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战》Sogno

14、03.进发

　　格兹·史德勒推开格林姆七号楼休息室的大门时，恰好撞见站在餐桌边似是在商量些什么的五人。

　　“要出去？”瞥了眼除贝塔丽·克里尔外的四人，整装待发的模样令他蹙起了眉，再将视线挪去黑色的单人沙发时，眉间的褶皱更深了：“那西呢？”

　　“要去「空上之城」。那西出门了，近期应该都不会回来。”紫发女人随意应道，将两个酱色的小巧皮革腰袋搁在桌上，捋了捋鬓间的发丝：“行李都在里面。算进追兵可能的阻挠性，还有经过雅玛罗森林①的时候对付魔兽要花费的时间……全速行驶的话估计明早能赶到。现在来分组吧——一台驾驶机限乘两人。”

　　倒了杯白开水灌下肚，听得她的话时红发男人不由得转去了视线：“啊……四个人都去，还要用驾驶机？直接转送不就好了。”“夏洛跟芸晴只是护送。如果没有那西亲自操控的转送，踪迹很有可能被监视。”咬碎了嘴中的糖果，银发少年不疾不徐地解释后，顺手捎起一个皮革袋，“我跟研翼——”“我跟奇诚一组。”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米金发女人狡黠地冲他笑了，“有些事要在路上跟你说。”

　　对方斜睨她一眼，便也没有反驳。

　　“厄曼迪还没出来么？”无奈地瞥了眼芸晴，夏洛·夏华胜望向贝塔丽。后者耸耸肩，淡道：“跟行李放一起了。”“噗——”在棕发男人露出惊讶神情的同时，格兹已惊得呛出了嘴中的水，赶紧拿过纸巾胡乱地擦拭着被喷湿的餐桌：“噢等等，我刚刚就很想问了——你的确是说行李都在那两个丁点大的袋子里对吧？开什么玩笑，研翼那些稀奇古怪的实验器材就算了，你还把那个族人小鬼也装了进去？那种尺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小真的发明哟，格兹。”不待贝塔丽回答，一旁的研翼·比斯莱率先不温不火地开口，将另一个皮革袋拿起后，轻轻提到眼前晃了晃：“这是「扩空间储存袋」②，利用连接异空间的设置达到‘大储存小携带’的优点，已经成为官方认定通用的S级兵器③了哟。”

　　“S级……我记得你妹妹设计发明的兵器没有一件是不达到S级的吧。”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悲痛的事情，红发男人难堪地抬手掩住双眼，“我们分队都快要被误认为非法兵器供应商了，你们也稍微节制一点啊。”

　　“没关系，格兹会把那些上门来作兵器交易的人解决的。”似是安抚新来的后辈，贝塔丽对上夏洛的视线，不在意地说道。这话终于让格兹苦不堪言地咬牙，重重地将水杯放下，撇过脸来企图挽回些什么：“不，这才是最有关系的……”

　　显而易见的抗议无效。

　　熟稔地将皮革袋扣在腰间，系紧袋口的时候研翼才又抬头问道：“那厄曼迪是在哪个里面？”“不知道。”摇摇头，贝塔丽不紧不慢地在五人诧异的目光下摊了摊手，“我让他随便挑一个进去。这样也可以降低追兵集中性追击的风险——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个袋子里，所以不会露出马脚，全力保护。”

　　“了解。”不容分说地把皮革袋系在了自己腰间，奇诚乜斜了一眼皱眉以示不满的米金发女人，“谁来驾驶？”“臭小子你是欠教训么——明明自己都把储存袋戴上了，当然是我驾驶啊！”气急败坏地跺脚，她恼怒地提起腿来矮下身横扫向他脚下，不出所料地被对方敏捷地避开。

　　蓝发少女这才注意到自己亦是自作主张地把皮革袋扣上了腰，扭头征求地看向棕发男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温和地牵了牵嘴角，笑道：“没关系，我来驾驶。”“啊……夏洛你收敛一点，研翼早就是我的人了，你敢勾引她的话我就雇佣西斯卡斯暗杀你哟。”闪身截在两人中间，银发少年慵懒地对他挑起唇角，玩笑似的语气，琥珀色的眸子里却着实地闪烁着凛冽。

　　“好了别开玩笑了……我们快点出发吧。”他身后的研翼自然是未注意到他的眼神，不以为意地短叹一声后，抱歉地对夏洛笑了笑。“我是很认真的啊研翼，”奇诚无可奈何地转首瞪她，懒散的态度较适才倒真似玩笑，“你的命和你的人，都是我的啊。”

　　后者禁不住翻了翻白眼，再度催促出发。

　　待四人离开休息室，去往一楼存放驾驶机的仓库时，格兹·史德勒才吁了口气，摆摆手朝右手边自己的房间踱去：“我先去休息一下，午饭要牛排。”“休息的话还是回你在隔层的房间比较好，”身后传来手枪上膛的声响，贝塔丽·克里尔面不改色地举枪瞄准他的后脑勺，“我想格兹是会不满你进他的房间的，西斯卡斯。”

　　“哇哦，居然被发现了。”前边的红发男人诡谲地轻笑着滞足，侧过身来迎上她的视线时，赫然成了面廓分明的金发男人，黑眸中尽是危险的笑意：“既然早就察觉到了，为什么不配合一点演到最后呢？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啊，贝塔丽。”“我倒是有考虑过等你去到格兹的房间就立刻举报你，”她并未收回手中的枪，凝视着他瘦高的身型，面色冷峻，“但果然还是拆穿你自以为完美的伪装更有趣。”

　　“恶趣味的孩子，”西斯卡斯·兰粲齿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眸子里褪去了先前的杀意，“不过我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哟，贝塔丽。先收起枪嘛，你这样我会很紧张的，走火了可不好。”

　　“崩了你的脑袋我会更高兴的。”她平静地应道，维持执枪指着他的动作，不为所动。

　　金发男人只好耸耸肩作罢，嘻皮笑脸的模样全然看不出紧张感：“这两天我可是一直都潜伏在格莱曼家呢。原本以为幕后操纵者是空协的那位比斯莱先生，但是目前看来……我的猜测似乎是错的呢。

　　——“真正的指使者，是另一位比斯莱先生哟。”

　　紫发女人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果然还是不要让研翼知道的好，对吧~”语调愉悦地说着，他步伐轻快地走向休息室的大门，踱出休息室的同时像是料到了她已收回枪，又摊手诡异地轻声笑着喟叹：

　　“大人的世界真是肮脏呢~”

　　贝塔丽扣下扳机，一枪击碎了餐桌上他适才用过的玻璃杯。

　　水溅满了米色的精致杯垫。

　　①雅玛罗森林：空津边境大陆京的最东端野林，生活着各种未经登载的魔兽种类。
　　②「扩空间储存袋」：S级兵器。外表是普通的皮革袋，内部连通着认定袋口为唯一进出口的异空间，可随意储存大体积和多数量的物件。发明者为真·比斯莱。
　　③S级兵器：最高兵器等级。空津的兵器等级由低到高分为C、B、A、S四个等级，拥有兵器使用权的只有「执空」和大部分贵族，S级兵器一般只提供给「伯格」。列罗莱顿学院是空津唯一的正规兵器供应商，也只有在其校长或主任认定的情况下才会对空协给予兵器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