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命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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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命数
薛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总不能和它说，觉得你审美观很成问题？
这么一想，薛清才忽然想起来，还从没看见过青玄猫耳萝莉的样子。它要么是只猫，一变成人，就成了这模样……该不会……薛清又看了一眼青玄，这其实是它化形的模样？
咳，看走了眼了。
原来这是只公猫啊……薛清转过头不看那武夫模样的猫，对沈暄道：“你在咸阳地界熟悉，先给咱们指引个地方，暂作歇脚之处。你要收集生灵之气，你便尽管自去。我要在这城里来回转转，见识市井风光，就不陪你折腾费力了。”
沈暄白了他一眼，道：“也从没指望过天尊您能帮上忙。”
说罢，他指了指东边，道：“城东青祠阁供奉的是东华帝君，我与他还有几分交情，借了他地方一用。十日为限，十日之后咱们便在那里相会，然后再说下一步的去向。”
然后他又瞧了瞧身边其他人，道：“碧玄自然与我一道，也搭把手集一些灵气。阿清，你可否将白梨黑鸦借给我用？”
薛清点了点头，沈暄也不客气，拱手作别，就转身走了。等他一行四个人消失不见，薛清才扭头看了看身边仍旧跟着的两个，道：“玉微，青玄，咱们也走吧。拣那些热闹的去处，先瞧瞧如今的百姓如何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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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一国之都，应该是很繁华的。奈何年代限制，此时的咸阳看起来也不过尔尔，特别是因为秦朝制度，整个城市分区规划得严格，晚上还有宵禁，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在整个咸阳城走了一圈，薛清见到的有意思的人还没有精怪多，便不由得感叹，毕竟是都城，连妖魔鬼怪都比别处的数量多质量优。
这也是人间一方地界，但因为始皇帝的人皇之气，还有他铸造的那些金人金鼎镇压，此处土地受不住这般威压，早就避往他处，弃之不顾了。他这般玩忽职守，天庭也并不管束，兴许也是城中妖魔滋生的原因之一。
不过薛清也只是心里感叹，他还没那个闲工夫去替天庭担心。只寻思着怎么消磨了这十天的时间，然后和沈暄一道往上郡去，帮他与那公子扶苏了结因果。
之前他在沈暄身上搁了一道符咒，若是沈暄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薛清立时就能知道。不过这几日来，沈暄却真是没有任何异动。
这倒是让薛清越发疑惑了。
索性不去想沈暄到底隐瞒了什么，他又是因什么缘故有所隐瞒，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薛清还不怕自己有什么承担不住的。反正沈暄不至于算计自己，薛清也还真不怕被沈暄算计，也就懒得费心去猜测了。
十日光景转眼即过，薛清到了青祠阁前的时候，沈暄几人已然站在大门前等候。远远见薛清走来，沈暄便道：“走吧，往上郡去。”
到了上郡，沈暄却也不忙着去寻那公子扶苏，反倒是又在长城内外收集起生灵之气了。他是当事人，也还不着急，薛清也只能无奈叹气，随他去了。
秦始皇究竟几时会死，薛清也懒得仔细掐算。先前已经知道，他活不过今年，那扶苏也要在今年之内殒命了。薛清隐了身形，在军营上空看着那青年人操练军队，指挥民夫们修筑加固长城城墙，忽地见他抬头，目光所瞧的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地方，不由得有些惊讶。
好似是，这扶苏公子能看见自己就站在这里似的……
薛清皱眉，这人皇之气真是讨厌，分明扶苏一个凡人，只因有了人皇之气，便是大罗金仙也不能轻易伤害他，否则便业力缠身。且也因为这人皇之气，竟就此算不清这扶苏的命数了——他还只是人皇之子，若是始皇帝，是不是就根本看不见他日后命数？
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做了皇帝连神仙都要怕三分。
又好像现在这情况，自己分明已经隐去身形，这公子扶苏还能隐隐察觉到自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长期在军中，对旁人的注视和视线敏感吧……那人皇之气，还真是功用繁多。
这么一想，薛清又更添了一分警惕，抬起手在自己和身边站着的玉微的身上加了一道禁制，然后才见那公子扶苏微微摇了摇头，又低头，抬手指着旁侧一个兵士说了一句什么。
果然这扶苏是有所察觉……薛清叹道：“凡人之中，也有不一般的人……只是却奇怪，这扶苏身上人皇之气这样浓厚，为何……”
为什么他却在日后有殒命之灾？按说，这样厚重的人皇之气，是该他做皇帝的。
玉微忽地道：“凡人而已，命数朝夕便更改了。虽说现下他似是有人皇之象，谁又能知明后日会有什么事，改了他的命数。”
刚才那些感叹的话，薛清只是自言自语，分毫没有指望有人回答，玉微这一出声，才叫他意外了。薛清侧头，看了看他，勾了勾唇角，道：“你倒是看得分明。”
又看了那扶苏公子一眼，薛清忽地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所谓命数，究竟是什么呢？
就如同玉微所言，凡人命数，只是掌握在他人手中一般，说改便改了，还保不得朝夕。任凭你是皇子王孙，天下英雄，一个命中注定，便再有百般不情愿，该死的时候也要死。再有那种天意弄人的时候，真叫人只徒叹奈何。
那么，神仙中人，命数就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怕……也不是。
