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玉蓉的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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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此言一出，玉蓉大吃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正拿着一个羊脂白玉如意在阿福面前晃动着，见玉蓉说话，不经意道：“你生育大阿哥有功，日后你宫里就领嫔的年例吧！”然后又转向皇后，温和地道：“皇后，承瑞这孩子，你就多费费心吧！想当年，哀家把皇上和福全带在身边教养，这两孩子皮起来，能把哀家宫里闹个天翻地覆。以后就辛苦你了。”
玉蓉大急，正欲说什么，皇后一个眼神制止她，道：“是，日后琴芳一定好生教养承瑞阿哥。”又低声对玉蓉道：“还不快谢恩？”
玉蓉难以置信，呆呆地立在那里，只看着太皇太后，满眼哀求之色。太皇太后摆手道：“罢了，不必谢恩了。哀家乏了，你们快些退下吧！玉蓉丫头，你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就让你额娘进宫来看看你吧！”
玉蓉还是呆立着，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还是郑嬷嬷扶着，才把她一步一步拽出了慈安宫。
玉蓉回了延禧宫，仍然是目光呆滞地静坐着，一声不响。郑嬷嬷看了心里难受，道：“主子别难过，就算小阿哥去了皇后宫里，主子也是小阿哥生母，母子亲情是割不断的。皇后不是刻薄之人，日后主子可以去钟粹宫看看小阿哥……”
玉蓉仍然一言不发，直到郑嬷嬷轻轻揽着她的头，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嬷嬷，为什么？为什么太皇太后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阿福抱走？他明明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养？”
郑嬷嬷叹了口气，有一下每一下地拍着她的背道：“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太皇太后不是说皇上和裕亲王也是一生下来就离了额娘吗？”太皇太后说那话，言语中就有警告之意。
玉蓉理智上明白，心里却不能接受：“可是……难道我就没有办法抚养我的孩子吗？”
郑嬷嬷沉思片刻，道：“主子不如去求求皇上，兴许皇上会为主子做主？”
玉蓉抬起头来，泪珠还挂在眼角，眼中却闪现希冀之色：“嬷嬷说得对。我去求求皇上，兴许，皇上能做主呢！快，嬷嬷，给我梳妆打扮，我去见皇上。”说着言语中又兴奋起来。
郑嬷嬷见玉蓉方寸大失的样子，忙道：“主子别急啊！主子主动去见皇上，只怕不仅太皇太后和皇后不满，皇上也不会高兴。皇上今儿会来看主子，主子就在这宫里等皇上来好了。”
玉蓉道：“也是……我真是糊涂了，多亏嬷嬷提醒我。嬷嬷，咱们快些梳洗好。今晚上咱们要让皇上高高兴兴的……”又拉着郑嬷嬷的手问，“嬷嬷，你说，我给皇上做些糕点好不好？以前在家，额娘和阿玛最喜欢我做的糕点了。”
郑嬷嬷心里叹了口气，道：“当然好。主子别担心，要是……万一皇上不答应，主子也别和皇上置气。”但瞧着玉蓉兴奋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便也不说了，心里却并不如玉蓉般欢喜 ，反而有些忐忑。
果然玄烨晚上来了延禧宫。玉蓉自下午起一直在小厨房忙活着，听到玄烨来了，忙细细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托起装糕点的碟子，盈盈走到玄烨身边福身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玄烨眯了眯眼睛，道：“不必多礼了，快起吧！”见玉蓉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只斜插着一根碧玉簪，身着粉红色兰花绲边宫装，肤如白玉，眼如明珠，娇俏之中添了几分温婉，不觉心里暗暗点头：玉蓉出落得越发好了。又见了玉蓉手里的碟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玉蓉道：“这是绿豆糕，奴婢以前很喜欢绿豆糕，不知皇上是不是也喜欢？想着皇上上朝累了，吃个绿豆糕权当消遣。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说着便将碟子举起道玄烨面前，似是邀功般把将碟子里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绿豆糕摆到玄烨面前，道：“皇上别看这绿豆糕不起眼，味道却是很好的。”
玄烨似是责备道：“你才刚出月子，就做这些做什么？怎么不好生歇着？”话是这样说，眼里却有着不可抑制的笑意。梁九功忙伸手拿起一块，在嘴里嚼了嚼，咽下去，才悄悄退到一边。玄烨这才拿了一块放入嘴里，嚼了几下，笑容舒展开来：“味道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玉蓉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来，道：“皇上喜欢就好。”接着待玄烨坐下来和玉蓉说话。玉蓉心里慢慢酝酿着，一时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仔细听玄烨说什么。几次看玄烨兴致勃勃地说着话又欲言又止，却没发现玄烨几次暗暗皱眉。最终玄烨停下来，道：“你今儿是怎么了？什么事，说罢！”
