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女巫》奈何小仙

17、伤心人

　　第十七章
　　布兰卡在哥哥门外忸怩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大胆敲门。菲利普斯正在看新任财政大臣的提案。布兰卡把水放在他的手边，瞥了一眼提案的内容。

　　“还是外债么？哥你太辛苦了，废寝忘食的。”

　　菲利普斯揉揉太阳穴：“现在国王陛下没法办公，帝国不能乱套啊。舰队需要资金，近年来海盗猖獗，不列颠帝国也得时刻提防。可是实行的减税政策不能变动。赤字不能总拿外债补偿。”

　　“……”布兰卡不懂这些，只能沉默。她在想，怎样能把话题不知不觉地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上引。

　　“伊莎贝拉恐怕比我辛苦。这种时候，内政外交的事乱得多。可是我不能帮她太多，毕竟今后这些事都是她的。”
　　布兰卡开始绞手指。也许哥哥真的爱上了伊莎贝拉。

　　“哦，对了。”菲利普斯突然想起了什么，“最近这么忙，都忘了查尔斯王子。”
　　布兰卡心跳加快，却没抬头。菲利普斯看了她一眼，“你似乎……不太喜欢他？还在生气么？谁都知道，他那是开玩笑。”不用解释，这话里说的谁都懂。
　　“我、我没有。”
　　“好了。我知道他有些怪，但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那些假正派的人。”
　　“可是他太没礼貌了。”
　　“也许他只是对你没礼貌呢？”布兰卡听了，惊得脸红，“你说什么呢，哥哥！”
　　菲利普斯很满意，“呵呵，我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和伊莎贝拉没有时间，但我们不能冷落了他，所以就得麻烦你了。”

　　“其实……我听说，他一连几天溜出去和一个小姑娘私会，还去了不好的地方。”布兰卡看到哥哥质疑的眼神，连忙解释，“我是不小心从下人那里听到的。”
　　“唔……如果他想要出去，我们阻拦倒是不好。以他的性子，若让下人跟随，他又要多心是监视他。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布兰卡，”菲利普斯难办地说，“能不能麻烦你跟着他？”

　　布兰卡从没想过这件事可以进行得如此顺利。查尔斯王子像是她的克星，见一次囧一次，她害怕见他，可又渴望见他。就像每一次相逢都是一次挑战，对她过去平淡无奇的生活的挑战，对她自己渴望自由的挑战。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查尔斯不同于别人。

　　布兰卡出了门，马车夫巴伦特进了房间。
　　“做得很好。一会儿跟我到库里挑赏赐。”
　　巴伦特面色未动，感谢也是淡淡的。菲利普斯知道，他早已习惯了办好事情然后挑赏赐的流程。巴伦特是他的头号心腹，几乎是从他出生开始的。他的一切习惯，甚至心思，这老家伙都能熟悉体会。

　　“主人，我以为……小姐和查尔斯王子的关系可能不会那么牢靠。”
　　“我当然知道。更可怕的是，可能会伤害布兰卡。但是我没有办法，兔死狗烹的事我不希望出现在奥兰登家。”

　　老奥兰登公爵一直小心翼翼，就是害怕功高盖主。现在的样子，国王大限将至。菲利普斯自己可以依靠和公主的关系继续显赫下去，但曾经低头走路的大臣们，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发动政变，若真的发生了，那个时候他将什么都不是。况且，法兰西与西班牙千丝万缕的关系是政界人烂在心里的。尽管查尔斯王子并非王储，将来也不会太凄凉。

　　“可是主人，我总放心不下公主殿下。似乎查尔斯王子的来访并没那么简单。”
　　是的，有疑点。菲利普斯何尝没有想过？但是——
　　“只能如此了。以我对贝拉的了解，她不是做得出阴谋的人。而且，她不会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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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现在查尔斯面前的时候，布兰卡觉得，这景象像极了爱情小说中的相聚场景。她挑了最喜欢的镶着淡绿色花朵的太阳帽，衬着她微微卷曲的淡金色长发，美极了。可是查尔斯的关注点似乎不在于此。

　　“布兰卡？！你要找你哥哥和公主么？我给你让路。”布兰卡欣喜地看到他还是有些不安的。
　　“我就是来找你的。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喂你别误会，这是哥哥怕怠慢了你。”
　　“所以你们终于决定监视我了？”查尔斯不屑地看了看跟在布兰卡身边的侍从。
　　“喂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好不好？我们若想要监视你，你还会知道？”这话倒是把查尔斯噎到了，但他怎么可能不回击？
　　“你知道我去哪儿吗？小姑娘家，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你。”
　　“怎么不知道？”

　　……

　　在查尔斯的胡搅蛮缠下，布兰卡屏退了下人，跟着他一起来找莫尔。简单介绍后，布兰卡对莫尔的身份显露出无法掩饰的鄙夷，并不断对查尔斯暗示着身份上的差异。莫尔感受到了，也不在乎。

　　这些天，查尔斯在民间找到了不少服装设计的灵感。他经常对莫尔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皇家，没有生活，因此没有艺术。”

