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父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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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说嘛世界上没有脱线到那种程度的母亲。
不知怎么的，湘琴这晚有点睡不着。黑漆漆的屋里，一丝光亮都没有，湘琴却睁着眼，陷入一种莫名的思绪里。
她想母亲了。
袁妈妈对她来说，印象太过模糊，她很少会想到她。可今晚，她却莫名的感性，不停地想如果。如果她还活着，爸爸是不是不会那么辛苦又当爹又当妈？如果她还活着，她是不是也多了这么一个人为她遮风挡雨，避免一切伤害？如果她还活着，爸爸和她是不是也会更幸福一些，不会寄人篱下？……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袁妈妈不会死而复生。有她一个如果已经是例外，若有再一个，她很难想象她会和一个随时可能会发现她最深秘密的人和平相处，甚至上演母慈子孝。她做不到。就算她再怎么重来，也改变不了她曾有过一个叫林凤忆的人生。她不后悔，也不遗憾，只觉淡淡的疲倦。
湘琴紧紧用被子裹紧自己，闭上眼睛。江直树江裕树，你们可真幸福呢！
第二天，全家人都默契的对裕树失恋的是只字不提。江妈妈像往常一样硬逼着裕树吃鸡蛋喝牛奶不许剩下，一样的笑容满面带的送他出门，好像杨云这个小女孩从没出现过。
湘琴动作迅速的吃着早点。她今天起的有点晚了，本来是计划一大早去幸福小馆帮忙的，不知这点了还能不能赶上袁爸爸去菜市场买菜。
江妈妈看不过，劝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湘琴笑笑，三苦两口喝完了牛奶，抓起包，急匆匆的出了门。到了幸福小馆后，一问得知袁爸爸才去菜市场不久，又急匆匆的赶去菜市场。
菜市场就隔着幸福小馆两条街地距离，不远。其实，傍晚收市的时候，菜要便宜很多。但袁爸爸不肯，坚持每天早上去采购，说不新鲜的菜就不好吃。咱们收顾客的钱，就得对得起顾客，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湘琴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好尽量陪着袁爸爸去买菜。没办法，男人买东西都有一种通病，商家说是多少就是多少，从来不讲价。但好在附近的菜农都知道袁爸爸人厚道，喊价的时候从来不给高价也从不缺斤少两，到没吃亏过。
每天一大早，菜市场人就很多。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小孩子的哭闹声闹哄哄的络绎不绝。湘琴在一家卖大葱的小摊上找到的袁爸爸。卖主是老熟人李叔叔，正在给袁爸爸过称。湘琴走上前，乖巧的站到爸爸身边，向摊主说着吉利话，“李叔叔，今天生意兴隆哦！”
李叔叔憨憨一笑，连声道谢。一旁的李大婶也笑了，“哟~这都好几个月没见小湘琴了吧。人长高了也更漂亮了，就是这小嘴啊还是一样的甜！”
湘琴回道，“不甜不甜。我说的是事实。大叔大婶哪天不是生意兴隆？”
李大婶被逗乐了，“好好好，不甜。但大婶我冲着你这句吉言也得给你多加把大葱。”说着，就往袋子里塞了一大把。
袁爸爸连忙推辞不要。李大婶嗔怪道，“我这是给我湘琴侄女的，又不是给你的，你推辞什么？”
湘琴扑哧一笑，帮自己老爸解围，“大婶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呢！我爸怎么可能不想要。这不是怕开了先例后，谁家都带个嘴甜的闺女来买菜，大叔大婶可怎么办。”
李大婶被这一番言论说得心花怒放，揪了一把湘琴滑嫩嫩的小脸，“这张小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当然是吃你家种的菜长大的！”湘琴笑眯眯地任由着李大婶占她便宜，嘴甜的回道。
