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当时惘然》山中的楠木

35、意外指婚

　　刚进宫，就瞧见四阿哥和四福晋。

　　“四哥四嫂。”六阿哥走上前去。

　　“哎呀，四弟你是不是欺负弟妹了，”四福晋说道，“怎么一阵子不见，弟妹瘦成这样了？”

　　格格连忙回道：“我近来身子不太好，胃口不好。”

　　四福晋关切地问：“请太医瞧过没有？”

　　六阿哥说：“瞧过了，只说需要调理。”

　　“别是有喜了吧？”四福晋打趣道。

　　大格格脸红着说：“没有。”

　　几个人说着朝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内，如妃娘娘和太子妃还有四阿哥的侧福晋正陪着太后说话，太后的气色果然远不如赏荷会时。

　　侧福晋旁边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格格，一袭大红色的旗装，娇俏可人，圆嘟嘟的脸蛋泛着自然的红光。

　　四阿哥他们给太后和如妃娘娘行完礼后，那女子站起来，朝四阿哥和六阿哥福了一福：“金戈见过四哥四嫂，六哥，”她似乎多看了一眼六阿哥。

　　“金戈？”四阿哥和六阿哥对视一眼。

　　“哎呀，”四福晋忽然笑起来，“还真是金戈妹妹啊！四爷您不记得啦，我刚入府那年，赛若王爷带着金戈妹妹来过京城。”她朝六阿哥看去，“当时金妹妹还跟六弟打过一架呢。”

　　四阿哥这才笑起来：“果然是金格格，女大十八变啊，当年还只是个小丫头。”

　　太后这时候说道：“赛若王爷这次奉你皇阿玛之命进京，我说那就在宫里过个年吧，趁着你们都在也热闹。”她转身对金格格说道，“来，丫头，你还没见过你六嫂。”

　　金格格这才看向大格格，嘴角上扬，笑盈盈地福了下去：“金戈见过六嫂。”

　　大格格也回了个礼，说道：“妹妹多礼了。”

　　六阿哥倒是什么都话都没说。

　　太后对四阿哥和六阿哥说：“老四老六你们去乾清宫看看皇阿玛去，留我们几个女人说说话。”

　　“是，孙儿告退。”两人退了出去。

　　“宫里来了个南方的厨子，做的糕点还不错。你们尝尝。”

　　“是。”几位福晋和格格都毕恭毕敬。

　　“老六家的，”太后忽然问道，“你跟老六成亲也小半年了，肚子里里有动静没有？”

　　大格格忙放下糕点：“回太后，臣妾无能，还未有喜。”

　　蓝茵见她拽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里也难受起来。在这皇室之中，唯有多子才能多福，母凭子贵总是不变的道理。六阿哥虽最得皇上欢心，成亲却比其他年纪相仿的皇子晚，连十阿哥都有一儿一女了。太后这么问也无可厚非。

　　四福晋这时候说道：“太后您别着急，妹妹最近身子不好。我怀文宇那会也是大病初愈，依我看哪，妹妹好事也近了。”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唉，也不知我老太婆有没有这个福气等到那会了。”

　　大格格忙站起身来：“芷玉让太后失望了，请太后责罚。”

　　一旁的金格格这时候开口了：“太后，您福如东海，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我们草原上有句话，叫苍鹰威力无比，我觉得您比苍鹰还有精神气呢。”

　　大家都笑起来。

　　“瞧这嘴甜的。”如妃娘娘说道，“太后您看，这得多好的人家才娶得上这样的姑娘啊。”

　　太后也笑：“紫禁城里阿哥贝勒都掂着脚盼着摘你这颗星星呢。”

　　金格格笑而不语。

　　一堆人陪着太后又说了好些话，直到公公来说皇上带着众位阿哥从乾清宫出来了。

　　“那就传膳吧。”太后吩咐。

　　蓝茵是第一次见到满汉全席，睁大了眼睛瞧那些叫不出名字的佳肴。原本以为府里吃的已经是山珍海味了，跟这一席年夜饭比起来，王爷府里每天吃的实在是过于寒碜。

　　皇上朝太后举杯：“儿子祝皇额娘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众阿哥也纷纷跟着皇上举杯。

　　“好好，”太后笑着抿了一口酒，“都坐吧。只要见到大清江山繁荣昌盛，皇上龙体健康，阿哥们尽心尽力，儿孙满堂，我就是早点去见圣祖也无妨。”

　　皇上忙说：“皇额娘千万别这么说，这些孩子们都还指着您给他们抱孩子呢。”

　　“就是啊，皇祖母，”太子开口道，“凝香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您取名字。”

　　太后笑了笑，看着太子妃，说：“好。那我就再活几年。”

　　大格格的手又握紧了。六阿哥悄悄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太后，”金格格站起身来，“金戈头一回在宫里过年，也不知说什么，就祝您天天开心，也祝皇上万事如意。”说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好。”太后笑着问一边的赛若王爷，“不知金戈婚配没有啊？”

　　赛若王爷说：“还未婚配。”

　　“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找一个好夫婿。皇上，你看老六和金戈怎么样？”

　　蓝茵的头轰的一声炸开了，六阿哥？金格格？她大气也不敢出，只听得皇上说：“好，老六温和宽厚，定不会亏待了金戈。赛若王爷你觉得呢？”

　　赛若王爷似乎并未感到诧异，笑着说道：“一切由皇上做主。”

　　皇上大笑：“那朕就做主，将金戈指给绵亦，不日完婚。”

　　蓝茵朝大格格看去，远远的，看不到她的脸，只见得她的肩头僵硬得像是被死死地禁锢着。泪水渐渐涌上蓝茵的眼睛，她在一片氤氲中看见六阿哥和金戈先后起身，对着皇上跪下去，他说“儿臣谢皇阿玛。”

　　他说谢皇上？他昨天才说过的，“蓝儿，跟了我吧”。原来，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而已。他哪里需要去争呢？只要皇上高兴，他可以一天一个侧福晋。哈，蓝茵几乎要笑出声来，亏得自己以为他真心待我，蓝茵啊蓝茵，你实在是太可悲了。

　　一片道喜声从那桌传来，夹杂着笑声，碰杯声。蓝茵的泪落下来，打在自己的鞋面上。这时，有一个身影停在她面前，“你跟我到御膳房取些糕点来。”

　　蓝茵抬起泪眼，见到的是那日跟着皇上到府上来的姑姑，赶紧低着头跟着她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