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妇》夏艳生

5、多想触碰你

　　初次见面，就见你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问身旁的学长你是怎么回事，他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之后再见你，你是可亲可爱的温柔学姊，偶而像开玩笑似地耍耍小脾气，偶而和学长们有模有样地称兄道弟；但我却始终认为你是脆弱的，需要人保护。我想，这不是大男人主义作祟，而是第一次见你时的红眼眶让我忍不住心疼。

　　大学里第一次参加营队就遇上寒流，大卖场里随便挑来的便宜睡袋根本无法御寒，你却连一件厚外套也没带就来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你是离开家那天早上睡过头，一时匆忙才忘了带来。

　　瞧着你无辜的笑容，不停地搓着受冻的手，那模样真叫人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幸好出队地点离我家里近，于是带你回家借了小妹的外套来穿。还好小妹寒假时去屏东玩，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上那儿去找出适合你的外套来……其实，我也满喜欢看你穿我外套的模样，像小羊一样，让人好想亲一亲，顺道将你揉进怀里好好抱着。

　　你接过外套，用浓浓的鼻音向我道谢，我有股冲动想将你永远捉在身边好好护着，不让你受伤。但我没有任何行动，只凝着你却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你。我在心里默默地向你说，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回去营队的途中，你向我说了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我才明白你我初次相见时，你泫然欲泣的原因。

　　从那之后，我们愈来愈亲近。你对我处处关心、事事照料，有时一起往北海岸去喝酒，说一整晚的话，而我也愈加大方地对你示好，只要你说一声，我随传随到；只要找得到我，也就找得到你。

　　但我明白，对你的种种的好，在你眼中都只像亲人的对待。你只当我是弟弟。

　　手机铃声响起，是你最喜欢的乐曲，是你的专属来电，不过一秒，即已接通。

　　你说，有些心烦想上山走走，陪我上山走走可好？不知道你为什么事烦心，但我仍爽快应允，我说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到。迅速着装就绪，出门前室友又照例丢来玩笑：又要和你那个追不到的女朋友出门啦？我照惯例不做回应，只想快快出门到你身边。

　　你的神情凝重，我心神烦乱。发生什么事了？你避而不谈：我们去山上看夜景，好吗？我点点头，不想为难你。

　　上山时，你突然紧紧地拥住我，像抱住溺水时的求救浮木那样，使我禁不住地颤抖。

　　由山上往下看，城市里熠熠繁灯都在脚底下，像极了天上的星，是我最爱看的景。你靠着我的肩膀，轻轻地说话，说了好长一段你过去对我说过的话。

　　“……昨天晚上我没有睡，老想着阿德，想着他还活着时我们相处的情景。可是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已经忘记他的模样，总将你想成是他。你的笑变成阿德的笑，你的眼睛变成阿德的眼睛，你说的话变成阿德说过的话……我告诉自己，因为你和阿德一样，都是弟弟呀。”我轻轻地应了一声，心头却泛酸。终究，我仍只是弟弟的替身啊。

　　“可是，阿胜你知道吗？”你的声音幽幽地，竟生出愁。“当我想到以后你也会像其他人的弟弟一样有女朋友时，我竟然高兴不起来了，居然还觉得胃有点痛了……”你悄悄地离开我的臂膀，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邈，你说：“阿胜，我想我大概已经没办法再把你当弟弟看了……所以……所以以后我……我不会再找你出来了……”你眼睛只瞧着脚底下踩着的草，没见我脸上难以置信的欣喜，一个劲儿地吸着鼻子。

　　真是个迷糊鬼呀。我努力的舒缓情绪，吐了好长的一口气才强装镇定地对你说：“嗯，我知道了。不过，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天天去找你唷。”用力地抱住你，终于如愿以偿地将你好好拥入怀里。

　　你抬起头来傻傻地问我：“……为什么？”

　　欸……傻瓜。“我没有姊姊，也不知道有姊姊是什么滋味，我只知道我一直都将你看做是我喜欢的女孩。”看你又要说什么了，我赶紧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你的唇和你未说出口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