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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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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一声一声从厉王府大门行至姿燕湖,到正厅,“陆墨顷拜见皇上,恭祝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墨顷,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沈翎奚坐在龙撵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摆足了马上就走的派头。
倒像是陆墨顷陪他去祈福。
“皇上,可以出发了。”
“吴福,摆驾禅真寺。”
“起驾,禅真寺!”
“皇上!可否等一下?”陆墨顷提气高喊,“陛下这是让我们随行哪里呢?”
“随行女官!”沈翎奚在龙撵动也不动。“陆姑娘,您还是赶紧跟上吧,不然就落下太远了。”
陆墨顷一脸黑线,这谁陪谁呀,都让我随行女官了,你个沈翎奚真是皇帝做久了,性情也变得纨绔。走就走,还怕本姑娘走不到不成!“鹊儿!动作麻利点儿!”
一出厉王府,鹊儿整个惊呆了,扯着墨顷的袖子“小姐,这皇帝出行果然是派头十足啊,去拜个佛还弄的奏吹罗鸣的。”
墨顷心里思索着,这沈翎奚又玩儿什么把戏,不就是他陪我去拜个佛而已,怎么搞的锣鼓喧天的,还让我随行女官,只听吴福喊道“随行听宣:国之大喜,立后祈福,因皇后陆氏身体微恙,为万民祈福之心,天地可知,我朝武孝帝亲代皇后赴禅真寺祈福万民!”
沿街百姓、随行侍差齐齐而跪。
“天佑我国,恭祝皇上万寿无疆,皇后娘娘千福永享。”
由西更道至芙蓉街一路此起彼伏,一浪一浪,均是百姓的朝拜声,声势浩大。
墨顷走在队列中,已是恨得牙痒痒,这个沈翎奚竟然说本姑娘身体微恙,由他代劳!!本姑娘还在呢,墨顷逆着阳光撇了一眼龙撵上的沈翎奚,此人正厚颜无耻的示意毕礼。墨顷就奇怪了,怎么五年不见如今的沈翎奚竟是如此模样,完全是一副不思上进的纨绔子弟的嘴脸,“枉我还以为他想通来陪我,”
“陛下,禅真寺已到。”
沈翎奚从龙撵下来,除了吴福,只点了四名侍卫和四名女官,其他人全都寺外待命。陆墨顷自然是这四名女官之一。
宏伟的寺院,佛像也鎏金精刻,富丽高贵,沈翎奚在住持的引导下做着一项又一项的祈福仪式,耳中是浩瀚虔诚的诵经声,墨顷也跟着一项又一项的做,墨顷蹙眉,甚是麻烦,四下望望,也还没有什么涟漪。
“皇上,佛礼已毕,本寺在后山的禅智院备了粗茶薄斋,请皇上小憩片刻。”
“好,也正可听慧智禅师讲讲佛理,甚好甚好啊!”
墨顷也跟着皇上一路像禅智院而来,“大师,可有琴?朕随行女官中有一位琴艺奇佳,可否请她为这禅智院抚琴一曲?”
“琴是有,只是朽木加弦,就荣请施主扬弦。”
皇上伸手直指陆墨顷,“你去抚琴,也算是祈福鸣音。”
苍天呀~沈翎奚你是怎么想的呀~成心让我出丑么,明知道本姑娘琴艺一般,还说什么奇佳!?你这是唱哪出,也给个暗示,本姑娘好陪你演啊~ 唉~得,弹就弹,反正是你沈翎奚的脸不是我的,“还请大师请琴!“墨顷施礼。
“姑娘请上亭抚琴。“墨顷抬头一看,高处有一小亭,正是住持所指,心里暗忖,机会甚好,沈翎奚这机会是你给我的,比我计划里的更方便了,呵呵~墨顷微笑向沈翎奚请旨还礼,扬步向上亭而去。
落座,一曲《良宵引》,踏约而至。
正是初弦抚至,琴声入神,忽然一道凶光驰来,袖中银光一闪,直刺墨顷胸口,吴福大喊“有刺客,保护皇上!”
墨顷被吴福厉声从琴中惊醒,晃身一躲,仍是为时已晚,来不及抽身,那匕首深刺右肩,顿时鲜血晕透薄纱。
墨顷砰的倒在地板上,溅的尘土四扬,墨顷勉强撑着,左手从头上抽出发簪,朝黑衣人射去,只射中了那人的右臂,黑衣人飞身一跃,从林中逃窜。
此时,随行侍卫已将皇上团团围住,“都围在这儿干嘛!!去给朕救那个受伤的女官,给朕追刺客,朕不需要你们围在这儿!!”沈翎奚厉声喝道。
“吴福!传朕口谕,让冉苍把这个禅真寺给朕围了,三日之内查出刺客踪迹!连那个受伤的女官带上,摆驾回宫!”
