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同人）荣归天下》万年冰

24、第 24 章

　　转眼又过了一年，很快到了春天。地上新绿的小草冒出了头，树上也抽出了新芽，只是春寒依旧料峭，衣裳穿薄了，依然会有些发冷。玉蓉披着斗篷，站在宫门看了眼片片飘落的桃花，有些忧虑地道：“听说阿福有些吐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郑嬷嬷道：“皇上已经派了太医去给小阿哥看了，应该没有大碍的，主子不必担心。”
　　玉蓉叹了口气，伸手捏了一片粉红色的桃瓣，松开手任它飘下，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走吧！”
　　郑嬷嬷赶紧跟上，两人去了钟粹宫，却听钟粹宫一片欢声笑语。玉蓉走进去，屈膝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挥手道：“赶紧起来吧！”
　　玉蓉应了一声，却听佟佳氏笑眯眯地道：“今儿一大早就看到御花园里百花齐放，想着是个好兆头，不想果然是有喜事儿。”
　　玉蓉问道：“不知是什么喜事？”
　　皇后也道：“确是喜事。今儿个张妹妹诊出了喜脉。今天咱们宫里又要添个小阿哥了。”然后温和地对张氏道：“你好生养着，这些日子就别来请安了。子嗣是大事，好生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最要紧的。”此言一出，大家望着玉蓉的眼神纷纷有些幸灾乐祸。玉蓉生了皇长子，却不能养在身边，如今宫里却要添第二个孩子了。
　　张氏倒是无暇看玉蓉的热闹，只是一脸娇羞和喜悦，应道：“是。”
　　玉蓉忙道：“原来如此，真是恭喜张妹妹了。”
　　刘氏抿嘴笑起来：“宫里现在只有大阿哥，老祖宗简直要疼到骨子里去了。若再添个阿哥，老祖宗一定更加开心。”
　　玉蓉淡淡地一笑，不再说话。皇后道：“好了，咱们赶紧去给老祖宗请安吧！”
　　“哦，真的？”太皇太后听了也是一脸欢喜。然后细细地问了张氏身体状况，张氏一脸羞色一一回答了。太皇太后又下令赏赐了了张氏许多东西，然后叮嘱了皇后几句，皇后一一应了。最后太皇太后和颜悦色对玉蓉道：“玉蓉丫头那套按摩手法倒是很有益处。哀家现在头疼得没那么厉害了。”此言一出，就有人忍不住酸了。博尔济吉特班珠嘟着嘴道：“玉蓉妹妹倒真会是厉害，那些什么按摩手法的我们可都不会，可不能给老祖宗效力了。”
　　玉蓉低眉顺眼地回答道：“奴婢只是想为老祖宗分忧罢了。”
　　班珠还想说什么，太皇太后挥手道：“罢了，你们都下去吧！玉蓉丫头留下来吧！”
　　众人看着玉蓉，脸色有些不太好。却只能无可奈何地退下。
　　太皇太后看着立在一旁的玉蓉，招招手道：“快些过来给哀家按按。”
　　玉蓉应了一声，来到太皇太后身后，伸出手指在太皇太后太阳穴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前世奶奶就有偏头痛，为了让奶奶好过一点，玉蓉专门去学了按摩，不想现在真派上用场了。不一会儿，太皇太后便享受地闭上了眼睛，玉蓉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慢下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玉蓉只觉得手都酸了，却听太皇太后突然出声：“明儿你去看看大阿哥。听说大阿哥不好好吃奶，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玉蓉先是被吓了一跳，原以为太皇太后睡着了，却不想她突然就发话了。待听到后面，却又是大喜，道：“多谢太皇太后恩典。”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玉蓉忍着手上的酸痛，心里却无比欢喜。
　　玉蓉回了延禧宫，便兴冲冲地吩咐采英：“快去把我那件银红色夹衣拿来。还有簪子，把那个白玉镶金的拿来。”
　　掬英在一旁奇怪地问：“主子什么事这么高兴？”
　　玉蓉笑道：“太皇太后准了我去看承瑞阿哥。”
　　掬英喜道：“这真是太好了。咦，主子为何要换了衣服再去？”
　　玉蓉开心地笑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承瑞这个孩子，最是伶俐。他素来喜欢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鲜艳。记得那回苏沫儿穿了件暗黑镶边的衣裳，承瑞阿哥死活不让她抱。后来苏沫儿换了件红的，承瑞阿哥在她怀里乐得可欢了。”
　　掬英听得津津有味：“小阿哥真聪明。”郑嬷嬷却是心里一酸，看着玉蓉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心里想道：这都是什么事儿，主子去看自己的儿子还要拼命讨好太皇太后，为了怕皇后不喜，也不敢表现得和承瑞阿哥太亲热。
