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墨之年》文之瑶

15、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砗磲带着你手心的温度，几乎灼伤我的皮肤。
　　心中绽放一朵名为爱的莲花，固执地不再愿意放你走。 ----苏子墨

　　同时，在城市另一个角落里，苏子墨沉默异常。今天是他的28岁生日，亲近的朋友都坐在家里的客厅里，唯独少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秦天晓忍无可忍地发生一声冷哼，打断他的焦虑：“木小遥搞什么？这个时候都不来，架子真大。”

　　王佑嘉正待发作，门铃却响了起来，总算是来了。

　　木小遥在门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眼见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才把心一横，按下门铃。门瞬间就被打开，对上苏子墨深沉的面容，只好呐呐开口：“子墨哥哥，生日快乐。”

　　被牵到里间，面对众人灼灼的目光，木小遥试图挣开他的手，未果。抬头看向今天的寿星，总觉得与往日不同，眉宇间的坚定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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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小遥帮着王佑嘉从厨房里，端出火锅炉子和一大堆涮烫食物，放在客厅的台几上。
　　看着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大小姐们围坐在一起，在中央空调下大汗淋漓，不顾形象地抢着食物，木小遥和王佑嘉不觉好笑。

　　席间曹一帆想将一大盆香菜倒入锅中时，两道男生同时响起。“干嘛一惊一乍的？”
　　“遥遥和嘉嘉不吃香菜的。”苏子墨在孙亚飞开口前回答。虽然依旧是体贴入微，但是却多了几分高调。

　　木小遥觉得针芒在背，借口去了洗手间。出来时，便见到了在门口候着的秦天晓，自觉避无可避。

　　“木小遥，你配不上苏子墨。”

　　一针见血，虽然自己反复告诫过自己无数次，但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心还是会觉得疼。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至少不是在今天。”

　　“不装了么？在子墨面前，不是装得单纯好欺负么？一转身连牙齿都藏不住了么。”

　　“天晓姐姐，我争不过你，也从来没想过和你争。”转过身，木小遥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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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大厅，已经到了拆礼物的环节。
　　秦天放和李涟漪送的是一对卡地亚的手表。
　　曹一帆则是一对情侣款的手机。
　　孙亚飞和王佑嘉是一对tiffany钻石耳钉。
　　只有秦天晓的是一只单独的爱马仕男士皮夹。

　　木小遥望着一桌子的限量版和情侣款，不置一词，真是一屋子的暴发户。

　　“木小遥，你的礼物呢？”秦天晓刚才就有留意到木小遥看到他们送的礼物时的惊讶，存着心思想要木小遥丢脸。

　　“好啦，我们先去会所吧，这里丢给二哥和遥遥收拾。”孙亚飞及时解围，拖着一群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人出门。

　　等人全走完，苏子墨拉着木小遥坐近：“把你的手机拿出来。”说罢就低头摆弄起手机，木小遥一时完全摸不着头脑，等他拆下电板，拔出SIM卡时，才惊觉。
　　“子墨哥哥...”

　　苏子墨不语，将女款的手机放入木小遥的手袋、手表带上她的手腕，斜过身子还想将她一边的耳环也拿下。
　　木小遥身子一动，刚想拒绝就被他拉住手臂。抿着嘴唇、蹙着双眉，这个样子的苏子墨，她只有在致远上班时见过，是他发怒前的征兆。便不敢再避，僵直着身子，直到苏子墨将耳钉戴好。

　　“帮我戴上。”将另一枚耳钉摊在掌心。

　　隔着氤氲的泪水，木小遥小心翼翼地替他戴上耳钉。她其实不了解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今天他对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不知道他原来左边也有耳洞。

　　但是一面对苏子墨，所有被压制下去的泪水和委屈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其实是她笃定吧，知道这个男人会照单全收，哪怕他装的再漠然都好。

