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急转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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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王学勤手里的玻璃杯随着本人的动作不断摇晃，在夜风中，无比清凉。
“干杯。”
对方的脸，在成诚的眼中究竟是什么样呢？就如同镜子所照出来的一样，只是一张粗犷的脸罢了。
然而，对方的眼神，又究竟在诉说什么呢？
莫名其妙地，心里会充斥着这些问题，随后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和心思都投注在这个人身上。
“当老师，愉快吗？”轻声地问着，成诚无意识地垂下视线。
他在大多数时候都不屑于伪装，但在感情方面，他没有任何的经验。这只是本能地自我保护罢了。
毕竟，对方对他，不过是朋友……
这其实是个挺伤人的说法，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从来不觉得曾经喜欢过的人可以毫无芥蒂地继续做朋友。
如今，他还坐在这儿，只是因为，他舍不得……
王小二其实并不是个特别的人，甚至算不上是自己心目中一直以来构想的能够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但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对方灌溉般的温柔打动。直到后来才醒悟，这种温柔其实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而他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王学勤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不，他虽然不够聪明，但从来都能够体察他人的内心。
这大概，真的是自私也说不定。想要在这样一个孤独而被动的环境里，抓住最后的这一根稻草，他就是这么肤浅地想着。
“当老师，其实挺好的。”这句话，并非言不由心。
不知不觉中，夜幕就如同杀人的刀一样，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们原本制造出的美好假象。
与其说是黑夜，罪魁祸首也许更是他们手中的酒精吧？
“那么，是打算一直呆在平林做这个老师吗？”问得并不是有意义的话，却十分沉重，压得小二几乎喘不过气。
“我也不知道。”喃喃自语中是自己都无法参破的迷茫。“也许，我也该去海边找个温泉镇住着。”
“哼，是吗？”成诚不置可否。
“你呢？还要出远门吗？”比起自己的事，小二更关心这个问题。“其实，伯母平常很想你的。”
成诚并没有回答，反而抬起头看向他，仿佛是要窥探到他内心的最深处的眼神。对视着这样的眼神，王学勤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几乎是屏息地听对方的回答。
“我是回来休假的。”
“啊……”
感觉，就像是被人从悬崖上推下来。大张着嘴的小二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掩盖自己哭一样的笑容。
“中秋的假期。”成诚清晰地看见了对方的失望和伤心。
难道，他成了抛弃的那个人？这可真是讽刺。
不言说伤心，并不代表他已经释怀了。付出的感情并不是被泼出去的污水，可以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开。
“那个晚会，应该会很热闹吧？”成诚轻笑着。“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精彩的内容。”
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然而，笑容的背后呢……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关心。
这就是单相思所代表的含义。
不断地产生希望，然后不断地绝望。
明明已经决定逃离、放弃的时候，依旧会因为不舍和不甘而再次死灰复燃。
但凡是人，大概都有这样的小强一样的品质。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用酒精麻醉一样地不断清空杯子，然后又覆满。
“我说，你会结婚吗？”大大地打了个酒嗝的小二脸红得像柿子，眼神迷离地像是在和飘在空中的人说话。
“不会吧。”成诚继续笑着。
笑容，多么好的武器，掩盖所有的脆弱。
“真的吗？真的吗……”哽咽的声响来得十分突然，在没有人预料的情形下，王学勤突然就哭了出来。“成诚……我，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对面前的人说什么。
只是，很痛苦……心脏仿佛被扼住一样，痛苦无处宣泄。
就像是被世界抛弃在沙漠一样的无助。
笑容渐渐地消失不见。
“看来，你是不打算去晚会了。”成诚沉闷地说着。
在他面前痛苦的王学勤，就像是一个大号的挨过饥荒的熊娃娃一样，在惹人爱怜的同时，也带着令人厌恶的色彩。
他大概真的是对这个人又爱又恨了……
“别哭了。”几乎是命令一样的语气，冷酷无比。
王学勤不由自主地收声，因为羞愧而几乎半弯着腰地佝偻着。
“去我家吧。如果，你不打算去晚会的话……”
令人意外的邀请。
内心里充满疑问，却不敢问出口的小二果然无比窝囊。
不想拒绝……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他心里只是单纯地这样想着。
成诚的家离得并不远，俩人一前一后地绕着S形，并没有太久就到了地方。依旧是飘着花香的庭院，身处其中的却不再是无忧无虑恣意妄为的他们。
掏出钥匙开门，结果屋子是没有丝毫光线的黑暗。
“我妈回老家了……”成诚意识十分清楚地作解释。那一点啤酒对于他来讲，只起到助兴的作用。
小二乖乖地哦了一声，便再也走不动路似的瘫倒在沙发上，摆成了一个扭曲的大字型。
把电视和DVD打开，就像是从前的□□聚会一样，成诚将一碟舞曲放了进去。
很快，嘶吼声就传了出来。
原本黑绰绰的电视屏幕变成了一堆穿着清凉的男女的热舞画面。
“要喝白酒，还是啤酒？”成诚有些脱力地岔开腿撑着手臂坐到地上，询问沙方上的大块人形垃圾。
王学勤闭着眼睛就大吼了一句：“都要！”
“哼哼，这可是你说的，抗不住的可别撒酒疯。”成诚很愉悦地爬起来，奔向厨房。
片刻，原本被清理地干干净净的茶几上就摆满了酒瓶酒杯还有碗碟，都或多或少地装着点应该装的东西。
将筷子递到对方的手上，成诚率先就直接将一瓶啤酒砸在了沙发靠上，瓶盖顿时破开了。
昏黄的液体被不断地注入透明的玻璃杯中……
“来，加点这个。”小二不知在兴奋什么，捧起一瓶二锅头就开始往玻璃杯中倒酒水。
白色的酒精和黄色的酒精……
看上去，倒是挺不错。
一整杯下肚，整个胸口都仿佛被硫酸泼过一样，烧灼地几乎疼痛。
然而，意识却无比振奋。
这种疼痛，反而刺激了神经。
“哟呵，再来，再来！”小二大喊大叫地抓着酒瓶子挥舞。
从音响中传出来的舞曲渐渐地更换着曲目，却无一不是劲爆热辣。
成诚不由自主地跟着曲子摇摆起来……脑海中，是空泛的，却又是悲伤的。
灵魂，好像被放逐了一样，□□反而显得赘余。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急转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