“是,皇上!奴才遵旨。”
椒花粉饰,金龙腾翔三十丈丹朱柱,白玉画石为床,金雕镂空麒麟饰,毛织地毯从殿前伸过火齐屏直登龙榻。
这龙榻上的陆墨顷,惨白面颊,粒粒汗珠咕噜噜的滚过墨顷耳鬓的发丝,方才《良宵引》时樱唇已是灰青干裂,很显然墨顷在发烧,而且烧的很严重,御医已经来过,取了匕首,也开了退烧方子,可是墨顷的情况根本吃不进去药。
沈翎奚用指尖触着墨顷被汗浸湿的发丝,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是自己,这个女人朕想保护她的时候她拼了命得往外逃,好吧,纵是你有千万个理由,朕从你,你不愿意朕便不勉强,朕顾不了你的使命和责任,朕只想让你安安稳稳,只求你安安稳稳,朕不敢想如果朕不是皇帝……
“皇上,还是先给墨顷喝药吧,您也该休息了,云阳在这儿,您放心。”云阳端着药碗,跪在榻前,先自己喝了一口,温度也合适,才送到墨顷嘴边,只是一勺下去,这药却顺着嘴角、脸颊匆匆滑过,丝毫不留恋这怜人的面容。
“皇上,您去休息吧,云阳会想办法的,御医也说了幸是躲开了些,未伤及要害,只要喝了药,退了烧就没事了。”云阳放下药碗,伸手去抚翎奚的额头,翎奚,五年前,太子玄武兵变时,你也不曾皱一下眉头,云阳纤细的手指在翎奚眉间铺开,翎奚,现在你也展开好不好?
“来人!”云阳道。
“贵人,需要芷萱做什么吗?”
“你去给本宫找些干净光滑的麦秆来,要快!”
芷萱恭敬道“是。”
翎奚摸摸药碗,又凉了一些,摸摸墨顷额头,怎么越来越烫了。“云阳,你那个丫头呢?怎么还不回来??”
“臣妾这就去问,”云阳退出鸿羽帐“芷萱?芷萱?”
“贵人,芷萱在”
“让你找的东西呢?”
“贵人,芷萱已经命人去找了,但是这皇宫内院短时间的确实不怎么好找,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呢?”
“这……”云阳思忖。
“云阳,你看朕这中空的玉簪可行?”
“皇上,这不行吧,这玉簪虽是中空却两头均封口,不能成管状啊,况且这玉簪是西南郎番国的贡品,是稀世的玉品……”
叮当,当,一声清脆的声音,翎奚已用掌力切断玉簪两端,“还好,还算光滑,小心些应该不会伤到墨顷。”
云阳看着翎奚手里残破的玉簪,哑的什么也说不出来,落在地上的两端,有一端还在滴溜溜的旋转着,云阳不懂,它是在雀跃还是在悲悯。
只见皇上端起药碗,含着稍凉的汤药,一点点通过玉簪喂到墨顷口中,直到空碗。
“云阳,给朕拟旨,陆墨顷身体微恙,为不影响三月后册封大典,命即时入宫调养。”
云阳看着躺龙榻上的陆墨顷,你这个女人,我帮错你了吗?翎奚说的对,你是个从不让人省心的女人,看看现在,你仍旧躺在床榻上,神智未清,却仍旧达到了你的目的,你怎堪翎奚为你断簪含药,怎堪翎奚为你立后啊?
一夜鸿羽帐,暖帐无眠,宫墙冷月,千般计,知卿心;
记得初相逢,丹桂满院,回首苍穹,何人掌,缘生灭。
“冉苍,刺客可有线索?”
“皇上,臣不知当不当讲。”
“陛下,丞相求见,丞相说有要事要禀。”
“宣!”
“皇上,臣到殿外候着。”冉苍屈身,恭敬道。
“冉苍,你回避什么?你什么时候和丞相也有过节了?留下!”
“老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秋仲,你说有要事要禀,是何事啊?”沈翎奚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秋大人,朕这茶很好哦,给您也来点儿吧?”
“叩谢隆恩,老臣不想喝茶,只想请皇上安排陆墨顷在厉王府调养就好虽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但毕竟还未举行典礼,这样进宫实在不妥。”
“哦,秋大人是为皇后而来,此事不急,皇后现在后宫休息,可稍后再议,朕手上正在处理一件急事,也想请丞相出出主意,丞相听听可好?”
“老臣原为皇帝效劳!”
“冉苍,你继续说,那个刺客如何了?”
“回皇上,臣无能,一路沿着刺客的血迹,追到丞相府的西巷便没了踪迹。”
“秋大人,敢问丞相府可发现有可疑人闯入啊?”
皇上这话问的,秋仲说有,就得交出刺客,这天降霹雳,刺客也不是说来就来的;若说没有,刚冉苍都说了明明就是在丞相府西巷血迹不见的,那不等同于包庇、窝藏!
“老臣无奈,请皇上将老臣革职、查清此案,再做定夺。”秋仲的银色的胡须搭在作揖的手上,远比他风平浪静的眸子要恭顺多了。
“丞相严重了,只是个在丞相府外消失的刺客,朕当时也说了请冉苍三日之内查出刺客踪迹,现在冉苍也彻查清楚了,朕对此事也不想继续追究,朕还是相信丞相的,毕竟我玥稽国的丞相,总不至于要刺杀我玥稽国的皇后吧,这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哈哈~”
秋仲一怔,赤裸裸的提醒,秋仲恍惚间黯然失落,老臣给你搭好台唱好戏,只请皇上说个好字,竟这般难。
“老臣为玥稽国效力半生,蒙皇上信任,才得以为陛下和百姓效劳,所以,臣更要谏言,陆墨顷不能在皇宫调养。”
“放肆!朕决定的事情,岂容尔等质疑?!谁再敢提此事,均按抗旨处!朕累了,你们都下去。”
“皇上……”秋仲正欲开口,被冉苍抢一步先,“臣与秋大人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