玉蓉心头一惊：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玄烨。她暗暗咬牙，道：“皇上，太皇太后的意思，让阿福去皇后娘娘宫里养着……”
玄烨想起今日祖母所说，这些日子他日日来看望玉蓉和阿福，如何不知玉蓉对阿福的宠溺？就是他自己，这些天也要日日见着才会安心，如今让阿福离了玉蓉，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祖制摆在那儿，太皇太后这样做也是在情理之中。何况，他和祖母算是从小相依为命，在这些小事上，他从不愿违背祖母的意愿。但心里终究有些内疚，道：“这件事，朕知道了。”
玉蓉微惊，勉强笑道：“皇上，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事务繁忙，而奴婢是闲人一个，不如让阿福继续呆在延禧宫，让奴婢继续照顾他……”
玄烨看着她强作欢笑，又想起她今儿这般殷勤不过是为了阿福，心里隐隐有些不悦，道：“这是祖制，除非一宫主位，否则是不能自己抚养孩子的。太皇太后不过是遵循老祖宗的规矩罢了。”
玉蓉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道：“皇上说只有后宫主位才能抚养孩子，那皇上晋奴婢的份位不就好了？这样阿福就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奴婢身边了。”
玄烨隐隐有些恼怒：“胡闹！现在政局不稳，朕如何能大肆册封后妃？如若册封，又怎能只册封你一人？”说着就要起身拂袖而去。
玉蓉忙抓住他的袖子，带着哭腔哀求道：“皇上，阿福他，他在我肚子里待了10个月，出生后，若是一时半刻地离了我，我也会时时想着他。夜里睡觉前，总要先看着他睡了我才能放心睡下。起风了，我担心他冻着，晚上总是睡不着，总想着第二天看到他健健康康地我才安心……皇上，若阿福去了钟粹宫，我就不能，不能日日见到他了。皇上，求求你，让阿福留在延禧宫，好不好？”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玉蓉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之色，泪珠滚过长长地睫毛一滴滴地留下来，玄烨竟不敢与她对视，只好别过眼去，道：“你别胡思乱想了，好生歇着吧！”说着便起身出了延禧宫。
玉蓉眼睁睁看着玄烨走出去，心里一片绝望，不由地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咽起来。郑嬷嬷进来见了，忙伸手去扶她，道：“主子快些起来！这可是大冬天，地上这样冷，着凉了怎么办？”
玉蓉一把扑进郑嬷嬷怀里，边说便抽噎：“皇上他，他不让我自己养阿福。呜呜……”
郑嬷嬷忙抚摸玉蓉的头发，道：“主子别难过了，主子要想念小阿哥了，咱们去钟粹宫看小阿哥就是了。主子千万别和皇上置气，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主子现在年轻，不愁不能再得一个小阿哥……”
玉蓉拼命地摇头，哭着道：“不要，我不要皇上的宠爱，我要阿福！”
郑嬷嬷叹息一声，拍拍她的背，像安抚着哭闹的婴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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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玄烨拿起书来，叹息了一声，又将书放下，又拿起，却总觉得心里莫名烦躁。梁九功偷眼看玄烨，轻声说了句：“皇上，今儿是承瑞阿哥满月，皇上不去看看么？”
玄烨思索了片刻，道：“去钟粹宫。”
梁九功应了一声，见玄烨起身了，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现在的天很冷，虽然没有下雪，北风刮在脸上感觉骨头被刀子刮过一样隐约有些头痛。玄烨又想道玉蓉说的“……起风了，我担心他冻着，晚上总是睡不着，总想着第二天看到他健健康康地我才安心……”来，不由地万般思绪缠结。突地停下了脚步，道：“梁九功。”
玄烨这样猝不及防的发话把梁九功吓了一跳：“奴才在。”
“你还记得皇额娘的事情吗？”
玄烨所说的皇额娘，指的是玄烨的生母孝康章皇后。梁九功小心翼翼地道：“圣母皇太后是个极温柔和善的人。”
“那你说，朕一直不在她身边，她是什么心情呢？她会不会担心朕，想念朕？”玄烨望着远方的点点灯光，怅然地道。
梁九功思索了片刻，才道：“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娘娘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皇上却不能相伴膝下，娘娘定然是极想念皇上的。”说着他偷眼看玄烨的侧脸，却见他面色平静，不知到底在想什么。只听得玄烨道：“走吧！”便又抬起脚向前走。梁九功暗暗奇怪，本以为皇上改变了主意要去延禧宫的，没想到还是去了钟粹宫。延禧宫那位，日后盛宠如何，还未可知……正在胡斯乱想着，却见玄烨已经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玄烨去了钟粹宫，正见到皇后温柔地哄承瑞睡觉，然后承瑞却很不给面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皇后一脸无奈地和他对视着，玄烨不觉脸色柔和下来。和皇后一起逗了承瑞一会儿，又嘱托皇后好好休息，便道：“朕还有些折子没看完，你先歇着吧！”便告别了笑意盈盈的皇后。
