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记住你》冷藏酷

8、第 8 章

　　Chapter 11
　　“主任，昨天吴小姐的那个合同我已经看过了，只是有些细节问题，这是我新拟的一份，您看一下。”说着加琪把手中的文件已经放在桌上。
　　“好，我看了会告诉你，不过你办事我放心。”
　　“嗯，那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蒋建明看加琪出门心里忍不住感叹，都已经是正式的小律师了却还是认真做这种小事，记得当初自己凭着她身上那种说不出的倔强招了进来，合伙人张钧还玩笑说，这次这一个我们看看撑不撑得过五个月？上次进来的女孩就是在第五个月的时候走的，当时薪水都没得多少，可她那会儿的样子特别解脱。当然，那女孩就是张钧招进来的，走的时候连面都没跟他打一声，没回他一提起这事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这次机会来了，当然得好好逮住。不过蒋建明不在意，他只说，小张啊，你就看着吧，这个再怎么不行，就五个月那也是必须给做完的。然后两人便笑嘻嘻走进办公室了。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加琪一进来大多数是在做些很杂的琐事，薪水自然也不高，其实律师哪有外界看来那么轻松，即使再优秀的学生一开始都是这样，然后过几年才有资格接案，这期间都是在积累经验，男生多半能熬，而对女生来说看上去有点浪费青春的意思。之前很多像她这般年轻的女生因为受不了这种无聊而又累人的工作不到两年就自动辞职了，而她每天默不作声地干，大到帮律师整理案件资料，小到给当事人端茶送水，总是一脸不卑不亢的模样，没听见她一句埋怨也不曾看出她一丝喜欢，但她很认真，这是很多人都认可的。
　　一年内拿到律师资格证，两个月后打赢了她的一场官司，尽管那是件小case，不过她的律师之路便以漂亮的一仗启程了。
　　“小琪，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呃，哦。在检查自己刚写完的文书。”加琪抬头愣了下才反应。
　　“咦，这不是王拾的案子吗，我说小琪啊，你现在可不是小助理了，没必要还做这些事。”李捷羽低头朝文书看了下说。
　　“李姐，没事的，反正现在我也闲着。”加琪抿了下嘴角，这是她的习惯，只要一紧张一害怕就情不自禁。说来也怪，在法庭辩护的时候却不会了，也许这份职业她是选对了。
　　“呵，那就好好闲着吧，这样的日子也没多久了。”李姐端着手中的咖啡走过。
　　虽说来了也有段时间了，可对这人际上的事她总圆滑不起来。李捷羽30岁，高等院校毕业，在这行也待了有七年，是事务所的唯一一个资深女律，未婚。人脉很广，深受主任看重，但经常摆着一副高傲的样子，让下面的人很是害怕，大家都叫她李姐。
　　说来也怪，这样一个人偏偏喜欢和加琪说话，兴许是自己看起来傻傻的吧，加琪心想。不过刚才她说的那一番话却没弄懂，其实这也是加琪唯一还不适应的地方，也许是和职业有关，每个人说话都喜欢转几个弯，像是周围有奸细防不胜防，特别是像李姐这类经历丰富的律师那话里的含义可不是普通人能领悟的。
　　不过她知道李姐虽然不会主动帮她，但也不会暗地里整自己，所以哪怕是说着这类别有深意的话也绝不会是有害的，加琪一直秉持着懂则听，不懂则学的原则。只是她不会知道要学的东西会来得这么快，快到她承受不了。
　　就在加琪依然做着助理工作的第三天，王拾手里握着一份文件放到加琪桌上说：“小琪，收拾一下和我去一趟盛辉。”不等加琪反应已经先下楼去取车，走的时候还一个劲回头催：“快点啊！”
　　这个时候哪怕有再多疑问加琪都知道得先办事，所以一刻也不敢耽误，把该带的东西扔进包里就下去了。上了车一路上王拾一直在接电话，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从王拾一口“客气客气”“多谢多谢”之类的客套话也知道是客户，再加上还是去盛辉这种高级酒楼，看来这次是个金主。放下电话，才开始和加琪说话，“小琪啊，待会儿见到人别怕生，就当是平时在事务所一样，到时候就喝点酒意思意思。其他的我来就行了。”王拾也是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三十出头，为人开朗，说话风趣，这在李捷羽眼里叫不正经，说他一天就知道泡妞。但因为他常接一些省外的案子，所以总不常见到，只是加琪之前做助理的时候大多数是在他手下写文书，记得第一次跑法院的时候还是他带的，说起来他也算得上加琪的半个师傅了，当然还有半个肯定是蒋主任了。
　　“那我要说点什么不啊？”加琪有点紧张，因为这种场合王拾去得多了，肯定不向他说的那般轻松。
　　“想说啥？你就只管吃吃喝喝好了，我就是拉个人陪着。”尽管王拾仍然这么随意，但加琪想想也知道这陪也不是随便拉个人来凑数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怎样的案子？这些加琪都不得而知，如今唯有假装淡定地走过场了，但愿自己不要出什么岔子。
　　下了车，走进盛辉，不愧是一流的酒楼，光是里面的服务员一个比一个娇俏，更别说装潢了，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不过分。电梯在13楼开了，然后加琪跟在王拾后面一同出去。
　　看样子王拾早就预定好了，侍者将二人领进一间小而雅致的包厢，他们先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然后王拾给侍者示意可以上菜。加琪刚想问来的是什么人，就见一个穿着黑色笔挺西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稍胖的男人，大概有五十来岁。
