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江直树和幸福小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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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琴回了江家。
客厅里空荡荡的，灯却大亮着。湘琴会心一笑，估计是江妈妈特意为她留的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那儿，有一盏灯为你亮着总是会让人的心特别的柔软。
湘琴换过鞋子，准备去厨房喝口水的时候，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晚？”
湘琴一惊。江直树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静静的注视着她，神情微微的困顿。江直树坐的位置本就很低，再加上那里是灯光的死角，湘琴一时倒没注意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这么晚了还没睡，除非他喜欢躺地板上喂蚊子，那么他就是在等人。
等谁？很明显，自然是她袁湘琴。
难得的心情好，又加上被人体贴，湘琴心里一暖，声音不自觉的柔和起来，“今天店里比较忙。放心吧，下次我不会那么晚了。”
“恩。”江直树随口应了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袍，像是根本就不在意湘琴的回话，“那我睡了。”说完，便踩着楼梯上楼了。
“恩。好。”
都快走到楼梯拐角了，江直树忽然回过头，见她站着没动，皱眉，“怎么，还不跟上来？”
“啊？”湘琴呆了呆，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哦。好。”
移动双脚，跟上江直树，两人一路无言的各自回了卧室。
洗了个澡，湘琴换上睡衣后躺在床上，后知后觉的想到，她不是要去厨房喝水的吗？
她干嘛那么听话？
带着微微的郁闷，湘琴进入了梦乡，却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湘琴神清气爽的起了个大早。
其他人都还在睡。江妈妈却已经围着那间蕾丝围裙在厨房里忙了，听见湘琴下楼，便伸出头，笑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已经睡醒了。昨晚睡得可香了。”
湘琴走进厨房，看见江妈妈新做的奶油炸糕，金灿灿的身子中间一点雪白的奶油，整整齐齐的放在碟子里，特别引发人的食欲。湘琴一时忍不住，想要偷吃，被江妈妈轻打了手，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老老实实的去洗手。
“肯定是昨天累着了才睡得那么香。”江妈妈继续忙着手上的煎蛋，“以后，别那么晚回来了。阿才也真是的，你一个女孩子，那么晚了才放你回来！对了，昨晚，直树等你到几点？”
“11点吧。”湘琴有些不确定，她没看时间。
江妈妈忙里瞥了湘琴一眼，笑得意味深长，“要是以后也回来的这么晚，就叫直树去接你！”
湘琴最终还是偷吃了一块炸糕。听见江妈妈的话，力求装傻，当没听出江妈妈的话外音，很自然的应道，“恩。”
然后，打开冰箱，拿出牛奶倒进已经洗好的杯子里，“江妈妈，我爸爸说你们好久没聚聚了，明天请你们去店里吃个饭。”
“好啊！“江妈妈一口答应，还笑着调侃，“让你爸爸多准备些好吃的。到时，我们这一大家子会狠狠吃他一顿。”
湘琴欢天喜地的笑道，“好啊！等会儿我就告诉爸爸。其实，我也好久没吃到他做顿好的了！”说着，做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江妈妈轻斥了一声，故意板着脸，“难道江妈妈就没做好吃的，还这么一副馋猫样！”
湘琴立马摇头，“江妈妈和爸爸做的都好吃。您都说我都馋猫了，我这不是馋了嘛！”
江妈妈笑骂了一声“鬼灵精的”，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私密话，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起了。于是，湘琴和江妈妈忙着摆饭。今天，裕树还特乖的放下他的少年先锋报来厨房帮忙。