　　承瑞已经5个月大，长得壮壮的，见人就笑。玉蓉去时承瑞正抱着一个金锁片放在嘴里啃啊啃的，一面在床上翻来翻去。玉蓉走过去，拿出一只空心镀金小球，轻轻地摇摇，里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玉蓉柔声道：“承瑞阿哥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承瑞继续啃着锁片，亮晶晶地眼睛盯着玉蓉手里的小球，咧开嘴笑了一下，伸手要去拿小球。玉蓉却退了一步。承瑞咧开嘴要哭，玉蓉忙又走近，把锁片从承瑞嘴里拿开，把小球递过去。承瑞又要啃锁片，玉蓉又退后一步。如此几回，承瑞终于明白了玉蓉的意思，把锁片抛到了一遍。玉蓉忙将小球递给他，承瑞拿着小球紧紧抱在怀里，生怕玉蓉再拿走似的。
　　看着承瑞的模样，玉蓉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听金嬷嬷道：“贵人，该走了。承瑞阿哥也该喂奶了。”
　　玉蓉忙道:“我这就走……嬷嬷，不知承瑞阿哥最近是否仍吐奶？”
　　金嬷嬷淡淡地道：“太医来看过，说承瑞阿哥身子很好，平日里照料得好，没什么事，不过是春天到了，小孩子都有些犯毛病。贵人就不必担心了。”
　　玉蓉仍陪笑着：“多谢嬷嬷了。”
　　待玉蓉走远了，金嬷嬷冷哼了一声，轻蔑地转过身去。
　　承瑞满周岁的时候，天又冷了。承瑞的周岁并没有大办，但是宗室大臣还是纷纷来贺。承瑞那天似乎特别兴奋，似乎大家的喜气感染了他，他拒绝宫女和奶娘的扶持，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四处乱逛，还小手甩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玉蓉实在想念得厉害，便偷偷尾随了承瑞而去。见承瑞直往湖边走去，心里担心，正欲上前，却听到皇后的声音：“承瑞怎么跑这里来了？天冷，咱们快些回去。”说着便伸手去搀承瑞。
　　承瑞却胳膊一甩，不愿离开。皇后无奈地道：“承瑞快来皇额娘这里。有果果哦！”
　　承瑞听罢圆溜溜地眼睛直盯着皇后怀里，摇摇摆摆地往皇后走去。皇后一把抱住他，道：“承瑞乖乖，叫声皇额娘。叫了才有果果吃。”
　　承瑞张口道：“皇额——额——”皇后叹气道：“怎么还叫不顺溜呢？不是皇额额，是皇额娘。”承瑞看着她，突然咯咯笑了，胖乎乎的小手探向皇后怀里。
　　玉蓉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的孩子，如今却叫另一个女人皇额娘，而她这个亲生母亲，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像个路人……玉蓉正欲转身逃走，却听得一个诧异地声音响起：“玉蓉？”
　　玉蓉抬头，发现玄烨正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梁九功打着拂尘立在一旁。玉蓉忙收回泪水，躬身道：“皇上吉祥……”
　　“免了。”玄烨摆手，往前走去，待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也一起去看看小阿哥吧！”
　　“是。”玉蓉低低地回答。
　　皇后见了二人，笑着道：“承瑞阿哥如今不消人扶也能走这么远一段路了，真是厉害呢！”
　　玄烨赞赏地目光投在承瑞身上。皇后忙道：“承瑞，这是皇阿玛。快些叫皇阿玛。”
　　承瑞咧开嘴，叫道：“皇额额——”玄烨笑得满面春风，又想起身边默默立着的玉蓉，心里有些黯然。刚刚玉蓉偷偷站在旁边那一幕他还记在心里，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曾见过一个女子满脸哀怨地站在远处偷偷看自己。后来长大了一些晓事了，便问身边的人那是谁。奶娘总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道：“那是佟妃。”自己便不再多问。而以后会不会有一天，当承瑞问起身旁的人时，也会有人回答：“那是贵人马佳氏。”然后承瑞便不再理会？想到这里，玄烨心里有些难过，道：“你也过来抱抱小阿哥吧！”
　　玉蓉应了，俯下身来，道：“大阿哥，我来抱抱你好不好？”她想了想，从手腕上取下一串挂着小铃铛的主子，在承瑞面前晃了晃。
　　承瑞眼前一亮，张开双臂向玉蓉扑过来，嘴里喊道：“抱抱，额额，额——娘。”此言一出，玉蓉眼泪险些与又掉下来了，连忙一把抱住承瑞。承瑞在玉蓉怀里把玩起那串主子来，边玩边拍手，十分高兴地样子。
　　皇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气氛有些异常。玄烨道：“好了，朕先带小阿哥去皇祖母宫里。你们先回吧！”
　　待大家散了，皇后回了钟粹宫，金嬷嬷道：“娘娘别气，这马佳氏虽然是承瑞阿哥生母，可这承瑞阿哥终究是要叫您皇额娘的。”又道：“这承瑞阿哥再好，终究是别人生的，还是不能跟娘娘一条心。娘娘还是得赶紧生个自己的小阿哥。”皇后低头盯着自己平平的肚子，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然而对玉蓉来说，今天这声“额娘”是她最大的收获。不论有意无意，承瑞毕竟是叫了她“额娘”的。玉蓉看着窗外，更加坚定地想：一定要尽快让承瑞回到自己身边，让承瑞名正言顺地叫自己额娘。
　　今晚玉蓉的梦很甜很美。她梦到了在一片草地上，有着芳草的芬芳，一个粉团般的孩子，扭着胖胖的身子向她走来，甜甜地喊着：“额娘——”玉蓉激动地跑过去，正要伸手，却突然被人推醒。玉蓉不悦，正欲发火，却听郑嬷嬷焦急地道：“主子，不好了，承瑞阿哥得了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