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ming to the end》华婴

7、第 7 章

　　“你究竟想要怎样？鹤？”
　　薇瑶极为不耐，仍忍住脾气妄图同我好生交流。
　　“今日我三人说个清楚。”
　　颐终于开口，我嗅到火药气息。
　　“颐，你是否误会什么，我与此人并无纠葛。”
　　薇瑶望着颐，一脸诚恳。
　　啧啧啧。这台词竟由薇瑶率先说出。
　　但是我记得，你才是半路杀出的第三者。虽说我确实与你没有纠葛。

　　“管鹤。”
　　颐并不看她，直盯向我。
　　我额上已有细小汗珠。
　　“颐，你该知道，我对你忠心不二……”
　　真想笑。
　　简直像在演三流肥皂剧。台词句句都很熟悉。
　　事情就此越发复杂。而真相其实太简单。
　　可惜已是说不清道不明。

　　“颐，我承认，我曾迷恋她。”
　　薇瑶仍旧诚恳地望着颐。
　　“但自从我看清她灵魂，我便清醒。”
　　我讶然。好精彩的发言。
　　我的灵魂？那是什么模样？
　　我以为我早已魂飞魄散。
　　在十七岁的夏天。

　　“若已知此地是沼泽，我不知你是否还愿泥足深陷。”
　　薇瑶的暗示太过明显。
　　不知为何，事竟态这样发展。虽说怎样结局我都不在乎。

　　“我的事不用你管。”
　　颐冷冷地说。
　　“怎敢……我亦只是好意提醒。”
　　“好意？呵，这世道，谁分得清什么是非善恶？”
　　颐的言语越来越犀利。

　　当真这世道今非皆此，两个女人竟为了一个女人在争风吃醋。
　　我是否应该觉得荣幸？
　　毕竟这样的事，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举世无双独一无二。

　　“宿颐，我无意与你争夺什么。大可不必对我抱持敌意。”
　　今日才知，薇瑶原来这样好脾气。换成别人这样对我，早已驳得她狗血淋头。
　　“你这样说，我便相信？别以为我不知你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颐并无分毫感动，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欲擒故纵？我怎没看出薇瑶竟出此招？

　　“哦？宿小姐比我更懂游戏规则，还请指教何为‘欲擒故纵’？”
　　薇瑶终于开始反击。称呼亦开始变得生疏，誓要划清界线。
　　我似在看烂俗电视剧，她二人上演旧爱新欢夺夫大战，而主人公其实游离在外。
　　真不是普通的精彩。

　　我伸个懒腰，外加长长一个哈欠。
　　终于引来二人注意。
　　她们争执半天，都没想过向我确认心意。
　　而我才是问题中心。

　　我干咳一声，“这……今天我很不开心。”
　　“至于原因，你们心知肚明。”

　　我自知此刻说这种话，无疑将令我成为众矢之的。
　　但我的且的便是激怒她们。
　　我已厌倦这一切，感情不过这样一回事。
　　只道它扰乱我视听神经，不若全盘放弃来得轻松。

　　而她二人竟无批判我之意，真令我失望。
　　但戏要演下去。无人娱乐我，我只好自娱自乐。

　　“颐，你硬要我伤害薇瑶才肯罢休？”
　　我眼神凶狠。她默不作声。
　　“好。我告诉你。我从没喜欢过她。喜欢都没有，更不可能是爱。”
　　“请你，不要再无故猜疑。”
　　我看见薇瑶的脸微微抽搐，但很快，又露出释然的笑。

　　“宿颐。你为何仍在贪心？”
　　我望定颐眼睛。
　　“你得不到我的心。”
　　“我的心不会属于任何人。”
　　“你该知道的。”

　　又何必非将这局面搅至一片狼籍？
　　又何必非逼我把话说明？

　　我起身离开薇瑶的家。
　　颐没有追上来。
　　她一定与薇瑶一起，在收整自已破碎的心。

　　你二人都是温室花朵，从小被众人宠爱迁就，一路无挫折。
　　你们会爱上我，不过是因为你们得到的太多，想找个人施舍。
　　我自幼生活在无爱的环境里，十六岁遇上那个人，教给我许多，教会我“爱”。
　　一转眼她全身而退，原来所谓被爱，不过一场幻觉。还赔上天真信任与爱情。
　　多奢侈。
　　正是这样的经历，令我从此贪心不足。
　　你们的施舍，我更是甘之如饴。甚至致使我反客为主，变作伸手索取。

　　其实我们一直在相互折磨。
　　我嘲笑你，讽剌你，玩弄你，却只需一句“其实我是爱你”便可化解一切。
　　你不觉代价高昂？付出那么多，都连我一句真心，亦换不来。
　　怎会值得？

　　而你这样不计代价的爱我，有多沉重，你可知晓？
　　我本不需要你的爱。
　　我要的，不是你的爱。

　　不要再对我说，我看起来那么寂寞。
　　不要再对我说，你想要令我快乐。
　　因为我要的，你永远给不出。
　　因为，我要的，终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