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执剑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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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派中尊长者，于多年前连番大战中折损过半，慕容紫英本就比派中一般弟子辈分要高，他这多年来以重振琼华剑道为业，如今却有所成。
琼华掌门一位虚悬已久，之前派中上下赞慕容紫英当之无愧，都意欲推他为掌门。
慕容紫英却一再婉拒，道，自己虽有重振琼华的职责，却无掌门之能，血茵子之毒不知何时会断己命数，立时推举了派中其他有才能的弟子。
如今，派中知悉内情的长老，都替他深感惋惜。
慕容紫英心系天下，却一生命途多舛，也许这天地间本就无公平可言。
玄霄脱出东海，他人亦无力干涉，当初他九成功力维持琼华不坠，尚无人可阻，今日这般，又有谁可拦，他自由出入琼华，派中待他恭敬异常，玄霄却越发觉得其间无趣。
忽然之间没人和自己作对，当真……无趣。
他看慕容紫英轻轻擦拭剑闸中的宝剑，剑上寒光印上慕容紫英的秋水翦瞳，清凌凌的眼里，情绪平静。
玄霄缓缓道，“你明天和我去东海，我们去找那个什么都知道的白泽。”
慕容紫英将手中的剑轻轻放入剑闸，“明天是派中掌门授任大典。”
玄霄看他一眼，“掌门又不是你，你一定要事事操心至此。”
“慕容紫英永远是琼华弟子，师门之恩永不敢忘，我虽不会担任掌门，但我今日刚刚答应各位长老……”慕容紫英话还没说完，玄霄兀然挥下桌上的茶盏。
瓷器碎裂声在屋内格外刺耳，慕容紫英却是无一句话，弯腰捡起一片片碎瓷。
玄霄终于明白，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人有心和自己做对了，可是有一个人永远都是这样，这样容易让自己怒，让自己笑，这样牵动自己的情绪。
他走近蹲下，捉住慕容紫英的手，语调冰冷，“慕容紫英，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
慕容紫英轻声道，“我答应，明日掌门大典后，便继任执剑长老之位。”
玄霄顿时心火直窜，若有红光浮动，他捏住慕容紫英的指尖，近乎质问，“你不要命了！”
直到指缝间透过一丝丝湿黏，玄霄一怔，刺目的红沿着玉白的指尖滑下，慕容紫英脸色苍白的看着他，“我怎么会不要命，我惜命，可我不是一个人。”
玄霄凑近，无声的压迫袭来，慕容紫英有些呼吸不稳的闭上眼，一个极轻的触碰落在唇上，离开的一瞬间，却又无可遏制的发展下去。
他被玄霄猛得按住肩，倒在地上，看到玄霄眼里的情绪，一时忘了反抗，玄霄压着他无比心伤也无比愤怒，亲吻远远不够，恨不得就这样永远困住慕容紫英。
自己心里装着这个人，可这个人却要把天下装在心里。
玄霄忘情的吻着慕容紫英，从唇间到脖颈，直到血腥味越发浓烈，这才停住，连忙起身掰开慕容紫英的手，瓷片割碎了皮肤，鲜血淋漓，慕容紫英在他身下闭着眼，喘息不定，衣襟凌乱。
玄霄抱起慕容紫英，念起法诀替伤口止血，翻出伤药替他抹匀，随手撕了自己的衣角包上他的伤口。
又将慕容紫英按在怀里，“我并不想伤你，慕容紫英，你听我说，明天大典，继任执剑长老过后，你就和我去找东方殊，我要救你，你知不知道，我要救你。”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再等待了，如果慕容紫英再不答应……
“师叔……”
熟悉的称呼，玄霄心里一动，下一个瞬间，慕容紫英微微仰起脸，唇齿贴上，他第一次主动，带着无比的爱慕和眷念。
玄霄沉迷在他主动的亲吻，这样可贵的真心奉上，玄霄太久未曾拥有，而今却让他更加渴求。
“我们明天去东海前，我还想去见见天河和菱纱，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慕容紫英不会过分痴缠，短暂的温柔后，便平稳心绪。