李大婶乐呵呵的收回手，把装满大葱的菜袋子塞进湘琴手里，调侃道，“这么甜的姑娘，也不知会被哪家混小子得了去！”
湘琴立马脸就红了，害羞状不依，“大婶！”
袁爸爸和李大叔看着湘琴小女儿样的娇羞，都笑呵呵的不说话。李大叔这回只收了袁爸爸一个成本价，还保证以后只要是袁爸爸来都按这个价钱卖。袁爸爸喜出望外，向李家夫妇俩道谢了几句，欢迎他们光顾他的小店品尝，并承诺绝不收钱后，把大葱往雇来的三轮车上一放，和湘琴去买下一样了。
一路上，湘琴都不停的和这个叔那个姨讨巧卖乖，得了不少优惠，嘴巴都有些干了。
袁爸爸给湘琴买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她，笑她，“你这个帮忙买菜的比我这个当厨师的还累。”
湘琴接连喝了大半瓶子水，这才舒服了，“累也值得啊。比您平时买的时候要少用三分之一的价钱吧？”
“是是是。我女儿就是厉害！”袁爸爸不吝夸奖道。
“那是！您也不看看我是谁生的，怎么不厉害！”湘琴眼珠子一转，厚着脸皮开口，“爸，您看我这么累，您是不是给我开点工钱？”
袁爸爸眼睛一瞪，“我累死累活的供你读书上学，你怎么没说给我开工钱？”
湘琴立马抱上袁爸爸的手臂，讨好的笑，“我们不说钱，多伤感情！我们的关系还用计较这些。您不是常说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是我的钱嘛。开工钱什么的都是女儿闹着玩的，您别当真！”
袁爸爸一时哭笑不得——这孩子最近越来越撒野了。还是小时候乖些！
父女俩坐着三轮车回了幸福小馆，卸下买的东西。帮工阿姨小叶也出来帮忙把材料放进厨房里。
幸福小馆本来有三个帮工阿姨。叶阿姨，刘阿姨和杨阿姨。可今天刘和杨两位阿姨家里有事来不了，也幸好今天湘琴来了，否则就他们两人是忙不过来的。
湘琴主要负责择菜洗菜，而袁爸爸和叶阿姨一起负责刀工。他是深知湘琴的刀工技术的，基本上是碰一次见一次血。以前还勉力让她一试，后来干脆不管湘琴怎样跃跃欲试，他都杜绝湘琴碰刀。
11点的时候开始准备迎客，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熬到一点，湘琴的肚子饿的已经开始呱呱的叫了。
湘琴深觉这一年来自己被江家的资本主义生活给腐蚀了。以前1点吃饭的时候哪有这么饿。
袁爸爸看着湘琴狼吞虎咽，心里有点酸，“这一年为了高考，你那么努力。爸也没能多花点时间陪在你身边。过几天，爸准备顿好的，你带你江伯父他们一家人来。一是庆祝你升上大学；二呢，麻烦了人家这么久，我们得表示表示感谢。”
“好。”湘琴嘴里塞满了东西，声音模糊不清，好不容易都吞下了，才问道，“什么时候？”
袁爸爸想了想，“就后天吧。后天六耀大安，值日青龙，五行沙中土，宜出行会友。”
湘琴黑线。请个朋友吃个随茶便饭，也要看个黄历吗？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准备一回了江家就跟江妈妈说。
下午比较轻松。该准备的材料都弄好了，只要补上点不够的就行了。袁爸爸说自己他一个人就够了，让湘琴和小叶去休息。
叶阿姨笑道，“我不累，闲着也是闲着，两个人动手快点。”
湘琴却是累了，也没跟自己老爸矫情，摸到他的小屋，稍微帮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躺下睡了。
这一睡就睡了很久，还是嘈杂的声音吵醒的。湘琴一看床头的闹钟，都五点半了。疑惑地皱皱眉，她分明把闹钟定在了4点啊，怎么没听见它响。这闹钟质量不好，改天给爸爸换个！
不过，这一觉睡得可真好！湘琴叠好被子，扎起头发，神清气爽的出去招呼客人。
叶阿姨正忙得晕头转向，见湘琴出来，长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老板还不让我叫醒你，说多睡会对女孩子皮肤好。”把手里的糖醋鲤鱼递给湘琴，“12桌的。”