除了钟粹宫，玄烨又道：“去延禧宫。”梁九功这下糊涂了，皇上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果然今晚玉蓉并没有歇下。虽然已经冷静下来，但到底心里还是难受，只是红着眼睛，趴在案头心里念叨着承瑞。听玄烨来了，玉蓉起身，淡淡地道：“皇上吉祥。”
玄烨见状，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无奈。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一干人等纷纷退下。
玉蓉站在那里，见玄烨走过来，咬着嘴唇，静静地低下头不看他。玄烨道：“今儿朕去看了承瑞，他很好，很精神，钟粹宫里地龙烧得很旺，你不必担心。”见她还是不说话，便无奈地道：“朕——走了，你早点歇着吧！”
玉蓉一愣，难道玄烨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跟她说这句话吗？他难道真的把她的话记在心里，知道她会担心，所以特地跑来告诉她承瑞的情况？这样看来，他对她其实还算不错。这一发呆，她竟然都没有发现玄烨已经走出了延禧宫，她就这样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也没有起身相送。只觉得心里百味杂陈，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希冀。至于希冀什么，她也不知道。
郑嬷嬷看到玉蓉这样傻傻的样子，又皱眉道：“主子只是怎么了？可别再惹皇上生气了。”又道，“皇上还是很宠爱主子的，虽然早些生了气，但到底还是不忍斥责主子。承瑞阿哥的事，毕竟是宫里的规矩，皇上是皇帝，也不好率先违了规矩。”
玉蓉回过神来，突然对郑嬷嬷一笑，道：“嬷嬷，我决定了。”
郑嬷嬷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道：“主子决定了什么？”
玉蓉道：“皇上不是说要成为一宫主位才能抚养孩子吗？我一定要努力快些成为宫里的主位，这样就可以把阿福要回来，以后我的孩子，也不会被人抱走了。”
郑嬷嬷舒了口气，喜道：“主子终于想明白了。”又给玉蓉披上衣裳，道：“天这样冷，主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玉蓉回头对郑嬷嬷笑笑，眼睛完成了半月：“嬷嬷也别只顾着我，自己的身子也要当心。”有些事情，既然她现在无法改变，那她只能一点一点的努力，让事情越来越好。
过了几日，玉蓉的额娘章佳氏递了牌子求见。玉蓉闻讯总算是把这些天的心情收一收，心里有了丝丝喜悦，道：“快请盖山夫人进来吧！”
片刻小顺子领了章佳氏过来，章佳氏穿着莲纱绣折枝花蝶镶边的氅衣，依旧是玉蓉熟悉的端庄温柔的模样，只是人看起来瘦了一些。玉蓉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道：“额娘……”
却见章佳氏略一福福身，低着眉道：“见过贵人主子。”
玉蓉错愕，这才想起两年不见，如今已是君臣有别。自己成了皇家的女人，再也不是那个枕在额娘膝间撒娇卖乖的小女孩了。自己的额娘见了，竟然还要给自己行礼……心里一下酸楚难当，道：“额娘快起来吧！”
章佳氏站直身子，玉蓉又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宫人都退下了，玉蓉一把扑进了章佳氏怀里，哽咽道：“额娘，我好想你……”
章佳氏微叹了口气，道：“主子现在做了贵人，可不能再像在家里一样随意了。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玉蓉耍赖道：“我才不管。我什么时候都是额娘的女儿。不许额娘拿那些什么规矩来压我，除非额娘不疼我了。”
章佳氏无奈，搂住玉蓉的肩道：“你这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了额娘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不过，这才像我家的傻丫头，不忘本。”
一说到孩子，玉蓉难免想起阿福，心里难过起来：“额娘，我的孩子被抱走了。他们不让我自己养……”
章佳氏心里酸楚：“我的孩子，你受苦了。只是这些也是没法子的事。就是普通人家里，妾生子怎么养，养在哪里，还不是大妇一句话么？更何况这是皇家，多少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这宫里女人多，难免勾心斗角，咱们家里又向来都是安安稳稳的，什么龌龊事你也没见过……诶，不过无论如何，你现在有了大阿哥，总算是有了指望。等大阿哥长大了，自然会明白你才是他的亲额娘，自然会孝顺你的。”
玉蓉一阵委屈，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虽然母女从来感情好，但毕竟自己有些想法和她不一样。又问起章佳氏：“额娘最近可好？家里一切好吗？阿玛，大哥，二哥……”
章佳氏道：“他们都好。你阿玛……一直是老样子。你大哥娶了亲，是都察院都事的女儿，如今人越发稳重了。你二哥还是天天舞刀弄剑的……我们都好，就是很想你，你阿玛天天在家叨念着你，说孩子里就你最贴心，还直埋怨我只生了你一个女儿。”