　　王拾立马起身，加琪也跟着站起。“齐粤，你还是老样子，总是这么准时啊！”王拾说完有问道，“这位英姿飒爽的大哥就是你常跟我提到的王总吧。”只见叫齐粤的男人笑了笑，“你小子果然没入错行啊。”王拾应着笑又向后面的那位握手，“王董你好，之前齐粤就跟我说起你来着，不料今日有幸和真人见面了。”
　　“王拾是吧，齐粤跟我提过，说你办事让人不放心很难的。”那位王董开口颇有中实在的感觉，这让加琪对他印象有了好转。
　　“王拾，别光顾着说话，你带来的这位小姐还没介绍呢？”从他们一进来，加琪就傻站着，尴尬得不知怎么办，虽说突然被齐粤这么一点名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好在还是有用的。
　　“呵，看我这人。介绍下，这是我们所里的律师，加琪。这是王董，齐经理。”
　　“王董好，齐经理好。”
　　接下来就是正式在饭桌上聊天了。加琪没怎么吃，这种场合任谁都不可能安心去品尝，她仔细听他们的谈话，很奇怪，一丁点案件问题都没有，全是闲聊，不过从内容也大概听出个一二，比如那个齐粤是王拾的老同学，毕业后去了N市发展，现在是某公司的销售经理。而这个王总就是齐粤在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他们从汽车聊到旅游，从校园聊到社会，从美国聊到小日本。加琪听着简直真的相信自己就是拉累凑个数的了，因为他们说的这些加琪没一样是懂的，虽然这三人中王董的话相对是少了些，王拾和齐粤的热情聊天不仅没让这气氛冷场，还可以看得出来王总听乐意听他们说。
　　正在加琪心里暗想再坐一会儿这饭也吃得差不多可以散场的时候，听到王拾说：“诶，加琪，我记得你是C市人吧，和王董可是老乡了。”
　　“哦。原来加律师是C市人啊？”
　　“嗯。”加琪点点头，这下总算知道王拾带自己来的目的了，原来是自己的户籍派上了用场，来的路上她还组织了好些专业语言，这真是让她苦笑不得。
　　“真的巧啊，我很多年没回去了，出来这么久遇见的老乡不多啊。”看得出王董说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我也是，工作后就没再遇上C市的人，今天真难得。”加琪诚恳道。
　　“是啊，也许是咱们C市太大，很多人走不出来了。”王董突然开起了玩笑。
　　“呵呵，是啊，我们就是硬跑出来的。”加琪被这位老乡感染了下，也说起笑来。
　　“王拾啊，咱们C市出来的可都是不容易的人啊，你得好好照顾下加律师啊。”王拾一听，笑道：“王董放心，加琪这样的女生在我们所里将来可是前途无量的。”
　　“王董，你不知道，王拾这小子对女生可是怜惜得很呐。”齐粤也参和进来，最后大家都被逗笑了，而这顿饭也就这样在一片笑语中结束。
　　王拾送加琪回去，路上哼着曲，心情不错。“加琪，今天还行吧，我都说去简单吃个饭了，看你自己紧张成那样。”
　　“王哥，我是不懂。我去就因为我和那个王董是老乡？”
　　“呵，这不挺明白的么？”
　　“那干嘛不之前告诉我，我可以多准备下。”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那样就假了。加琪，今天是你第一次出来应酬，以后还会有很多，你脸面薄，但干这行的就得这样，谁都不是可以一辈子不是在所里就是在法院跑，那样的轻松日子没有。”王拾一眼就看穿加琪的那点小心思，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继续，“你也算是我看着进来的，老蒋和我都觉得你不错，你想成为优秀的律师，你现在做的就是。你看李捷羽现在够酷的，当年被主任带出去喝酒的时候可是害羞得半句话都开不了口，人都是这么历练的，你还年轻，路还有很长。”
　　加琪心里是说不出滋味，今天是还不错，可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情况，遇上什么人，王拾平时和大家嬉笑惯了，现在这番话从他嘴里出来，不管是想说服什么，但绝对是为加琪好的，这事务所的人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难得上头有心栽培，自己还畏畏缩缩就真让人看笑话了。
　　“嗯，王哥，我想我会习惯的。”加琪像个认错的孩子。
　　“那就行，这单生意我还得拉着你，以后咱俩就是搭档了，你也别叫我王哥了，听着生疏，就叫我名字吧，和我熟的人都这么叫。”加琪见他又恢复了本色，心情也好些了。
　　到家躺在床上已经11点了，伍诗郦早就睡下了，拿出手机就看见穆晋森的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回电话”简单的三个字，看不出任何情绪。
　　加琪按下了拨号键，“喂，刚刚才看见你的信息，今天临时被派出去办事了，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她努力地将今天的状况一句话说清，因为今天突然的饭局让她忘了和穆晋森的晚餐。
　　“现在才回来吗？”语气一如平常。
　　“嗯，是陪客户吃饭。”
　　“知道了，看来你以后也开始忙了，早点休息吧。”穆晋森嘟的一声挂下了电话，这让把道歉的话准备说出口的加琪硬生生吞下，很不舒服。当然她没法去想，因为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蒙头大睡。而放下电话的穆晋森这才终于安心做起手中的工作，对今天的事他的担心早已经大过解释，只要知道她没事那还去计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