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吴永恒

36、烟火

　　田耕缓缓走向文文，将她怀里的孩子轻轻的抱起。想起小小达苏一来到下水湾就和自己结了缘，这种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田耕其实也有莫名的感觉：这孩子真跟自己没关系吗？那怎么我们好像似曾相识的大小朋友。他的相貌，他的性格除了有血缘关系之外，难道真的是巧合？望着达苏细嫩童稚的脸蛋，田耕不觉将脸靠近达苏的小脸，心中却有千言万语。那种心情，仿佛是费尽心思找了几年的宝贝，终于在不经意中找了回来。
　　“爸爸，你的胡茬弄疼我了。”达苏突然说话了。
　　田耕又惊又喜，抱着儿子雀跃起来：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莫文一脸愁容如花般慢慢舒展开来，这不就是她盼望已久的场景吗？看着父子俩欢天喜地地笑成一团，她在一旁流着幸福的泪。连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钟婉如也受到感染，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嘴里轻轻念叨着谁。
　　“奶奶，奶奶她在说话。”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莫文走近钟婉如，侧耳贴近婆婆的嘴边：“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求求求你们，文文，你快去救救我儿子，快呀，一定把平儿救出来，文文...”
　　“妈，你真想尉平没事的话就快快好起来，这样，你儿子才会见到你好好的，妈，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梁文俊悄悄地退出病房，已经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公司里的事王海旋打了个电话过来，梁文俊接了电话开车匆匆赶往公司，却看见莫文的妹妹，莫星正在街头漫无边际的闲逛。梁文俊将车子减速摇下车窗和莫星并排：“莫星，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莫星心里憋着气已经消了一大半，见是梁文俊心里本是欢喜，包不得立马钻进他的车箱。可是她还是故作矜持一番，冷冷的说：“不用了，我可不想再欠别人人情。”
　　“欠谁人情了？”梁文俊不惑问道。
　　莫星干脆停下脚步面向梁文俊一本正经地说：“文文呗，什么都是我错，妈妈这样说，田耕这么说，凭什好的对的都是她？”
　　“那——文文她自己有没有这样讲？”梁文俊也将车子靠近路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莫星想了想：“嗯，那倒没有，可是——”
　　“那就对了。”梁文俊没等莫星把话说完，便抢了话柄：“一个不轻意数落别人的人倒是常常被别人数落，而且还是她的亲妹妹，你说这样对她公平吗？她是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给人以体谅与理解，哪怕是明知道是会吃亏。”脑海里又呈现出莫文那淡定如灯火阑珊处的眼神，她那永远带着惆怅的面孔，那张消瘦微带苍白的脸。
　　“一个傻得叫人心疼的女人，也许只会惹人耻笑和嘲讽，可以是善良铸造了女人的天性，也可以是嫉妒磨煞了人类仅有的美丽。如今这样的女子已经不多了。”梁文俊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他踱步走进车箱，拉上车六门，用力一踩油门，车子一滑灰跑远了，只留下莫星愣愣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