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吴永恒

19、第 19 章

　　莫星听说姐姐在城里开了店，生意甚好，在假期迫不极待地赶到城里想要捞把油水，好不容易找到姐姐所开的面馆，果真如此，店里坐满了客人。“哇，姐姐真有本事，当女老板的派头就是不一样。”
　　莫文身穿一套深蓝色套装，内衬白色衬衫和领结，同样的套装穿在莫文的身上是那么职业得体，差点叫莫星认不出来。莫文正在和两位男青年健谈。莫星直接将目光落到梁文俊身上，情不自禁地大声喊了出来：“哇——好帅呀！哟，姐，你可好心情，还有功夫在这里谈情说爱，小心有人拎了你的嘴。”说着边向梁文俊抛眉眼。
　　“你这丫头，说什么？不在学校好好读书，跑这来疯什么？”莫文半带生气地说，只恨莫星不懂事，不知道好好珍惜在校的美好时光。
　　“姐，妹想你了，想来看看你都不成吗？”莫星抱着姐姐的胳膊撒娇道：“好不容易从田耕哥嘴里得到你的准确地址，你不知道我找得好辛苦。”
　　“田耕哥！你是说田耕哥他——你在哪里见到过田耕哥？”莫文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巴望的双眼好像盯着一只正在吸人血的蚊子。她的迫切就如快要掉下悬崖的自己正在死死的拽住一棵树根，生怕一松手就是永别。
　　莫星看到姐姐紧张的样子很是可笑：“姐，你可真是死心眼，一个驼背男人有必要这么在意他吗？依你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我看呀，好人好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姐，人活着不要太亏待了自己——”见莫文眼睛里都快要迸出火花来，便低下头怯怯的说：“还能去哪，窝在那穷山窝里呗。”
　　莫文终于松了口气，长叹一声说：“他还是回去了！”
　　“那妹妹能不能领我们一同去看看你的哥哥？”梁文俊话出了嘴边才后悔自己是不是太鲁莽。
　　“真的吗？你真的要去我家里？可是我们家很穷的，怕是会令你见笑。”莫星包不得有这样的好事，忍不住往梁文俊又多看几眼，一朵心花正在慢慢地绽开。
　　话音未落，被莫文的一句话给挡了回去：“我看二位还是先回去吧，难得二位在万忙之中丢开公事，要是万一公司有个什么损失，怕是我们一辈子都受当不起。再说我们一介草民，风里来雨里去的，小命也不知丢了多少回了，多一次少一次都是命运的安排。人说：闫王爷要你三更死必是等不到五更。田耕哥定是福大命大，大难当头拣回一条命，证明闫王爷知道他是好人，所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说对不对？”
　　“那好吧，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不会拒绝我们看看你儿子吧？或许这样我们会觉得心里得到些许安慰。”梁文俊恳请道。
　　“儿子！达苏？”莫文一下子脸色苍白起来。想起尉平离开时丢下的一句话：‘我去看看儿子，晚上再来收拾你．．．’莫文再也耐不住性子，跋腿就往外跑，后面紧跟着一群人。
　　匆匆忙忙赶到出租屋顺手推开门，只见尉平正抱着哭得满头是汗的达苏急得满屋子团团转：“我的小祖宗，别哭了。连老子都不认识了，真是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接着又是嘿嘿的笑：“臭小子，老子好的地方就没有？偏偏给老子不学好，不过这才是我尉平的儿子。”保姆芳姨着急又插不上手，尉平执意要抱着达苏，要让他这次认识老子，让他哭个够。
　　“尉平，你这混蛋，快把儿子还给我。”莫文冲上前抢儿子，被尉平抱得太紧，孩子在俩人争夺中哭得更厉害，最终还是莫文先妥协。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妈妈......”所谓儿牵母心，达苏的声声哭喊，牵动着莫文那颗心碎的娘心仿佛一头被牵着鼻子的母牛，随着儿子的嚎哭没了主意。
　　“他是我儿子，凭什么不让老子抱？”尉平扬着眉毛高傲的说。他把儿子举过头顶试图逗儿子笑，谁知道那家伙根本不买他的账，哭得更凶了。
　　莫文几乎不相信这样无址令人作呕的话他都说得出来，咬牙切齿的声响就在耳边轰轰作响：“哼——你儿子，亏你说得出口。孩子怀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你在哪里？在外面花天酒地，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寻欢作乐；达苏出生的那天你在哪里？还在牌桌上和你的那帮哥们划拳、饮酒，好不快海活；孩子满月的日子你又在哪里？你以为你在外面做的那些缺德事会瞒天过海？口口生生说是孩子的爹，你配吗？根本就连看他的资格都没有，我可不愿看到将来我的孩子被世人唾骂，更不愿让他知道他有位十恶不赦爸爸，将会影响他一辈子的你知不知道？”
　　莫文的话一句句刺尉平的心：“够了，即便是千错万错我也是他的老子。要错也是你，是你不该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整天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腻在一起，别以为你有多伟大，我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你——”莫文实拿他无可耐何，咬着嘴唇气得直哆嗦。
　　达苏哭得更凶了，见爸爸和妈妈吵架，一手拉着尉平的耳朵，一手够着要妈妈：“妈妈，妈妈，要妈妈......”
　　看着儿子哭的可怜样，莫文的心更乱了：“你还是人吗？孩子都哭成这样，你还死命的拽着他不放。”
　　梁文俊终于看不下去了斥责道：“如果你真是疼爱孩子的，就不应该时常伤害他们母子俩，更应该倍加的爱他们。否则，你的所做所为不但缓解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矛盾只会越陷越深。如果你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就应时常抽点时间来陪陪他们，对他们母子俩好一点，家里自然就太平了，孩子也不会再排斥你了嘛。”
　　王海旋听了凑近梁文俊的耳边小声的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了解女人了？在公司里的冷酷原来都是装的？”说完，抿嘴偷偷作笑。
　　梁文俊白了王海旋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冷血动物——”
　　“喂，什么时候伦到小子说话的份？我的女人老子愿意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你管得着吗？”尉平毫不在意旁若无人的冷笑。
　　“尉平，你真不是男人，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这杂种，叫你欺负我姐，姑奶奶今天要打得你满地找牙。”莫星手里拽着一把长扫帚直接扑向尉平。狠人还得有狠人来对付，所谓一物降一物，在别人眼里小姨娘能降得住姐夫的也是不常的事，因此成了一下水湾人一大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