　　“傻丫头，哭什么？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揽过她的身子。苏子墨也对自己没了办法，她在自己的生日聚会上姗姗来迟，送礼物时隔岸观火，好像根本不在意，明明很生气，但一见她的眼泪，就不得不弃械投降了。

　　哭够了，从包里拿出红色的首饰盒，放入苏子墨的掌心。“子墨哥哥，生日快乐。”

　　苏子墨小心翼翼地打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是认识木小遥至今都不曾见她脱下的莲花坠子。乳白色的砗磲在灯光下散着柔美的光芒，一时之间千百个念头堵在喉中，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女孩子的眼线有些被泪水化开，鼻子也红彤彤的，但是神情带着难得一见的虔诚。“子墨哥哥，你不要嫌弃。这是几年前我妈咪陪我从灵隐寺里求来的，会永远保你平安的。”不要摘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它会替我守护你。

　　像是个失去语言动作的木偶，苏子墨由着她拉下他的头，替他带上坠子。直到木小遥讪讪后退时，才清醒，张开双臂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

　　“不要再躲了好不好？我等了很久，希望你终有一天告诉我一切，不再抗拒我。可是你却躲了我这么久。”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女孩子的肩窝，两个人的身体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遥遥，我再也不会等了。我就这么跟着你，你不再听话我就把你绑起来，带在身边。那些过去你说也好，不好也罢，都不重要了。”

　　即使如自己所愿，苏子墨说再也不会等时，木小遥还是觉得天要塌了。而后带着微微鼻音的告白，像傻子一样的憨笑，直直地灌入脑海深处，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痛，有多甜。
　　“对不起，子墨哥哥。”说罢便在苏子墨的怀里沉沉睡着，这一日实在太过漫长。

　　当晚，孙亚飞六人在会所等到将近午夜，苏木两人还是没有现身。
　　大家也极有默契地没有打搅，任由两人在沙发上相互取暖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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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木小遥的毕业典礼，她在所有人的陪伴下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回到家，木小遥就把爸妈聚在客厅。
　　“爸，妈，我决定去宁夏支教一年。明天就走。”这是木小遥从婺源回来后不久就做的决定。她瞒着所有人报名、培训。她猜到母亲不会赞同，但她也知道最后始终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你...我知道我劝不了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顾阿姨捂着流泪的眼睛，匆忙闪躲回房。

　　“爸，对不起。我知道我任性，可是我想去那里做点什么。”

　　“我知道。这一年来我都看在眼里，你是什么性格我还是知道的。若是出去一年，能让你放开心底的结，我也赞成。”陈父望着已长成大人的女儿，由衷地希望她能找到让自己幸福的方法。“遥遥，你要知道，所有人都是一边摔跤一边长大的。你年纪还轻，错了再多、伤得再重，总有时间会恢复的。记得，不要在不理智的时候做决定。”

　　木小遥坐在父亲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下：“爸爸，即使我不是你亲生的，可你永远最懂我。一直想跟你和妈咪说句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和不自爱，让你们失望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我有多痛，你们为人父母就比我痛百倍。可是还是搀扶着我走到现在。”由着眼泪肆无忌惮的留下，有太久没有对着严肃内敛的父亲撒娇了，“等我回来后，就还你们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儿，好不好？”

　　后来，顾阿姨还是红着眼睛，和陈父一起陪着木小遥逛超市、商场购置整理行李，送她和她的同事一起上了火车。
　　父母与儿女之间的争执到最后赢得总是孩子，因为他们能仰仗挥霍着父母深沉的爱，有恃无恐。

　　“对不起，子墨哥哥。请原谅我最后一次任性。”发送完短信，木小遥将电话关机，然后将和苏子墨情侣款的手机，塞在了随身背包的最底部。

　　眼见你笑得像个孩子，我好像闻到伤逝的莲花，纠结着残忍诱惑的气息扑面而来。
　　说不出口的告别，对不起，我该伤你多深？---木小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