湘琴抱歉的对她笑笑，刚准备辩解，就听见12桌的问，“我们的菜怎么还没到？”
忙把菜端过去，低声对客人解释，“今天我们的人手不够，实在是太忙了。先给您上这道菜。您先吃着，下一道马上就来。”
然后，就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一直到19点，幸福小馆打烊，三人才吃上饭。四菜一汤，简简单单的家常菜，湘琴吃的顺心无比。
“爸，我给您换个闹钟吧？”夹了一口菜，湘琴忽然想起闹钟的事，顺口提到。
袁爸爸疑惑，“好好的，换它干嘛？”
湘琴解释，“应该是坏了。今天我睡得时候定闹铃了，结果它没响。”
袁爸爸噙着小酒，呵呵一笑，“我关的。好让你多睡会儿。”宠溺的摸摸湘琴的头，糗她，“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蹬被子。”
湘琴脸不红气不喘的反驳，“可不管我有多大，我都是您的小女儿不是！”
“这倒是真的。”叶阿姨接话道，“不管孩子有多大，在父母的心里呀始终都是个孩子。我家那娃都20了，我还忍不住半夜起身看他睡好没呢。”
说着，像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容古怪起来，“湘琴快18了吧？都大姑娘了，有男朋友了没？”
湘琴一怔，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
袁爸爸却一脸警惕看着叶阿姨，好似她是洪水猛兽，“你想干嘛？我家孩子还小着呢。别想着你那些有的没的。”
这时，湘琴也明白过来了。叶阿姨平时最好给人做媒，偏偏她做的媒没一对成功过。这反而激起了叶阿姨的斗志，让她一直孜孜不倦不辞辛劳的在这条道上奋斗，誓要亲手凑成一对，把他们送进民政局。
叶阿姨明显的不放弃，劝导着袁爸爸想明白些。
“哪里就小了？按老祖宗的规矩，女子十七不嫁男子二十不娶，其父母有罪呢。湘琴都十七了，还早？”
“早！”袁爸爸却一口咬定湘琴还小，“那是古人的规矩。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你那一套。”
叶阿姨继续劝，“我们都是过来人，都知道一个道理——这年头，好的男人没空，空的男人不是好人。现在早早定下来一个，免得到时候你没女婿！”
袁爸爸却紧牙关不松口，“我女儿长得像她妈妈一样漂亮，我为什么会愁没女婿！”
“你怎么认为呢，湘琴？”叶阿姨见袁爸爸冥顽不灵，心想女儿总好说话吧。
笑眯眯的引诱着湘琴，“别看阿姨在这里帮工，阿姨认识好多家庭殷实的孩子呢。长得又高又帅，人品又特别好。咱们先见见，处一段时间，不好的话，阿姨就帮你打发了他，咱换下一个！”
袁爸爸气急败坏，“你这是什么意思？败坏我们家湘琴的名声呢？！我再说一次，湘琴还小，还不用考虑这些！”
“好吧。”叶阿姨见袁爸爸生气了，才不甘不愿的答应，神情颇为可惜。
湘琴坐在两人中间，连个害羞的表情都欠奉，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如果一定要她说话，她只会吐槽：爸爸啊爸爸，是谁一天到晚要她招个好女婿上门子承父业好把他的手艺传宗接代的？现在，居然借口她小！舍不得我就舍不得我嘛！真是的。
吃完了饭，袁爸爸让湘琴先回江家，怕一会儿天更黑了后，不安全。走之前，塞给湘琴几张大钱，见湘琴满是疑惑，问道，“不是缺钱了，才向我要工钱的吗？”
湘琴一时楞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天知道，当时她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啊！
最后，还是接了。昨晚那点“没娘的孩子是根草”的小郁闷奇异的没了，笑呵呵呵呵的回了江家。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父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