薛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五内灵息一转，这才又宁定下来。就好像他现在这样，命运又如何能说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若是他能够选择，他宁愿过奈何桥，喝孟婆汤，重入轮回。即便那是懵懂无知，那是转世之苦，薛清觉得，也比现在这样茫然不知去路在何处的情形好得多了。
他知道如何做一个凡人，却不知道，如何做这样一个背景复杂，身世神秘，失去记忆，牵缠无数的神仙。
就算是现在，难道就没有某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薛清想起自穿越之后的种种事端，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只怕是，他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呢。
不说别的，就说身后这人。一棵普普通通的杨树，几年间自己修炼至化形，还能这样神志清楚，聪明懂进退——他身上必定有古怪。
一般妖物修行，就比如白梨黑鸦，修为日短，就难免被天性所束缚。树木化形的白梨不喜欢到处走动，黑鸦则馋嘴，就算早已经得道辟谷，仍旧要不时去弄些肉碎这样的东西吃。
且他人强行替他开了灵智，这小妖一般都不聪明，这也是薛清只愿意让白梨黑鸦做看门童子的缘故。
但观这玉微，却并没有这些小妖的习性，倒似是已经修行多年。
可是，薛清吸收了那莲子之后，也曾掐算过，玉微还真就是他自己所说的那棵杨树，但是……这才是最古怪的地方。
定然有别的什么人，在玉微修行化形的时候，用法力灵识将他的修为硬生生拔高了一截，且这样的法子，还不伤其根本……这样的人，能够是谁？
他给了玉微这样大的恩惠，却让玉微来找自己报恩，这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薛清一想这些事情，就只觉得内里翻腾。一直以来强压下的那些情绪，自从穿越之后，就存留在心里，越来越多的那些恶念，叫他觉得难受。
再一想，自己一言一行，都有人监视，都有人在远远地看着，乃至操纵着……他就只想把这一切都发泄出来。
哪怕是毁天灭地，杀戮无数……
可又不能够。
又深吸一口气，然后叹气，薛清又在面上挂上微笑神情，对玉微道：“咱们且走吧。瞧这扶苏公子，应当还有几日的命数，叫沈暄快来了结了因果，才是正理。”
说罢，他便径自转身离去。玉微连忙跟上，免得被云头抖落在地。
不走，又能如何？薛清摇了摇头。就像是扶苏注定要被冤杀，薛清也难以摆脱那不知身份之人的束缚和监控。他总不能够现在就在这里杀掉了玉微。且没有了玉微，还会有别人。
终究还是，有所顾忌。薛清抬起头，看着天空。如果现在他有比鸿钧道祖更强的力量，他也就不畏惧什么天道，什么监视了。要是心中不情愿，直接搅翻这世界，再造天地……
但是他不能，这就是力量束缚啊……终究，其实是自己的能力不足，束缚了自己。
只这样一想，又添了些烦恼。薛清干脆也不去伪装微笑，保持着面无表情，直到回到了落脚的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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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变化而来的小庄院就在小山包上头，薛清直接在院中落下云头，就见沈碧玄正化作原型和同样化为原型的黑鸦玩闹。旁边站着一个青衣的少年，垂手含笑看着他俩，不时出手挡下碧玄吐出的一道霹雳雷光，或者是黑鸦爪间的风刃，免得他俩真的伤到了彼此。
这青玄是公猫，薛清还真有点遗憾。不过这猫倒是极为乖巧，薛清云头还在顶上时，他就招呼着沈碧玄和黑鸦乖乖化出人身，然后三个人一起迎了上来。
点头回应了这三只的问好，薛清朝青玄道：“你沈暄师叔现在做什么？还没回来么？”
青玄道：“回来了……”
“还叫我们等你回来，告诉你快过去呢。”沈碧玄抢着说，倏地又变成了狐狸模样，咬着薛清裤脚拉扯，“走呗，我也想去瞧瞧阿暄在做什么。”
薛清看他一眼，便朝沈暄的院落走，那狐狸就跟在他脚边。薛清又看他一眼，边走边道：“你这孩子，不叫他师父或是叔父也就罢了，怎么能直呼其名？”
白狐狸抬起头，又化作人形，此时已经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他抬头看着薛清道：“叫叔父才是疏远，你先前不是说，你不看重规矩，怎么现在又这样说了？再说，以后你带着你的童子们走了，只有我和阿暄，没人叫他的名字，他也会觉得难受。不如就让我叫叫吧。”
薛清听了，一怔又是一笑，道：“你说的原也不错……不过，若是我从此就和阿暄一道呢？不也用不着你了？”
沈碧玄立即叫道：“才不会呢，过几日咱们就要分开了。”
薛清看着他笃定的模样，微微笑了笑，心中有数。怕是沈暄已经被什么人警告过，不要和自己走得太近。所以沈碧玄才能这样肯定地说，咱们过几天就要分开。
怪不得先前他让青玄拜在自己门下，原来是为了日后分别，有个人能帮忙互通音讯……又或是，沈暄也想叫自己睹猫思人？
叹了口气，薛清伸手推开沈暄房门，里头云床之上，沈暄正将一团灵气往那灵珠之中灌注。薛清进门，他也不出声招呼，也不停手中动作，直到那团生灵之气都灌进了那灵珠，他才松开手，将灵珠搁在一旁，朝薛清一笑。
上下打量他一遍，薛清道：“你如今倒是不遮掩身上修为了？我布下的阵法，也只是一时稍作掩盖，终究是要……”
沈暄摆摆手，笑道：“有你在此处，我也不担心——若真有什么事，往你身上一推，不就得了？我用不着费工夫压制修为。”
薛清听了，不由得失笑道：“你倒是真懒省事了。”
随即才又想起今日所见，他原是替沈暄去瞧瞧那扶苏，现下当然要和沈暄说说，便道：“我今天去瞧了那扶苏公子情形，他身上好盛的人皇之气，不像是皇子，倒像是皇帝了。先前见时，怎么不见他有这样浓厚的人皇之气？”
沈暄想了想，犹豫道：“难道是，始皇帝已然崩了？所以扶苏公子身上，才有这样重的人皇之气……”
薛清摇头道：“可他命数也并没有几天了。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能有这样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命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