个下人，况且您不是常说君子最重礼仪，而礼仪二字首先就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说话要与其相称么？”
“我说过吗？什么时候说的？完全不记得呢。”
“……”
“这样好了，就当我说过。不过从今天开始，作废。”
“……”
“不愿意叫青珩，叫小青或者小珩也可以。”青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一脸黑线的样子，“实在不行，叫小青青也好啊。”说完自己都想找个塑料袋吐。
“这……公子……”
“有什么不好的，我叫你凤琰，你叫我青珩，不是很好。”
“公子……奴婢自小便叫您公子，一时也难……”
见凤琰脸都憋红了，青珩也不好强逼她。“好了好了，这样吧，你不要再奴婢奴婢的就好了。对了，凤琰，你说从小就和我在一起，那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凤琰看起来比笨蛋哥哥靠谱多了，问问应该无妨。
“公子怎么突然问奴婢这些，”看到青珩盯了她一眼，连忙改口：“那个……公子怎么突然问起凤琰这些。”
“就是好奇呀，你也知道我现在不太记得府里的事。”
“这……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随便你怎么说啦，有什么说什么好了，”青珩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凤琰的头（他自己觉得很亲切），“不用顾忌。”
凤琰毕竟是个少女，本来就还稚气未脱，多日没有在公子身边服侍，自然有些想念，又瞧青珩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也就不再推三阻四，索性一五一十都倒了出来。原来，这樗二公子，生来颜如舜华，雪肤月貌，气质本就不凡，加之品性端正，谨言慎行，正是一个标准的宁馨儿。可他惟独有一个缺点。
——樗青珩这个人，死板到过分。
每天就像上了一百个闹钟一样，该几点起几点起，到了时间该干什么事都是固定的。按照现代的时钟来看，所有误差都不超过秒。从懂事开始，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固定去外堂问候父母，哪怕他们出去游山玩水了，过去对着两张空凳子也要施个大礼再走。之后是读书，小小年纪就读完了四书五经。照理说这么勤奋的孩子，先生应该抢着教，可樗家的先生却来一个走一个。不只是因为青珩天性聪颖，无师自通，重要的理由在于：没有一个先生是青珩挑不出毛病的。偏偏他说的挺对，先生们又在学生面前丢了脸，第二天自然就递了辞呈。对下人们，青珩也总是一本正经，又是给他们讲礼仪，又是说教。总的来说，这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认真，倒是严于律己，却又对他人要求过高。别人倒还好，最惨的是他大哥樗青沅。用凤琰的话来说，青珩从小就没给过青沅什么好脸色看，每次见到他就是一顿义正辞严的教训，不是说他这里做得不好，就是那里做得不对，青沅却从小就对他百依百顺，还觉得这个弟弟是完美无暇。
这就是所谓的别扭受养出忠犬攻么……青珩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大哥的呆属性并不是因为天生笨蛋，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身体的前主人。难怪给他擦个眼泪都那么激动，敢情是受宠若惊。越发觉得这个大哥也挺可怜的。
“好吧，就让我来替这个认真帝慢慢弥补吧。”
“公子说什么？”凤琰一脸费解。公子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怎么性格好像变了，说话也总是怪怪的。
“没什么。对了，凤琰，你再给我说说府里的事吧。我们樗家是做什么的？”笨蛋大哥唠叨了几个时辰，竟然连这个都没告诉他。
“这异离又被称作雅都，”凤琰娓娓道来，“因我们濂国人最爱风雅，上至宫中，下至百姓，不分贵贱，皆以一个美字为重。每年异离都要在城中举办一次盛会，叫做秀礼，由美貌的少年少女身着高雅的衣装登台，称作待选秀子，到时平民也可随意入内观看，还会由皇族选出——”话还没说完，就被青珩打断了。“就是cosplay大赛对吧？”
“考斯扑……扑……是什么？”不知道公子哪儿蹦出来的新词。
“cosplay嘛，反正就是做很好看的衣服，然后打扮成和平时不同的样子，去给别人看。至于比赛嘛，因为去cosplay的人很多，总要评判哪个更好看，就由看的人来选咯。”
“公子说的一点都没错呢，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凝箢庄的差事，正是每年为宫中承办秀礼，和提供秀礼要用的布料。”
“那不就跟曹雪芹他们家做织造差不多嘛！”青珩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再一看凤琰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才想起什么曹雪芹啊织造的她怎么可能懂。“那个，就是说从前有个人叫曹雪芹，他们家也是负责给皇帝织布料的，织布造布嘛，所以官职就叫做织造。”
“凤琰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呢。”
“我看的书多，这些都是史书上写的啦。”这话也没错，对吧？历史书也是史书嘛。
“凤琰记得了。”从小和二公子一起长大，虽然早就知道公子聪慧过人，却因为他生性刻板，不肯放开身份，因此除了被训导之外，很少能见公子对她说许多话，还耐心地解释。特别是，公子还知道那么多从来没听说过的词，实在是太博学了。凤琰真是从心底由衷地佩服二公子。
“那，我在这个家里要做什么？”虽然估计是吃睡玩一条龙吧，还是问问好了。想到可以过上不用早起，不用去学校，想睡多少就睡多少的生活，青珩觉得倒也不差。
“公子只要一心准备四日后的秀礼就好了。”
“什么？”
“凤琰刚才不是跟公子说了，每年秋天异离都要举办秀礼，便是在下月初二。”
“你，你的意思是，我要去参加那个什么秀礼？”
凤琰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公子这般神子之貌，参选秀礼是早就定了的。异离的人都说公子是待选秀子中最美的一位，一定能夺得榜首呢。”停了一下，又说道，“再说，我们凝箢庄又有天下最好的布料，做出的衣服必不会辱没了公子的风采。”
想来也就是穿套衣服上去转个圈，走场秀就下来了，又不会掉块肉。再说本来也经常参加同人展什么的，cosplay简直是驾轻就熟。青珩一向是乐天派，此刻也不再多想，问道：“衣服可做好了？”
凤琰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原本是打算这个月为您做的，不想公子却染上顽疾昏睡不起，便只能搁置下来，到现在还未定好式样。”
“哦，是这样。那，参选的衣装可有什么规范么？”
“就凤琰所知，并没有什么定制或禁忌，只是待选秀子众多，式样需新颖些才可与人不同。”
“新颖……现在是什么日子？”“回公子，是八月二十八。离秀礼还有整四天。”凤琰爽快地答道。小丫头的确伶俐。
“嗯……式样就用BLANCHE的好了，反正在这边没有盗版的问题……挑布料需要一天，做衣服就算两天好了……化妆和头发之类的不算，”青珩嘴里念叨着，“加起来是四天，足够搞定。凤琰，式样想好了，跟我出去选布。”说着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凤琰赶紧急急忙忙跟出去，心想，这么快就想好做什么衣服，二公子真是太利落了。却殊不知他们家的公子，以前是个懂行的小姐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小绿新萼别样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