听到家里的消息，玉蓉心情好了许多，笑了起来：“原来大哥都成亲了，可惜我没能见着嫂子。阿玛那儿，你得跟他多说说，少喝些酒，喝酒伤身。额娘也是，一大家子的事要管，可别累着了。我看额娘瘦了许多。”
章佳氏身子微微一颤，笑道：“你还真能操心。这些事我会不知道么？你只管好好的顾好自己就好了。”
玉蓉又唠唠叨叨地拉着章佳氏问家里的事儿，总算都得到了章佳氏肯定地回答，这些天来心头的阴霾也散了许多。母女俩尽情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按着规矩，章佳氏该走了。玉蓉不舍地站起来，道：“额娘多保重身子，下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章佳氏爱怜地摸摸她的头：“我倒没什么。你在这宫里，才是最应该当心的。罢了，一切都是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这话说的颇有些看破红尘的味道，玉蓉听了有些奇怪。自己的额娘自己清楚，额娘一向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对事从来不服输。现在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玉蓉来不及细想，章佳氏已经朝门口走去。她飘然一转身，一张纸从袖口落下。玉蓉忙喊道：“额娘……”然后拾起纸片一看，顿时大惊：“额娘，这，这是什么？”
章佳氏回头见此，慌忙将纸片夺过塞入袖中：“没什么，最近你阿玛身子不大好。额娘给他抓副药养养。”
玉蓉定定地看着章佳氏，道：“额娘说的是真的吗？”
章佳氏笑得有些勉强：“自然是真的，难道额娘还能骗你？”
玉蓉确信地道：“额娘有事瞒着我，是不是？”
“哪有什么事？你这孩子，快别胡思乱想了。额娘先回了，你自己保重。”章佳氏说着就要走，玉蓉一把拉住她：“额娘别走，我知道您有事瞒着我，是不是家里不好了？一定要告诉我，要不然我在宫里也不会心安的。额娘，你告诉我吧！”乞求地望着章佳氏。
看着玉蓉的眼睛，章佳氏忍不住辛酸道：“是你阿玛……”
玉蓉的心往下沉：“阿玛怎么了？”
“你阿玛在礼部任职，他从马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后来身子便一直不大好，这些日子一直在家休养，药是没有断过的。”
玉蓉错愕地道：“怎么会？阿玛一向谨慎，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她的阿玛她清楚，并不是个有大才之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待在从五品员外郎的位子上。但是，盖山绝对是个聪明人，为人圆滑机警，左右逢源，怎么会突然遭遇这样的无妄之灾呢？
章佳氏红了眼眶：“是礼部侍郎做东，邀了礼部众多官员，你阿玛也去了，不想那马突然就发疯了，把你阿玛从马上甩了下来……”
玉蓉心头发冷，听章佳氏所说，事情绝不那样简单，只怕是有人有意为之。可是阿玛的为人，却绝不会轻易得罪人，谁会与他为难？难道是？自己当年得罪阿里玛，却一直不见阿里玛有何动作……
玉蓉冷声问道：“是谁要害阿玛吗？”
章佳氏摇头：“我们也不知……只听说那位李大人是鳌少保的门人。”
玉蓉身子一颤：果然如此。原来自己的一时意气，竟然害了家人。鳌拜现在权势滔天，要整阿玛易如反掌。如果阿玛现在不在家休养的话，只怕日子更不好过。玉蓉不禁悔不当初，大声哭了出来：“额娘，是我害了阿玛。我得罪了鳌拜的女儿，所以才连累阿玛。都是我的错……”
章佳氏一愣，继而道：“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你胡思乱想什么？其实你阿玛的身子现在也有了些起色，你不必担心，只消好生过好自己的日子，别让我们担心就好了。我和你阿玛这辈子已经过了一大半儿，可你这辈子才刚刚开始，你要是这样，我们怎么能安心呢？好了，额娘先回去了，记住额娘的话，在这宫里，你一切都需依靠皇上，千万别和皇上置气，知道吗？”
玉蓉忍住泪点点头，章佳氏这才放心离开。章佳氏一走，玉蓉顿时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般，软绵绵地坐下。自进宫以来，生活虽然称不上多幸福美满，却也一切安宁。她和玄烨像朋友一样地相处着，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毒药没有陷害没有设计，她以为这样的安宁平静会是一辈子，谁知道一转眼她的孩子就被抱走了，她不小心得罪了权贵，却害得父母受累……
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过是上位者的真理，底下人却常被用来检验真理的力量。在这样绝对的强权面前，她可以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玉蓉真的迷惘了。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能得到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玉蓉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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