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影*月

11、Chapter. 10 故人想见

　　我无聊的坐在会客厅里，看着德斯彭瑟父子不停的在爱德华耳边低语。腰好酸，我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还是不舒服。

　　礼官小跑进会客厅，爱德华连忙站起身，德斯彭瑟父子笑得一脸虔诚，我揉了揉腰，忽然觉得很无奈。

　　生活还能更猎奇一点吗？这时我看见我曾经的狱友大胡子罗马，在无数侍从与神父的簇拥下走进会客厅。我敢保证，现在的他一定不是一个□□了。

　　Oh, My, Lord!罗马对着我笑了笑，他看上去精神异常。我无力的回礼。

　　会谈延续了很久，对我来说，感觉将近一个世纪。他们谈了很多东西，宗教、战争与利益。我不意外……最后，两个人站起身友好的握手。我也起身，准备和爱德华一起送Rome使团到他们的寝殿。

　　“亚瑟，等一下。”罗马出声叫住我，朝爱德华微笑，“我们曾经是旅伴。”我记得圣经上好像说，不要撒谎。当然这是因为我不认为在监狱的经历也可以被称为旅游。我单独留了下来。

　　“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他走过来兴奋的拍着我的肩膀。好疼，我忍不住呲牙咧嘴。现在疼的不仅是腰，还多了肩膀。

　　“是啊，好巧。”我企图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的确很巧。”他正色道，“离开诺维奇之后我回到了Rome，我以为你会在那呆上很长时间，然后回苏/格/兰。我也可以到那去看你。”

　　我能看出他是认真的，于是笑了：“柯克兰夫人不希望我的生活安定下来，所以把我以礼物的身份送到了Westminster Palace。不过我不是笨蛋。”

　　他大笑：“小家伙，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我在Rome的生活就没有那么刺激了，整天与一帮神职人员勾心斗角，终于谋下了这个位子。”他说的很轻快，但我还是能敏感的捕捉到那些血腥与阴谋。这就是文明社会不是吗？人吃人的背后，一双看不见的手无形的操控着一切。

　　有时候，我会短暂的相信上帝的存在。但，人才是主因。

　　“告诉我，亚瑟。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是爱德华二世的私人巫师。”我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兼职照顾王储。”

　　他有些惊讶：“我听说爱德华的王后是法国的伊莎贝拉，她会愿意让一个英/国人来照顾她的孩子？”

　　“事实上，由我来照顾王储是贝拉自己的请求。”我没有多说，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贝拉会放心我，也许和弗朗西斯有什么关系。

　　“我应该想到的。”大胡子长叹，“你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会让所有靠近你的人很安心。”

　　我略微沉思：“我想这是因为母亲吧！”母亲说，不要向你未来可能的施舍者隐瞒。其实我很讨厌这句话，但我遵守。

　　“哦？因为她是一个女巫？”看来罗马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

　　“不完全是。母亲是一个很传统的英/格/兰人，勤劳、善良、睿智。她并不多话，但却能保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母亲还很勇敢，是她教会了我骑术与剑术。母亲还很会隐藏秘密。”我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她还在吗？我是说，如果她还在的话为什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落到现在这个的地步？”

　　“现在这个地步？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吗？不仅仅看护着英/格/兰未来的储君，还被爱德华二世、伊莎贝拉王后、波诺弗瓦公爵待为上宾……”

　　“等一下，你是说波诺弗瓦公爵？”他忽然打断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有些莫名奇妙：“是爱德华二世把我派到伯爵身边的，我现在负责看管他的马匹。”

　　“你要小心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他远比你能看到的复杂。”罗马郑重的说。“意大利是一个宗教集权者的国度，随便在街上抓来几个人都可能是你不能得罪的人物。而会让他们摸不透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我笑笑，继续刚刚话题，“我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摸了摸我的头，叹息：“我还记得在诺/维/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的你其实比现在要开心很多。要知道权利是一张血盆大口，等待的吞噬所有向它靠近的人。因为没有人可以完全驾驭它，就像现在的我，下一秒，我也许就像我的前任一样，死在一个莽撞青年的剑下。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我沉默了：“但当你走到这一步以后，就无法再走开不是吗？权利不会立刻困住你，它会引诱你来到它的身边，让你依赖它，让你无法离开，也不愿离开。然后侵占你的灵魂。这些我都明白，但我也走不来了是不是？”我扬起头看着他。

　　恶魔总比天使更诱人。

　　“你是个倔犟的人，亚瑟。”教皇关注的看着我，我迎上他的目光，“人生其是由一连串意外、偶然而组成的必然，我们每个人的存在都是这样。我不得不说，你很勇敢。到底是怎么样的力量在坚持着你，我不知道。就像年轻时的我一样，拥有一个确定的目标，而现在的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说话，我感觉他似乎还没有说完。

　　“连曾经因何而执着都忘记了……”我忽然能感觉到他的哀伤，哑口无言。

　　罗马说，我有一个目标在支撑着我。我有目标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留在了这个地方。仿佛在我的血液中有什么在阻止着我离开。

　　远远的，我看见小爱迪向我跑了过来，埃尔多曼先生跟在后面。

　　“王子殿下，请不要跑那么快。”我会心一笑，跑上前去抱起了小爱迪，小家伙也对我笑着。小爱迪长得很快，现在已经有James一半高了，他们俩的关系很好。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假以时日，一定会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君主。

　　也许这就是我留下来的原因？因为还有那些对我微笑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