玄霄摸着慕容紫英的眼角，应道，“好，我陪你去，正好也去探望一番。”
慕容紫英盯着他衣衫一角，玄霄刚才替自己包扎伤口，却是撕了自己的衣服，想到这里终究别过微红的脸，有些喃喃，“衣服坏了，怕是不好再穿，我让弟子再去替师叔取一套，这件就不要了罢。”
玄霄不忍笑道，“无妨，全当留作纪念。”
那一日，各派道友前来恭贺新任掌门，众人纷纷御剑而来，琼华宫前，道道流光剑影划破天际。
派中有些弟子第一次见到这般阵仗，剑光嗖嗖穿行，准备大典事宜的小弟子们偷出闲来，瞄了两眼，还是觉得本门御剑身法最为飘逸好看。
各派弟子等候在琼华宫前。
琼华新任掌门肃严稳重，执剑长老品貌清奇，修道各派无不赞颂。
卓光走到一半，身前一个俊秀儒雅的年轻男子拦住去路，那人自称是蜀山符誉，有要事需拜会慕容紫英。
卓光一听到有关慕容紫英的事，便心有戚戚，又不好表露于颜色，只好应承代为通传。
慕容紫英依旧一袭蓝白道袍。
符誉抱拳施礼，慕容紫英还礼道，“许久不见。”
蜀山弟子符誉欲言又止，终究开口，“在下有一师兄，道号道臻，他说与慕容道友有一会之缘，我此次前来，一来为睹琼华风采，二来，也为师兄拜访故人。”
慕容紫英这才想起，当年与道臻在即墨的一袭话，让自己感触良多。
那时韩菱纱说道臻相较于慕容紫英，冷颜冷面，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这冷颜冷面的蜀山弟子，曾为助兄弟道闰，盗取门中至宝，赤雪流珠丹。
念及前尘往事，也可看出是面冷心热之人。
慕容紫英当时不解道臻所为，已是欺瞒师门，如今思及自己，经历生生死死，终究透悟，即使事不由人，若能凭心而断，也算无憾。
“你师兄近年可还好……”慕容紫英细语询
符誉摇头叹息，“不能说是好吧，师兄他本为关门弟子，追查叛徒不力，又私自盗出赤雪流珠丹，若非自请罪责，差一点就要被贬出师门，门中念旧日情分，废去师兄一身修为，罚他思过崖思过二十年……如今已过数载……”
慕容紫英听闻还未来得及惋惜，符誉已是声音哽咽又道，“我前些日子，去看师兄，他，他憔悴不堪，我……”
慕容紫英心中一惊，符誉已是捂眼，半晌放下手，慢慢说，“是在下失态了，让道友见笑。”
符誉虽能克制情绪，通红的眼角，握紧微颤的拳却出卖了自己，慕容紫英良久嘱咐，“你安慰他，思过有益，但也切莫太过自责，各安天命，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符誉又施一礼，“我今日也算不负师兄所托，他日再见，也看因缘际遇吧。”
寒暄两句，符誉转身而走，慕容紫英遣小弟子琉素于后相送。
小弟子答道，“是，慕容长老。”
慕容紫英一怔，琉素看他脸色微变，不知自己哪句失言，慕容紫英摆摆手，微笑，“无事，你去送，还有，以后还是以师叔称呼就好。”
琉素有些惴惴，连忙离去。
慕容紫英心中一叹，慕容长老这个称呼，自己还真是不习惯啊。
他走出殿外，卓光还在屋外恭候，低着头不知想写什么，慕容紫英走上前，刚要伸手想想拍拍卓光的肩，却是眼前晕眩。
卓光本在晃神，看到自己的紫英师叔，心中顿时跳了一下，才要行礼，慕容紫英却是在自己眼前，直倒了下去！
“紫英师叔！”卓光惊喊，伸手欲扶，却是一道白衣闪过，似是快过琼华宫前剑光。
玄霄揽住慕容紫英的身体，神色又是焦灼，又是痛惜，紧抿着唇未发一语，卓光愕然发觉玄霄额上的朱纹，“师，师公……”
慕容紫英似有知觉，抓了抓玄霄的衣角想说什么，又无力开口，玄霄沉声道，“勿要多话。”
卓光看他抱起慕容紫英，半天才反应过来，玄霄这句话对自己说的，结果一开口回话居然是，“您救救他吧，您一定可以救他的是不是。”
少年的眼里充满期盼，近乎祈求。
玄霄看他一眼，神色冰冷，“你回去告诉那些人，慕容紫英我先带走，至于派中之事，你们自己另行安排。”
卓光一怔，还要问，你这是带师叔去哪，他才回来……
还未出口，玄霄已然御剑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执剑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