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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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
然而，究竟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他季卿然注定遇到宁烨的事就是碰钉子？
整整一年，无论他如何地旁敲侧击，无论他数次提起宁烨，无论他用何种手段刺激小翊，小翊的记忆都没有一点要复苏的迹象。简直就像是完全封印了似的，连一丁点渣都不留。
难道真如他属下所说的，十一不愿想起过去？
季卿然摇了摇手中的山水竹扇，沉思不语。
身旁的小翊为他热了热茶，软言道：“公子有心事？”
季卿然瞥了眼小翊，慢悠悠道：“何出此言？”
“公子眉头深皱，似乎正为某事心烦。”
“我在想，出走的小鸟怎么不会想回巢？你，有何看法？”季卿然转头盯着小翊一字一字的说。
“咦……”小翊歪着头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眼，随即展颜一笑道：“我还以为公子为什么事烦心呢。”
“哦？”
“呵呵，公子真糊涂。”小翊嫣然娇笑道。“鸟儿长大了，自然会离巢啊。唔……好像除了乌鸟外还没听说过何种飞禽走兽会养育父母的呢……”
季卿然盯着小翊，良久才颔首道：“嗯，说的也是。”
小翊看了屋外晴朗的天空一眼，对季卿然微微笑道：“公子，外面天气正好，出外散散步吧，您已经呆了好几天了，就别再闷在房里啦。”
见小翊一副殷勤的模样，季卿然也往外看了眼天色，正是晴朗少云宜出行。捧起热茶喝了口细细品尝，反正思虑无用，的确该是透透气的时候了。
“好。”
一时兴起，他把原以为只在府里闻芳园内散散步的小翊带往靖安府大街上的集市，贴身丫鬟锦绣、小厮阿赦自然也以帮忙提货的名义跟着，实为暗中护卫季卿然、提防施翊突袭。
集市里人山人海，各类货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一整排的档口接连而去好似连绵不绝。季卿然平日里管束甚严，此次难得上街，也就随着下人去了。平时根本没什么机会出门的小翊自然是张大明亮的双眼左望右盼，一时糖葫芦一时衣裳玉钗，一下子又拉着锦绣去瞧胭脂水粉，不一会儿两手已是满满的，全身沾满了香粉铺的香味，双颊红晕，眉眼弯弯，两眼亮晶晶的，眸底水光流转动人，活脱脱一个普通活泼的妙龄少女。
如果不知道她以前干过何事的话。
“公子公子，快看！是捏糖人！”
把手上的东西丢给一旁的阿赦拿，兴奋地喊着的小翊遥指远处担子边的老人，虽然按捺住没有立马奔过去，但是眼神里的流光却不断地催促慢悠悠的季卿然等人。
“去看看吧。”
老人正在吹着一只动物，周围围着的一群小孩子一边看一边高兴地欢叫。老人吹完之后已见雏形，然后通过捏、转等各种灵巧多变的手法捏着糖人，最后再绘上红红绿绿的颜色，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大公鸡就出来了。
之后再捏了七八只猢狲猪狗等等，那群小孩子才欢天喜地的捧着自己的糖人离去。小翊踩前一步，蹲下身子问：“老人家，您能不能也帮我捏个糖人呀？”
老人指了指旁边一个画着花鸟兽虫的圆盘，暗示小翊交过铜板之后就可以转动圆盘的指针。只见小翊和老人嘀嘀咕咕几句，手指向后指着季卿然三人，之后笑眯眯地向他们招招手。
“爷爷说可以帮我们四个都捏个糖人。”小翊兴高采烈地说，然后率先转动转杆。
转杆转动时嘎吱作响，缓缓停下时停在了“玉兔”的格子上。之后锦绣转了个“马”，阿赦转了个“葫芦”，季卿然原欲婉拒，见其他三人如此兴起，也不好扫兴就去转了个，竟然给他转到了“关公”，转杆停止时还听到了旁边扑哧一声。
