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影*月

9、Chapter. 8 太子与小丑

　　管家告诉我，波诺弗瓦公爵刚刚回到了法/国。在这个时间回国，大概是向查理四世报告伊莎贝拉王后的情况吧！我猜想。

　　现在的我又多了一项任务，每天进宫陪怀孕的王后谈心。不知道王后为什么选中了我。

　　公爵的假期持续了近九个月，我数着日子，王后的产期快要到了。

　　“亚特我亲爱的朋友。”王后看上去很担心，“离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呢！”

　　我微笑，握住了她的右手：“不必担心，陛下。上帝会保佑您与这个孩子的。”

　　在和她相处的这几个月中，我发现伊莎贝拉王后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狡诈、庄重、戒心十足，她更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努力的守护着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法/兰/西。王后的眼神闪烁，我可以看见她在犹豫：“亚特，我无法不担心。这个孩子没有父亲，而我则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说得没错，爱德华不是一个王，更不是一个父亲，他的存在只会为这个孩子带来痛苦。

　　“那您的意思是？”我有些不解。

　　王后笔直的看向我：“我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他，来教育他，授予他能够自我保护的力量。”听的我有些发毛，照顾英/格/兰未来的储君？谁会有这样的资格呢？

　　“我希望你能帮我。”王后坚定的说。

　　“什么？”我措手不及，“亚瑟没有这个资格。”我试图反对着。

　　“不要否认，我的朋友。”王后微笑，“我知道你有一个复杂的背景，你能从中生存下来便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这样的人远比书虫腐朽更适合教育我的孩子。”

　　我说不出话来。也许在我的心里，我真的已经把伊莎贝拉当作了朋友。我答应了下来。

　　那天晚上，公爵回来了。城堡里灯火通明，我缓缓的穿过忙碌侍从，弗朗西斯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向他点头微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James长得很快，现在已经有Helen一半高了。我拍拍他棕色的脑袋，惊讶于它的长势。然后，一夜好眠。

　　我睁开眼睛，清晨的第一缕光芒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等我终于穿好衣服、整理好一切准备出门的时候，伯爵推来门走了进来：“早安，小亚瑟。”背光而立，他的笑容显得耀眼异常。

　　“早安，公爵。”

　　“告诉我，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英/格/兰发生了什么变化？”我们坐在庭院的小茶桌前，他直视我的眼睛。

　　我略有些不快的避开了他的目光：“贝拉王后即将临产，她打算让我负责照顾那个孩子。”一夜之间，伦/敦漫天的喜鹊仿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跨越了几百公里的雄鹰。

　　“哦？”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皱起眉头，“她为什么会这样决定？”

　　“大概是认为我适合这项工作吧！”我漫不经心的回答，手中的清茶已俘虏了我的全部神经。

　　“加弗斯顿男爵不会开心的。”他笑了，替我续上一杯茶。

　　“那又与我何干？”我浅酌。

　　“说实话，我认为贝拉的这个决定会遭到所有英/格/兰贵族的反对，却会得到爱德华二世的支持，而这个计划只要有国王的支持便够了。但你一定明白，这个决定会把你推到烽火浪尖的，亲爱的小男孩。”

　　我知道他说的没有错，也许这是一个不理智的决定，但能够见证一个人的成长，这个想法让我无比愉快。

　　我只是想这样任性一次。

　　“算了，这些都是你的决定。哥哥还是不插手了。”公爵收起茶具，起身离开。我轻轻的抚摸着渐渐凉了下来的茶盏，叹息。

　　忽然想起来，哥哥的生日好像也快要到了呢！

　　生产前，伊莎贝拉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泪如雨下。我朝她微笑，缓缓的放开了她，推出门外。爱德华不在附近，听说他去伯/明/翰郊区打猎去了。我忍不住摇头。母亲说，太多次的任性，你是毁掉一个人的最佳利器。

　　我能听到伊莎贝拉的尖叫，伴随着产婆不断安抚的声音。弗朗西斯走过来，握痛了我的手。

　　我忍不住呻吟。

　　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当看到王后一脸温柔的抱着一个婴儿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感受到了生命的伟大。

　　“是个男孩。”她看向波诺弗瓦公爵，后者极有礼节的微笑：“恭喜，陛下。我想国王一定会万分喜悦的。”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两个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后转向我，把婴儿递了过来：“你来抱抱吧！亚特。从今天起，你就是他的家长与导师。”

　　我迟疑了一下，抱过了婴儿。刚出生的小孩子抱起来软乎乎的，我凝视着他粉红色的小脸，有一种想捏捏的冲动。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伊莎贝拉忍不住笑了，弗朗西斯亦是一脸忍俊不禁。我黑着一张脸，把他还给了贝拉。

　　“打算取什么名字？”弗朗西斯问，我好奇的听着。

　　王后沉默了：“刚刚爱德华派人来说，要延续他父亲的名字，继续叫爱德华。”

　　“这样啊，”公爵笑了，“那倒是好记。”

　　第二天，我在王宫中见到了皮尔斯•加弗斯顿。这位骑士正一脸倨傲的打量着我，我干咳一声，打算率先打破寂静：“男爵大人，您找我有事？”

　　“这是想看看传说中的‘亚特’是何许人也。”加弗斯顿长着一张立体十足的面孔，英俊却滑稽。

　　“那么，您满意所看到的吗？”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在爱/丁/堡大街上游行的小丑。他们应该是同一种人。不知道爱德华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或许只是身体。

　　看来加弗斯顿男爵应该很满意我懦弱的表现，他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母亲说，总是喜欢鼻子朝天的，除了死人，就只有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