吃完了早饭，和江妈妈告别后，湘琴便挎上包，出了门。
奇怪的是江直树也跟在她身后。湘琴以为他是去哪儿打球，便也没多想。一直到江直树和她上了同一辆公交车，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凑到他身边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江直树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看窗外倒退的风景。
湘琴默。原谅我没心照不宣那功能，请问，你这一眼啥什么意思啊？
良久，江直树才闲闲的开金口了，“帮忙。”
帮忙？！湘琴惊悚了，帮什么忙？去哪儿帮忙？她什么时候露出想让他帮忙的意思了？
见她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江直树不怒反笑，“这么防备我干什么？难道我还是个贼，会去偷了你家不成？”
湘琴一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不对，人家好心的来帮忙，自己却一脸防贼的模样，太伤人心了，翻滚了又翻滚了，却找不出解释的词，最终憋出三个字，“谢谢你啊。”
江直树去幸福小馆帮忙的事，按说湘琴得到一免费劳动力应该高兴才是。换做是别人，湘琴肯定二话不说，双手赞成，指不定还拉着人家天天来。但换成江直树，湘琴别扭了。她不是不知道江直树对她有意思，但她也对他有成见哪！江直树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坏，她还在努力转变中。像昨晚那么温情脉脉的等她，摸着良心讲，她还是很受用的。但像现在这样，就有点穷追猛打了，感觉自己就像一还没剥壳的白白嫩嫩的鸡蛋，还没散味儿呢，天天就有苍蝇叮了。
湘琴微微为自己的比喻囧然了一下，按下复杂的心思带着江直树进了幸福小馆的门。因为还没开业，饭馆里就那么几个人——袁爸爸和那三个帮工阿姨。
袁爸爸正在切肉丝，见到江直树来，放下手里的活，高兴的拉着直树就是一阵热情的寒暄，诸如，“最近吃的好不好啊，过的好不好啊，我家湘琴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啊”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江直树难得的好脸色，袁爸爸再无聊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
三个阿姨正围在一起清洗马上要用的盘子。她们都是见过江直树的，知道他是老板好友的儿子，倒没有问出是不是湘琴男朋友这样的话（主要是上次见的时候，都八过了）。但还是好奇一个眉眼精致、朗风霁月的美少年来这个小饭馆干什么。
三人都一大把年纪了，儿子有的都比他们大了，没好意思学怀春的少女围观美少年，但好意思把湘琴招过来，露出八卦的目光。
湘琴心想江直树说他是来帮忙的，可帮忙这个概念太大了，遂捡了一个立马就可以付诸于实践的说，“洗盘子的！”
“怎么可能！”三个阿姨惊呼，“这样的孩子怎么可以来洗盘子！”
湘琴脸色一僵，怒了，我这样的美女也在这里刷碗呢，凭什么他就不可以来洗盘子？！阿姨们，你们都是广大光荣的妇女同胞中的一员呢，怎么可以搞红果果的性别歧视！
再说这世界上男人一直比女人多，分明美女更珍贵不是吗？
正在‘热烈’交谈的两位男士也听见了这边动静。袁爸爸以为湘琴是在淘气，笑呵呵地在江直树面前替她解释道，“这孩子又在顽皮了。呵呵~~放心吧，袁叔叔不会让你洗盘子的。你只要坐着就好。”
江直瞄了湘琴一眼，笑道，“没事，袁叔叔。我本来就是来陪湘琴洗盘子的。”他本来长得就极俊俏，秀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殷桃般的小嘴。不笑的时候，锋利的像块南极千年不化的冰，但一笑，幸福小馆内瞬间就多了一种叫做蓬荜生辉的味道。
阿姨们色心大动，但也没忽略江直树话中的暧昧气息，其他字全都忽略只余下“陪湘琴”这三个字。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口气，三双眼睛齐刷刷的在湘琴和直树之间扫来扫去，仿佛闻到了浓浓的奸情。
叶阿姨颇为埋怨，“怪不得昨晚我说要介绍男朋友给湘琴认识，老板怎么也不肯同意呢。原来有这样的好孩子备着！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要是我一不小心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还不让我这辈子都懊悔死！”
