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吴永恒

28、第 28 章

　　莫文一声不吭给钟婉如收拾了房间，帮她清洗擦了身，换上干净的床单床被，默默的转身拿出去浆洗，晾干。
　　“文文——”钟婉如那双干枯布满青筋的手擅擅地摸索着，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她的声音有些擅抖。
　　莫文转过脸来，望着那双空洞的眼睛，感到有些酸楚：“妈，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钟婉如还是到有些不自在，“我只是想说——从前都是我的不对，你不恨我吗？其实不记恨那是假的。今天你能放下心回来看我这个讨厌的老婆子，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悔恨自己，当初我怎么就不是人呢——”
　　“妈，”莫文打断钟婉如的话，“这次回来，只是想看看家里，还有办些点事情，过几天就要回城里，那里店铺忙，走不开。”
　　“哦，”钟婉如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带着我的孙子和平儿一起回来？啊，我不奢求你会原谅我，只求你和平这辈子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女人一生嫁了个好男人就是幸福，嫁了个不好的男人就是磨难。尉平的坏脾气都是我给惯的，其实本质并不坏，你要多点耐心，浪子还是能够回头的。”
　　面对一位老人，一位双目失明病倒在床上的老人，莫文不知道是该谈白，还是隐瞒事实，她沉默，良久的沉默。
　　回到下水湾已是傍晚十分，一桌子人正等着莫文回来吃饭，儿子达苏夹在他们中间有说有笑，他上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夸外婆做的饭菜好吃。田耕笑着一个劲地往达苏碗里挟菜，示意他多吃点，让莫文看着顿觉一丝温馨。“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要是咱俩有了宝宝，你是不是就是一样的喜欢？”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一阵阵刺痛。妹妹莫星一个劲地往田耕碗里挟菜，这个曾经认为他是丑八怪的莫星，是什么让她改变了看法？
　　“文文，你回来啦？”梁文俊见了愣在门外的莫文刷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