　　他从二哥哥的穿着得到启发，设计出单肩女士礼服；从阿佩黎叔叔的头巾想到花环式的头箍礼帽。而今天莫尔穿着的，是他做好后送给她的泡泡裙。

　　“哦，我看起来像个粉色的泡泡！”莫尔很不喜欢这样的形象。尤其是她不离身的腰包叠在裙摆上，让人想到大肚腩。
　　“那你可以把你的腰包卸下来，我也看着它不顺眼。”说着，查尔斯伸手要帮她拿下来。谁知莫尔一挥手，拍掉了他的“援助之手”，“别动我的东西！”然后一路没理他。

　　于是，路人大概可以看到，一个粉色的泡泡在第三街跑跑跳跳，身后追着个锦衣公子，那泡泡却任他如何卖萌都不理他，再后面，一个漂亮的富家小姐吃力地追随者，不断埋怨着前面的人“有毛病”……

　　人是需要比较的。和自己的同行竞争对手相比，莫尔是万恶的是招人讨厌的；与莫尔相比，新出现的布兰卡小姐是更万恶更招人讨厌的。于是……

　　【场景一】
　　三人找一桌坐定，一女郎上前。
　　“帅哥来点什么？”
　　查尔斯：“威士忌，谢谢。”
　　莫尔：“酸奶，凉的！”
　　布兰卡白了莫尔一眼，淡定地坐等女郎问她“美女来点什么”。
　　女郎刷刷刷在羊皮纸上运笔如飞，等了三秒钟，转身走了。
　　布兰卡叫住她，“你没看见我吗？！”
　　女郎回头：“看见了，你什么也没点。”
　　布兰卡深呼吸一次，“也要威士忌。”
　　查尔斯很开心，“你终于决定彻底放弃形象了？”
　　“……入乡随俗而已。”

　　【场景二】
　　嘉莉把布兰卡介绍给姑娘们和两个伙计：“这美女是莫尔的朋友，布兰卡。”莫尔不置可否。
　　布兰卡甜美一笑：“很高兴认识你们！”伸向姑娘们的手没人接，刚要讪讪地收回，就被二哥哥握住，半天不肯放。布兰卡急得满脸通红，查尔斯使劲咳嗽，没人理他。
　　莫尔缠住二哥哥的另一只手，开始撒娇：“二哥哥，我要做庄家！陪我玩去吧！”一边卖萌眨眼。二哥哥马上放开布兰卡，改去哄小孩……

　　【场景三】
　　布兰卡和查尔斯站在一起，莫尔正赢得爽快。
　　查尔斯：“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布兰卡很认真地说：“说实话，没有。虽然不登大雅，却没什么规矩。如果他们可以友好一点，我会更喜欢。”
　　查尔斯异样地上下看看她，“你果然和我认识的贵族小姐都不一样。熟络了他们就待你友好了。”
　　这是布兰卡印象里查尔斯第一次这样真诚友善地对她说话，她有点感动。查尔斯却囧囧地对她耳语：“如果你能不被接下来的事吓到，我以后做什么都带着你！”
　　来者是个病弱美男，上来就往查尔斯怀里靠，查尔斯也不避讳，接得结结实实。
　　“那冷姑娘不是你的未婚妻么？怎么又来一个？”病弱美男斜着眼睛望布兰卡。
　　查尔斯习惯性打哈哈：“你开什么玩笑哈哈哈~”
　　“还是说，你根本没有什么未婚妻，只是想拒绝我？”
　　布兰卡打了个哆嗦。
　　“呃，这个咱们以后再说——”
　　“查尔斯！”布兰卡才不许他“以后再说”，“你再说一遍，谁是你的未婚妻？！”
　　“那个……就是莫尔啊……”查尔斯一边说话漏气一边给她使眼色。
　　布兰卡揪出病弱美男，将他推开，然后逼问查尔斯：“你是王子啊！你在做什么！”
　　病弱美男满意地看到此事的效果，在一边抿嘴偷笑。查尔斯一着急，就开始结巴，到底没解释出个所以然。

　　【场景四】
　　锦衣的漂亮小姐奔出嘉莉夜魔，公子哥查尔斯看看玩得欢畅的莫尔长叹一声，然后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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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利普斯刚一进门就听见了巨大的噪音。“啪啦啦”的像是谁在摔东西。
　　他问下人：“这是怎么回事？”
　　“主、主人，小姐是哭着回来的，一回来就、就反锁了房门。我们、我们拿钥匙开了，她就砸我们……”

　　菲利普斯要来了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果然迎面飞来了一个玻璃杯。他稳稳当当地接下了。
　　“怎么回事，布兰卡？有事可以解决，摔东西什么也做不了。”
　　布兰卡差一点砸中自己的哥哥，连忙抽泣着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一想到查尔斯和自己今天的委屈，又哭起来了。

　　……

　　布兰卡被管家扶出门去了。菲利普斯招呼下人打扫被她搞得不像样子的房间，视线飘到窗外的树枝上。
　　这个莫尔，能勾引住王子？看来我需要正式会一会。

　　再次的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