袁爸爸心粗惯了，本来是没听出什么来的，被三个帮工一搅合，又想起当初江妈妈说作亲家的提议，也觉出味来了。看江直树的眼神越来越带着岳丈看女婿的审视。
湘琴眼看事情越来越往诡异的方向发展，忙义正言辞地解释道，“叶阿姨，你不要乱讲。我们没有那种关系，就是一般的朋友而已。我们都还那么小，早恋是不对的！”说着，还恨恨的瞪了江直树一眼，叫你丫给我乱说话！
这一眼到了初江直树外的其他人眼里，再配上湘琴一口的“我们，我们”的，如此眼波流转、含羞带怯的，不是一对小情人是什么！就算不是，那也离小情人不远了！
“哦~~~~~”三个阿姨拖着长长音，敷衍的表示暂且相信，脸上怀疑之色却愈加明显，掩饰一下都无。
袁爸爸作为一个好女儿的好老爸，见到女儿这般模样，老怀很是欣慰……那是不可能的！
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那是丈母娘。岳丈看到女婿，只会想到两个字——小偷！这娃是来偷他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养大的乖乖宝贝的！当初，江妈妈提议的时候，他没点头也没表示不同意，只是含蓄的表示最好能找个能传他衣钵的，江直树在这点上就有点不及格。当然，女儿的意见也是重要的。所以，江妈妈的提议也就是一提，后来就没后来了。
可现在这模样……袁爸爸暗地里鞠了一把辛酸泪，咬牙决定了，就算是好友的儿子，也不能这么轻易的便宜了他！
于是，江直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成了一实实在在的“小偷”。若还娶了湘琴，这辈子更是想也别想摘了。
袁爸爸看向江直树的眼神明显没先前那么热情了，态度也明显冷了。江直树若有所觉，主动带上胶手套和围裙，那架势好像是他真来洗盘子的。
还没开洗呢，刘阿姨就心疼了，忙道，“放下放下。让你洗这些盘子，是让我作孽哟。”杨阿姨和叶阿姨一叠声的附和，也抢着刷盘子，动作麻利，一时之间好像刷盘子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湘琴忍不住黑线，最终化为深深的无力。江直树那句话正着理解其实也没什么，真要有别的也是“要是我刷盘子，你也想跑”的意思，但被三个阿姨一搅合，还没影的事就被搅合得好像天经地义，板上钉钉了。
颇有点无奈的看着三个阿姨，对袁爸爸的员工质量开始沉重的忧虑，这么容易为色所迷，为情所动，而且红果果的断章取义，颠倒黑白，要不得啊！
江直树刷盘子生涯被三个阿姨拦腰斩断，还没来得及惋惜，就被袁爸爸拉近了厨房，“会切肉丝吗？”
“会。”
袁爸爸从冰箱里拖出一块6斤的牛肉，“把它们3/4都切成肉丝。最好一样的粗细。剩下的剁成肉糜，晚上的时候做牛肉丸子用。”
江直树干脆的回答，“好。”
然后，是一阵磨刀切吧切吧切吧…………
江直树刚剁完了牛肉，袁爸爸又安排工作了，“会杀鱼吗？”
“会。”
袁爸爸笑了，“把这几条鱼杀了，清理干净内脏，片成鱼片，下刀要薄，最好呈透明状。这道菜客人点的最多。”交代完了，还笑眯眯的加上一句，“辛苦你了，直树。”
然后，就是一阵磨刀杀鱼杀鱼杀鱼…………
湘琴看着惨不忍睹的江直树，难得飘出一种罪恶感，爸爸明显就是在整蛊嘛！江直树那种远离尘世烦恼的冰人之姿早就没了，只剩下拿刀霍霍向牛羊的阴狠。
这才是作孽哟！
湘琴很不厚道的看戏，却没想好戏还在后头。
中午。客人们踩着饭点走进了幸福小馆的大门，一美少男穿着洁白的衬衣，干爽的休闲裤，全身散发着阵阵冷气。在这炎热的夏天，真是好生……凉爽啊！
女客人们见有帅哥，四处呼朋唤友，都爱点他服务。男客人们虽不是个个都帝王攻，但一见到比自己帅的人，羡慕嫉妒恨了，得，铆着劲儿使唤吧。
好吧，以上都是幸福小馆客人素质普遍偏低的恶果。星期六嘛，三教九流都有空了，也得准许他们出来散散心不是。湘琴乐呵呵的数着钱，幸灾乐祸的看着江直树冷气全开，冻着一张俊脸被一群客人支使得团团转。三位阿姨虽然心疼，也有帮忙，但奈何群众基础太大，她们双手难敌四拳，也只能望洋兴叹，江姓少年，你自求多福吧！
真是作孽哟！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江直树和幸福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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