老人在小翊转到“玉兔”之后就开始动手制作。虽然之前已经见识到了老人的精湛手艺，但当季卿然四人在旁看他变出一个个色彩鲜艳、惟妙惟肖的玉兔、马等物时，还是忍不住惊叹连连。
尤其是最后那红脸的关二爷，形神兼备活灵活现的，真像唱戏的红脸关公缩小版，看得小翊都呆了。
季卿然四人向老人连番道谢，手捧着自个儿的糖人，向集市深处走去。
热闹的集市里人来人往，阿赦捧着一大堆货物，在人挤人挤得水泄不通的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地跟在季卿然和锦绣后头。小翊把玩着手中的玉兔踩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调，走在前面为季卿然开路，却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转头，接着脸色大变。
“公子小心！！！”
一声尖叫划破热闹的集市，季卿然微一愣神间，只见小翊倏地扑过来推开自己！一名刚刚擦身而过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射出的银针已经没入小翊的肩胛骨！若不是刚刚小翊推开季卿然，根据那样的高度位置，恐怕这根银针早已刺向他的心脏！
季卿然微眯星眸，正欲张开山水竹扇按下机关射出暗器之时，忽闻耳后有异，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翻身“刷”一声打开扇子挡在身前，只听“铛、铛、铛”三声，竹扇子被三枝飞镖扎破，露出里面的铁制骨架。季卿然马上横扫一眼，调转准头按下扇柄的机关，簌簌射出暗器，不远处一疾奔的青年立马倒下！
此时，之前被小翊一声尖叫惊得一呆一愣，不知道发生何事的来往路人，见到倒下后一动也不动的青年，才猛然醒觉地回过神，纷纷惊恐起来，不由得“啊”的高声惊叫，立即撒腿抱头鼠窜狼狈而逃。其他不知缘由的行人和路边商贩，虽不知何事，但见此景还是保命要紧，立马收一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原本熙熙攘攘的闹市一下子作鸟兽散，来不及收拾的被逃窜的人群撞倒，一时之间人喧马嘶鸡飞狗跳，摊子倒地的声音、人们惊叫的声音、狗吠的声音交杂，场面混乱不堪。
另一边厢，小翊中银针之后又被偷袭之人补上一掌，跌坐在地捂着胸口，似乎受伤颇重。阿赦早已丢下手中之物，抄出插在靴子的随身短剑，大喝一声与之前放针偷袭之人缠斗在一起，慢慢地把他逼离季卿然远些，现正打得难分难解。锦绣知道那掷飞镖的青年只是中了季卿然的剧烈麻药因而无法动弹，连忙飞窜往前要带走青年，以免他被恐慌的人群踩死。竟不想从前方酒楼二楼跃下一蒙面的青衣人，施展轻功足下轻点，点着路上行人的头顶飘然而来。
锦绣见来人轻功高超，大惊，怕此人对季卿然不利，眉头一皱，扯下束腰的碧纱绫飞身上前拦下来人。碧纱绫在空中飘飘荡荡，犹如一条飞舞的青蛇，随着锦绣的舞动，袭向青衣人。
岂料青衣人竟似不搭理，抬起袖子随手一拂，竟化去了锦绣的攻势。“嗤！”锦绣暗骂一声，一咬牙，使一招灵蛇出洞，碧纱绫飞动快得如离弦之箭，缠上了青衣人。
季卿然抬眼看向锦绣甩得灵动的碧纱绫，锦绣武功不弱，但青衣人的武功显然比锦绣更高，知锦绣顶多撑得了一时半会儿，再斗下去恐怕小命不保，季卿然高举右手打了个响指投了个手势，从四面八方顿时跳出了几个黑衣人。自从吃了宁烨的大亏后，季卿然侍奉的主子就指派了几个护卫在暗处保护他，并且让他们听命于季卿然行事。这几个黑衣人正是季卿然的暗卫，其中两个向锦绣那边窜去，两个则是往倒地的青年那，剩下一个原本应该负责守在季卿然身边，却被季卿然派去相助阿赦。锦绣得了帮助，信心大增，手上的碧纱绫舞得愈发灵动，宛如翱翔于苍穹的苍龙，更是越战越勇。季卿然暗自心想，本不想暴露他们，没想到来人竟然那么强，连锦绣都打不过，看来是情报失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