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malloy

8、我的执事，烈焰

　　浮士德不敢相信，记忆中不可一世的格林小幷姐，此刻病怏怏地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他也不敢相信，立在两旁的格林夫妇竟面无表情，看不出他们有为女儿感到悲伤的意思。
　　不，他们不在安娜的卧室，而是在客厅里，在书房里。
　　室内装潢华丽，把浮士德家族的宝贝都拿来装点修饰，自然富丽堂皇。
　　安娜的闺房也不例外。只是室内有一股不可言喻的臭味，像腐烂多时的尸体。
　　从外观上看，并不能找到腐臭的根源。
　　格林除了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以外，露幷出的部分和过去一样，粉幷嫩的皮肤和恬静的脸蛋都没有被破幷坏的迹象。
　　可能想象中她不该是这样吧，所以当她睁开眼睛惊呼浮士德名字的时候，男人吓了一跳。
　　他很矛盾，不知如何开口告诉自己曾经的恋人他此行的目的。他也不愿意回忆被出卖的刹那心究竟有多痛。虽然难过，但他恨不起她来，就像所有分手的人一样。
　　唯一报复的理由，便是她毁了自己的家，继而毁了他唯一珍惜的亲人——他的弟幷弟。
　　“我……我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安娜立即热泪盈眶。
　　因为浮士德的突然出现，她无暇顾及那个身着燕尾服的陌生男人。
　　克洛德并没有如她所愿展幷露微笑，而是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呼吸急促，“现在可以了吗？”
　　“克洛德……克洛德让我看看你……”
　　女孩带着哭腔地向男人伸出右手。
　　离床太近，轻易地碰到了浮士德紫色袍子的袖口。反胃的嫌恶之情突兀地促使浮士德收紧了衣角。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淫幷乱的女人。”
　　安娜一时之间脸色涨红，断断续续地问，“你……你说什么，克洛德？”
　　出卖浮士德家族，使之被赶幷尽幷杀幷绝的祸水！
　　令人愤幷恨的不仅是她博取克洛德的好感然后背叛，还有想象中她与自己的父亲和弟幷弟有染的交换场面。
　　不可原谅。
　　“你还有颜面问我吗？”
　　浮士德是那样地相信着她，相信她的纯洁和神圣。但她破幷坏了他心中两个美好的念想——亲人和情人，使他痛苦不堪。
　　但他没有在女孩醒来后直视对方的眼睛，他永远也不会做好观摩酷幷刑的准备。顽幷固幷不幷化的他认为不管塞巴斯蒂安如何努力，食物也不会拥有恶幷魔渴望的佳肴的美味。
　　但完美的执事不这么想。
　　漂亮的妖物立马打断了可能使任务发生差池的对话，三下五除二连着被褥五幷花幷大幷绑了格林——克洛德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知道散发臭味的部位是哪里——请求主人随他一同往厨房去。
　　“让主人去仆人的地方，真的很抱歉，希望主人能原谅在下的无礼。”
　　虽然恶幷魔嘴上这么说，但浮士德知道恶幷魔的无礼甚至无理都不由得自己原谅。
　　名义上人类是恶幷魔的主人，但实质上签订了契约的他早已成为塞巴斯蒂安的俘虏，成为任其摆幷布的阶幷下幷囚。
　　难能可贵的他和塞巴斯蒂安达成一致的地方，就是尽快结束这该死的契约。
　　克洛德不算意外地证实了自己脱离先前的虚弱。这是今天的第二次相同的感觉了。他猜到也许和恶幷魔的融合有关，但一深想，恶心的感觉又难以忍受。
　　他一贯留恋的白昼，此刻却希望它能快点过去。存在脑海里的和恶幷魔相关的记忆，在光幷明的普照下特别龌龊。
　　厨房有个巨大的烤箱，但通往厨房的路格外漫长。
　　安娜徒劳地挣扎，被堵上的嘴巴发出唔唔唔的呻幷吟。她也知道要往哪里去吗？她能想象得到吗？
　　残幷忍的恶幷魔，要当着浮士德的面，用他的情人做晚餐的食材。
　　“为什么是安娜？”浮士德的声音轻飘飘的。
　　但是再轻微的声响，都在走廊里形成空洞的回音，加大几倍后反弹回耳膜，汇聚为嗡嗡嗡的奇怪的震动。
　　“为什么是安娜？”克洛德仓皇地问，他疑惑，忐忑，“为什么，不是格林夫妇？”
　　塞巴斯蒂安用泡过冰水的声线卡住浮士德的喉咙，阻止他继续发问，“他们已经解决掉了。”
　　但金眸顶着霜冻的气氛，不住口，“我不是问这个，告诉我其中的区别。”
　　“没有留给主人亲自操刀，也没有让主人观赏，是因为在下认为他们不配。”
　　“你在顾左右而言他，你在隐瞒什么？”浮士德警觉起来。
　　“主人，您的问题太多了。”
　　那一个问题的答幷案，不是显而易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