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吴永恒

18、第 18 章

　　“医生，我真的不能不要这个孩子吗？”莫文几乎绝望的问。
　　“当然，你以为我们当医生的是可以随便开现笑的吗？你们这些做母亲的也真是的，不能要孩子就要事先想好，像你这样根本就是在哪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医生认真的说。
　　“不不不，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不起，对不起！”莫文边向医生道歉边退了出来。这个又喜以忧的消息，让莫文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田耕哥，我不是相信，好人总会有好报的。如今我肚子里有了我们的骨肉，你一定要没事，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和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尉平站在身后：“怎么啦，拣到宝贝了，一个人闲在家房里偷偷的乐，是不是太闲了？过几天给我找个地方开家面馆，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做事哪来的饭吃？过不了多久，你我都得喝西北风去。”说完将手一伸“拿来——”
　　“什么？”莫文鄙视他。
　　“钱，当然是拿钱，你以为我会要你什么？你的人都是我的，钱当然是老子的，还不快点给老子拿出来，要不然把你卖到妓院去，老子可见不得有人在家闲着。”尉平厚颜无耻道。
　　“没有，你个大男人自己不去赚，还算个男人吗？”莫文斥喝道。
　　“少废话，你拿不拿，不然我真把你卖到妓院去，天天给我接客赚钱，看你还要不要犟嘴。”
　　“好呀，反正整天面对你种衣冠禽兽，跟面对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区别？”话间刚落，又是一阵哇哇干呕起来。
　　尉平蒙懂，先是绕着莫文转了一圈，然后是假得不能再的假的邪笑：“哈哈，哈哈哈，有喜了，我要当爸爸了，老子的抢法真准，一击即中，哈哈哈．．．”
　　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平时大大大咧咧的尉平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莫文出奇的体贴，令莫文都不敢信到底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半年后，他又开始彻夜不归，莫文这才放下心来，这才是她从开始就认识的尉平本性。明明知道他在有了女人，她也不闻不问，挺着大肚子独自经营面馆生意，她也不止一次地跑去找田耕哥，她也知道那根本就大海捞针，可她一直相信他还活着，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就在自己身边。四个月后，莫文顺利地产下一名男婴，这个新生命的到来，给增添了不少喜庆，生意做得越来越红火，儿子长得乖巧惹人爱。
　　尉平除了回不拿钱，就是每个星期回来看儿子一次，莫文的语气几乎冷到了极点，对她来说这个男人只能是个累赘，哪一天他能自动离开就更好，心里却一直在踮记着另一个男人：田耕哥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
　　“你在想什么？”一双手臂从背后一把抱住莫文的腰，文的身子猛地一擅大骂道：“你这混蛋，快放开我。”引得面馆的客人齐唰唰地朝这边看过来。尉平没有松手，而是揽得更紧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说吧，要多少？要多少你才肯放过我？”莫文揭斯底里地说。
　　尉平咧嘴露出一嘴“尖牙”。“这次我不要钱，要人，要知道你才是无价的。”他那幅无赖的样子嘻皮笑脸的说。
　　“这里是馆子，请你自重点，我还要忙生意呢，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莫文冷冷地丢了一句话，便不再理会。
　　“老板娘，来两碗清蒸排骨面。”
　　“哎，马上就来。”莫文清亮的嗓声答应着，边向尉平冷不丁说道：“我得忙生意去了，要不然你哪来的饭吃。”
　　尉平只好知趣地松了手，很不示弱地朝莫文狠狠地丢了一句话：“我先去看儿子，晚上再来好好收拾你。”
　　莫文毫不在意尉平的话，可是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难过，不知道这种仇恨还要坚持多久。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煮好面让服务员小琼端给客人，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愣。靠近南面座位上的两位男子巳经注意她很久了，自打兄妹俩从医院不辞而别后，梁文俊与王海旋一直在打听兄妹俩的行踪，找遍了汉阳镇很多个地方，偶尔在“铭记”面馆用餐时找到了田耕，可当梁文俊忙完事物亲自登门时，“铭记”巳经悄无声息地锁上了门。
　　“两位，你们的面巳经好了，请慢用。”小琼很职业地将面端到客人棹前恭恭敬敬的说。
　　“嗯。哎，请问小姐，刚刚那男的是干什么的，你们老板娘好像不是很欢迎他？”文俊若有所思问道。
　　小琼想都没想回答说：“嘘——小声点，要是让他听到了你们可是惹上大麻烦了。他是我们店老板，平时他极少回来管理店里，每次回来也是找老板娘要钱。你们说一个大男人整天无所是事的要老婆养活，哪个作妻子的不生气？换成是我呀，这婚早就离了。只可怜老板娘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店里，的确也是不容易。哎呀——”说到这小琼突然想起什么，睁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两位陌生的男子，怎么把老板娘平时交待的给忘了，要知道说出别人的个人隐私是不道德的，何况老板娘为人很好。
　　“小琼，小琼，你在做什么？快，该给住院的李大娘送餐了。”面馆不但店面营业，还主动给住院无人照看的病人送餐。刚开始时小琼能理解：世上怎么有这么笨的生意人，亏本的生意也肯做。后来她慢慢的了解到以前她的哥哥住院时受到了好心人的恩惠，她现在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哎——来啦！”
　　梁文俊远远的看着忙碌中的莫文，心中别有一番感慨：这样的人如今不多见了！
　　“梁总，我们还要去打扰人家吗，此时人家心里够烦的了？”王海旋不禁问。
　　小琼回到莫文身边，手指南面客棹刚站起身准备离开的两位西装革面的两位年青男子说些什么，莫文抬头淡定的目光与梁文俊四目以对，猛然眼光一亮，仿佛似曾相识却又想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面。终究是客人，作为女主人礼因上前招呼。
　　两位青年男子同时走向莫文，他们似乎有着老朋友好久不见的亲切感，还是梁文俊最先开口：“你大哥他——还好吗？说好了在医院等我们，你怎么就带着大哥离开了？我们找了你们好久了，今天总算找到你了。”
　　莫文这才想起田耕哥遇难的事情来，不觉心里又一番感伤。梁文俊的事业蒸蒸日上，心里却一直踮记着兄妹俩的生活状况。哥哥失去了正常人的劳动力，还需要有人照顾，妹妹她是怎样支撑着俩人的生计的。不过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却和当初的她判若两人，举止大方，衣装得体，不像头次遇见陌生人以为闯下滔天大祸跋腿就跑。除了脸色若微的苍桑，不艳利却也文雅高贵。
　　“谢谢，谢谢两位还踮记着我们，事情巳经过那么久了。”莫文的话如她的本人一般冷俊。
　　“梁总他一直在担心你一个弱女子不知该怎样维持生计，这下看来，我们梁总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是吧梁大哥。”王海旋向梁文俊眨巴眼，打趣道。
　　莫文的目光从冷漠转为感激：“谢谢。当初我们的确吃了不少苦，也都不是过来了？天无绝人之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烦劳两位费心了，现在我不是很好。”说着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有些牵强，有些荒凉。
　　　“那好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好了，那让我见见大哥总可以吧？哦，我们只是单纯想见见大哥。”梁文俊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助，请一定打电话给我，我随时愿意孝劳，只是你们都默默无语，反而让觉得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心里难安。”
　　莫文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晶莹似珍珠的眼泪脱眶而出，哽咽着说：“其实我比你们更希望找到哥哥。都是我瞎了眼嫁了个白眼狼。好好的，要他跟着出来干什么，在家里娶门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多好。如今可好，闯下这么大的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