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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就回来的是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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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佑一——无色剑主的大名震起也是在最近三、四年,这又恰好是武七戒离开武周期间。一个在此期间声名鹊起,一个在此期间销声匿迹,偏偏一个回来了另一个又失踪了。
既然武七戒问起,樊文虎只得恭敬回道:“……愚兄得到登州报的信就急忙赶来了,结果还是来晚了一天,就在前一夜有两伙人到牢中劫牢和守牢的登州衙役们打了起来,有个和尚趁机救走了江佑一……”
“和尚?有意思了……那么樊大哥是怎么看待江佑一的事呢?”
“我?贤弟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有皇令圣命捉拿江佑一,愚兄自然是谨遵皇令。”
武七戒笑着摇摇头,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这没错,圣命在上么……只是小弟不清楚,大哥拿到的密令上是怎么说的,为什么要抓那家伙呢?”
樊文虎多少有些为难,但又看到剑客不是像有什么特别目的的样子,就谨慎地泄露了一些:“看来最近江湖上传言的没错,江佑一假借觐见武灵郡主之名混入了武尊将军府偷盗神龙金皮,正巧被武尊将军撞见,两人大打出手,江佑一打伤武尊将军将神龙金皮抢盗出了将军府……”
“打伤武尊将军?有意思……给你的密令上就是这么说的?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你是圣命使者皇令钦差对密令得保密……那么,江佑一是怎么被登州府抓了?既然能打伤武尊将军应该不会那么没用败给几个衙役捕快吧?”剑客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语气硬得不容人回绝不答。
樊文虎擦了擦额上冷汗继续回道:“据陆治久上报,江佑一是受了重伤被赵金庄的一对兄妹救回了家中,恰巧遇到庄上赵家和金家来抢亲闹事,江佑一杀了人就被抓了。”
“杀的是什么人?来抢亲的两家?”难得表情如此严肃地听着。
“好像是赵家仆人四人,金家少爷和家仆三人……这只是几天前的事,案子还没正式审理,江佑一就被人救走了……”
前几天,也就是谷雨之后没多久,赵金庄庄头河边的一家小店刚刚挂出酒幌,秃头的店主一瘸一拐走回店里,望着正在扎着头巾的妹妹担心又小心地说道:“你自己出去万一遇上赵家或金家的人……”
“哪有那么巧合会遇上他们!?”少女的语气自信得不容反驳。
“可是万一……”看到少女忍着泪的双眼,哥哥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用不着上街……”
少女转过头继续整理头巾,看都不看他一眼:“这么长时间没开门了,有客人来怎么办?菜家里还是有的,到街上买点肉回来……”
怎么会有什么客人?店主人透过窗户看了看店边流过的河流,虽然前一天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河面有上升,但已经旱了那么久,村里人差不多已经放弃了到这条河里来捕鱼了。这个店在赵金庄也不过是个供捕鱼的人歇歇脚喝碗酒的小店,没人捕鱼就没客人上门。
“……不早点去的话,买不到好肉了,再买点骨头熬汤给你补补腿。”少女已经准备好出门了。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哥哥不吃荤,店主人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那条伤腿,脸上说不出的复杂表情,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即使长相一般也有着年轻人的俊朗,何况店主人的相貌英俊不凡,只是那个秃头太过耀眼往往让人忽视了秃头下那张英气的脸,又加上他又总是一副懒洋洋的邋遢样子。
少女已经离开,踏着泥地的脚步很是欣喜愉快。
店主人却有些忧心忡忡,究竟要不要偷偷跟去,如果被妹妹发现了不只没面子还会被骂,如果不跟去又实在不放心一个女孩子在这种时期还一个人独自到镇上买东西。
正犹豫着就听到桥上传来了少女的惊声尖叫,店主人顾不上腿伤飞奔出店冲上了木桥。少女已经瘫坐在桥面上,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惊惧地看着前方。店主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惊了一身冷汗,不远处河滩上爬着几具尸体,至少看上去不像是活着的人,其中几人穿着怪异的异族服装,另有两人穿着汉人衣服却已经衣衫褴褛,每个人身上少说都插着十几支箭,像箭靶一样满是窟窿了。
店主人还是从桥上跳了下去,赶到河滩才意识到这群人八成是在上游山上大战了一场,受伤落入水中被冲到了下游河岸,异族人死了还是握着弓箭,那箭与两个汉人身上中的箭没什么区别,很显然是敌对打起来的两方。两个汉人中被冲上了岸的一个虽然已经被水泡得面目模糊仍能看出来大概有二三十岁,正当壮年,却已经成了一具又冷又涨的尸体。另一个一半身子还泡在水里,爬上岸的上半身也是浸在血泥里,手里握着一把又长又厚实的破旧长剑,牢牢地插在地里,看来他在从河里漂下时还是活着的,曾经用剑努力挣扎着上岸最终还是又伤又累倒下了。店主人将他拖上了岸,才发现虽然很微弱但他确实还有一丝气息,比已经死去的一个年轻一些,也要强壮一些,大概一直这么在鬼门关撑着没有断气。
“月箫,还有个活着的!我背他回店里,你去找张大爷。”店主人喊完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胃中翻滚吐了出来,怀中拖着的唯一的活人偏偏又是这死人堆里伤得最惨不忍赌的,那些刺猬刺般插在身上的箭忽略不计,单是剑伤刀伤就已经让他没几块完好的皮了,那些伤口经水一泡已经没有多少血能再流出来了,只是在张着长长的口子在向外吐青黄的脓水。不能再看了,再看还要吐的,店主人用尽力气将他背到了背上绕过他同伴的尸体向岸堤上背去。
“……你们兄妹俩开黑店杀人了?”村里的张大夫被月箫从早餐桌上拉开,穿过整个村子拉到了这小店里满是不高兴,悻悻地跟着店主人进到了里边房间,只向床上看了一眼就将吃了一半的早餐又都吐了出来,“一大清早捡什么不好捡个死人回家!?”
我以为他干过屠夫能忍得住不吐……店主人不好意思地抓起桌上抹布擦了擦额头汗水:“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才从河边背回来的……”
“那就再背回河边扔了!”张大夫头也不回地踱出里间,脸上的不快显而易见。
“他不是死人,还有一口气的。”店主人听到里间妹妹的惊呼和呕吐声才后悔没拦住她,月箫从里间逃了出来面目惨白还是跟着附和:“他是真的还活着的。”
“活不了多久了,伤成这样阎王殿不收也快成了孤魂野鬼了……”张大夫不敢说来了,眼前的兄妹俩人,一个满目不满凶光,一个泪眼婆娑祈求,他也只有再壮胆回了里间,没多久就听到他压低的声音吩咐道,“丫头,让你哥去打水去,你过来帮忙。”
月箫进到了里间才看见,张大夫站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躺着的伤者已经面无表情了,伤者刚刚还是青紫的面色,气息微弱,现在已经慢慢地恢复常色,呼吸也在一点点加深一点点稳定。
“希望不是回光返照……”张大夫轻声叨叨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话,开始将伤者碎裂的衣服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脱下,不相信这么命大的人撑了这么久就真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