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伊衣

9、九

　　咖啡室里，俩人面对面地坐着，相顾无言，都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你真美，又聪明，难怪厉宁会那么爱你，我想如果我是男的，我也会喜欢你的。”丁红燕看了她半晌，忽然悠悠地开口，语气真诚而肯定，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苏苏原本以为她是来冷嘲热讽一番，或申明一下自己的胜利，要求她以后别死缠着厉宁，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话，充满戒备的心，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好久，才找到一句话：“你也很漂亮，你身边的那个刘伟强，对你也痴情得很。”
　　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无聊，她都跟厉宁结婚了，还谈什么刘伟强？一点意义都没有！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她点了下头，“伟强是个好男人，对我的确很好，所以我才会决定选择他。”
　　“呃……啊？什么？”她震惊地看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已决定接受伟强了，大概没多久我们就会结婚。”
　　“你……那我哥呢？”
　　“他当然是跟你在一起，你们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微笑地看着她。
　　“怎么会这样？”事情变化得太快了，她一时接受不了，怀疑自己在作梦。
　　“我已经决定了，永远离开厉宁，以后心里只准装着伟强一个人。”她坚定地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转变吧？本来我一直以为，我是爱厉宁的，但在这个星期三，就是我们要举行婚礼的前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其实已经不爱他了，他从来不是我想要的人，心心念念说要嫁给他，只是接受不了被他抛弃的事实罢了。”
　　“我今天来，是想向你道歉的，”她啜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那天我说自己怀孕了，其实是骗你的，目的是想要逼你离开他。”
　　“我知道，你装得并不象。”
　　“我自杀，也是故意的，只是想使厉宁歉疚，所以伤口才会那么浅。”
　　“分手，使你这么恨他？”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他提出分手的时候，我很不甘心也很气愤，曾想用各种办法去阻挠你们，用各种手段让他难受，现在才知道，我越恨他，自己越痛苦，因此才想到了放弃。”
　　“恭喜你，终于想通了。”她轻松地向她伸出手。
　　“谢谢！”她轻轻握住了，又说，“我得走了，想必厉宁也快过来找你了。”
　　“等等，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她问，忽然很想知道，他们是怎样开始在一起的。
　　“我第一次见到厉宁的时候，是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她回忆着说，脸上慢慢出现了梦幻似的表情，一如一个正陷入恋爱中的少女，“那年我二十三岁，看到他在一堆人面前鹤立鸡群、卓而不凡的样子，马上就倾心了，后来我主动去结识他，我们逐渐变成了朋友。”
　　“我们之间，一直是我比较主动，”她苦笑，“厉宁以前对我就若即若离的，是我不死心，以为凭自己的一片真心一定可以打动他，其实若早知今日会走向分手，当初又何必要开始。”
　　“哥哥当初是怎么和你订婚的？”
　　“当时我帮他很多忙，不管是生意上还是生活上，他很感动，有一天忽然就说我们订婚吧，就这样。——现在我才知道，他对我自始自终都只是感激之情，而不是爱情。”
　　“他对你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觉得你不是他想要的人。”
　　“是啊，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只有你才是他要的，我就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他总是惦记着你，什么事都想着你，根本是早把你刻在心里了。”
　　“对不起！”她真诚地说，为自己，也为厉宁。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感情的事最不能勉强。”她洒脱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苏苏也轻快地走了出来，远远地，似乎看见厉宁等待的背影，就象记忆中一样，那么专注，那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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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2004．0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