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影*月

4、Chapter. 3 远方的来客

　　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母亲所说的话，一次也没有。母亲说她是一个女巫，母亲说她不老不死，母亲说……

　　母亲还说过什么呢？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它的真实性。

　　Westminster阳光明媚，夜莺与喜鹊在半空中追逐。只可惜没有鸽子，大概是因为如果王权的中心宣唱和平？只会是无稽之谈。

　　柯克兰夫人一定会很失望的，我愉快的想。

　　现在的我是爱德华二世的巫师。很符合我的身份是不是？

　　说实话爱德华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在他的床/上。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有给男宠换装的癖好，要不然我就下来会说的话，只会被当作一种娇气举动。

　　“你是苏格兰公爵送来的？”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好奇。我微笑，不做任何表示。母亲说，永远不要正面回答掌权者的第一个问题。

　　“我是一个巫师。”我平静的说。在一位王者面前使用“我”这个名词是一个没有礼数的证明，不过我无法在意那么多。

　　他看上去很惊讶，“你能证明吗？”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证明？我眯起了眼睛，笔直的看进了他的双眼，我的手似乎在冒着细汗，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的头一点点的向下垂去，双眼变得模糊。

　　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放轻松，亚瑟，你必须放轻松，不要被自己的弱势所击倒，不要被强势所恐吓。永远记住母亲的话，要勇敢，要机智，也要善变。

　　爱德华相信了我的话。他让我成为他的私人巫师，至于我需要做什么，他会等想到的时候再告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对他实施了催眠之后我观察到，他没有恋童癖。

　　所以，我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至少在几年之内不需要。

　　所以，我现在每天窝在Westminster Palace里做一个悠闲地米虫。不过，在我的潜意识里，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的。要知道爱德华二世的性取向并不是一个秘密，至少对英/伦/三/岛而言不是。早在我还在柯克兰家的时候，就有许多不和谐的声音争论着这个问题。

　　一切都将决定于时间。

　　昨天，我听到内阁的侍女在议论着一个皇室联姻，与我们的老仇敌，之一，法/兰/西。

　　这听起来不错，不知道爱德华会怎么想？

　　如我所料，爱德华本人并不赞同这一举动，但他没有选择，或许应该说他从来没有过选择。

　　或许我应该对他更有同情心些，毕竟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我可能在王宫废弃的一角，和一条黄色赖皮狗抢食吃。

　　我讨厌黄色的动物，我更讨厌赖皮狗。

　　我的确试着安慰过爱德华，不过他宁愿抓紧最后一分钟和他心爱的骑士先生好好做一场□□交流。

　　其实性这方面的事，我也算是个专家，至少在理论方面。一想到埃德尔斯坦先生在给哥哥和我教授这些绯色常识时满脸严肃的样子，我就觉得搞笑。

　　“对于性，我们没有什么值得害羞的，这是生存的本能，感官的本能，人的本能。”埃德尔斯坦先生这样对我们解释。所以就像我一直那样认为着的，埃德尔斯坦先生是个怪人。

　　“亚瑟，我亲爱的朋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做，但这件事却让我难以启齿。”就在法兰西公主到达的前一天，爱德华把我叫到了他的寝宫。

　　“陛下，能够为您效劳是我的荣耀。”我单膝跪下。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不过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庄重一点。至少表面看上去。

　　会让爱德华二世难以启齿的事嘛……除了那位即将到来的敌国公主，我想不出第二件。

　　“等伊莎贝拉公主来后，勾引她。”爱德华看着窗外，Westminster的夜景灯火旖旎，不过在我看来远不如诺/维/奇美。不知道那个银发红眼的警卫怎么样了，我的离去会不会让他的生活再次变得无聊起来。

　　我感觉很想大笑，却找不到笑的理由。爱德华一定是黔驴技穷了吧，才会找上我这个孩子。虽然我依然记不清自己的年纪，但我还是长了一张娃娃脸，哥哥说，我看起来像还不到十岁。而我可以确定，我的年纪绝对大于十岁。

　　希望爱德华会赶紧祈求这位法/兰/西公主有恋童癖。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难见的隐疾，至少在我认识的人中间不是。

　　“是的，陛下。亚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我把头垂得更低，不希望他看见我现在的表情，忍俊不禁。

　　爱德华着实是个太天真的人。我突然感到很无奈。

　　我从来没有见过皇家游轮，至少在今天之前。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深蓝浅红色的大船驶进了伦/敦的海港，空气中弥漫着鸢尾花的香气。我打了个喷嚏，走回了王宫。

　　海平面上，海鸥压着浪潮在低飞，又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王宫的设施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完毕了，只为等待法/兰/西公主的到来。我站在欢迎队伍的末端，欣赏着伊莎贝拉公主娇媚的容貌。忽然，我发现自己对上了一双眼睛，如海一般的深蓝色，压抑而深不见底。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长相。法国人，我只能希望他不会是使者团中的法/国人。

　　我扭过头，他看的不是我，不可能是我。我略有些无力的安慰着自己，无力些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我讨厌他的眼神。

　　母亲说，永远不要让你的恐惧控制你，要学会欣赏它，利用它，让它成为你的武器。

　　我有些茫然的仰望着天空，熟悉苏/格/兰风琴在我耳边响起，行军的声音很整齐、一致，游行的队伍远远的走开了。我跟了上去。

　　有时候我衷心的希望生活能放过我，让我过得更无聊一点，却也更充实一点。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