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给点阳光就灿烂》凤开

2、拿妖怪吓唬哭泣孩子的大人最差劲了！

　　──要摔着了……山葵只能反射性地抱起头部。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的山葵只觉得扑在一片软软的东西上，然后轻轻落在地上。

　　呆愣的山葵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原本铺着石板的地面，散落着一堆细沙，而自己正坐在那堆沙子上头。

　　那个红发的小鬼头站在三步之远外，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偶熊，怯生生地看着她。

　　山葵默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然后疑惑地看向那个扭捏的孩子。对方看起来不过四五岁，会是那么小的孩子帮了自己吗？又为什么摆出一副惊吓的表情看着自己啊，她很丑吗？她都还没嫌弃对方的熊猫眼吓人呢……

　　她那疑问的表情，看在不擅于与人相处的男孩眼里，却变成了责怪的意味。

　　──是不是又被讨厌了……

　　男孩心下难过，粉嫩的面上也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迟迟不肯落下，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喂喂不是吧要哭了吗？

　　山葵嘴角抽了抽，有人欺负他吗？没有吧！她可什么都没做呢……面无表情等着小屁孩们专有的撒泼赖皮哭嚎声响起，一边思考着教训这个莫名奇妙的小孩又不会被大人骂的方案……却只见对方好半饷才无声地掉了滴豆大的泪珠，然后急忙用沾了土的袖口抹去，闹的原本白净的小脸灰扑扑的。

　　这也太那啥了……是有没有这么委屈啊？她、她才不会心虚呢！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心虚的啊！

　　看着蹲下身来，将脸埋进膝盖的红色小脑袋，山葵无语，两人就这样在空旷的公园中，任凭风儿带起黄沙吹过。

　　好几分钟过去了，小男孩维持着蹲姿没有声息，山葵站得脚酸，干脆一屁股往地上坐，看这个疑似自闭症的小鬼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衣物随着山葵的动作摩擦，发出细微的声息，仿佛被这个微小的声响惊扰，男孩双肩一抖，终于抬起头来，睁着还带着泪水（噢，还有黑眼圈）的温润大眼看着山葵。

　　“嗨。”山葵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欢迎对方回到现实世界。

　　男孩似乎没想到她还留在这里，微张着嘴呆呆望着她。

　　远处三四个小鬼头正拍着皮球往公园里跑，山葵漫不经心地望过去，对方却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然后怪叫着逃开了。红发男孩局促不安地低下头，小脸一片煞白，山葵却只是略微不满地扁扁嘴。

　　──这是怎了，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一个个都像自己欺负人了似的……这要是给妈妈知道了……嗯，其实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刚刚是你帮了我吗？”未免两个人继续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山葵决定起个话头。

　　小男孩抬起头用小狗般湿润的眼神回应山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半饷才憋出一个微弱的“嗯”。

　　山葵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点点头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是忍术吗？”

　　男孩仍维持着那副反应迟缓的模样，脸上慢慢浮起一小片红晕，牵起一个无比羞涩的笑容，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山葵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随着这声蚊子叫般的“嗯”弹跳了下。

　　──看起来真是好欺负。

　　山葵按了按胸口，压下那股莫名升起的诡异感，勉强地笑道：“这么小就会忍术了吗？你可真厉害。你几岁啊？”

　　男孩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仰慕的神情里同时带点退怯，他的两只耳朵红通通的，几乎要与那头红发融为一体，映得白皙的肤色十分可爱。

　　“五……五岁。”

　　“我十岁了，虽然你会忍术很厉害，还是得要叫我姊姊！”山葵得意地宣布。

　　男孩有些出神，眼前的女孩扎着一条乌黑的辫子，虽然天气有凉了，却穿着单薄的夏衣，脚上松松挂着木屐。

　　与他的白皙不同，女孩的肌肤是健康的蜜色，轮廓很深，眼神说好听点的是空灵，说老实点的是呆滞……但他觉得她十分漂亮。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道谢，也是第一次有人夸奖他厉害。

　　他以为自己应该会高兴的才对，但眼泪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而他连擦拭的勇气都没有，害怕会惊动对方……可能是缺乏应对这种“突发事件”，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仰望面前的女孩，虽然对方没什么笑容，却也看不到恐惧。

　　他总是……在公园的周边看其他人快乐地游戏，望着皮球抛在空中的弧度，偷偷期待皮球滚到自己脚边。

　　但从来没有人邀请他一起玩。

　　每次试着走出门，都要替自己打气许久，然后忐忑不安地接近人群。

　　但每次都显得十分笨拙。他很沉默，知道自己有时会给大家带来困扰，因为体内的守鹤……

　　他也很努力想要帮忙，可是没有人给过他机会，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该怎么做……但终于，有人跟他道谢了，自己终于帮上些忙了吗？

　　──心里一阵止不住的委曲。

　　看不出还是个泪包啊……山葵内心黑线，看了看表，离原订前往市场的时间还差半小时。

　　噢不，他还在哭，这么可怜的样子……谁说她心软了？她、她才没有心软呢！她不知道怎样安慰人啦讨厌！

　　“再哭下去会变成木乃伊哦。”阴沉地开口，山葵决定不再迁就这个除了哭鼻子一无是处的熊猫眼，她才不承认他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包子脸很可爱呢哼。

　　对方闻言赶紧抹了抹眼睛，两人又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他才用细不可闻的稚嫩声音问道：“什么是木乃伊？”

　　“木乃伊是一种长得像老头子的干瘪妖怪，像这样。”山葵举起两手，张开十指在半空中抓了抓，做了一个自以为凶恶的表情，不过那张天生的面瘫脸看起来仍是同样的波澜不惊，让效果大打折扣……

　　──嗯好像……也不是很可怕……算了，木乃伊可是文化宝藏，谅他也无法理解。

　　没想到我爱罗却很给面子地缩了缩小脖子。

　　“……”心脏又像给人握住般缩了一下，她想起来了，这种感觉，以加赖爸爸的字典解释，应该就是所谓的‘萌’吧？

　　仔细打量，像这样白白净净长相可爱的小男孩，就是所谓的‘正太’，如果突然有飞扑之的冲动，就是‘被萌到了’，如果对方年纪比较大，就要‘下克上’，年纪小的话，就要‘养成’……

　　当然，记得归记得，虽然字汇都认得，加赖的语中玄机，山葵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

　　“姊……姊姊……可、可以陪我玩吗？”正在回忆加赖语录的山葵回过神来，面前的男孩正忸怩着不敢看她。

　　这么羞涩的邀请，一般人都没办法拒绝吧……何况他还把那声姊姊叫得那么好听，虽然她一直觉得把令人心生愉悦的事物用‘销魂’形容有些夸张了，今天却觉得这个说法的存在果然有其道理啊……

　　要不怂恿自己爹妈再生一个？最好生个弟弟……她自己是女孩儿她知道，比男孩娇贵毛病多，偏偏不管怎么费力养，年纪到了就迫不及待把自己嫁掉，孝顺别人爹妈去了。

　　……好吧，不是每个女娃都这样，但她是总行了吧。良心建议，爹妈趁年轻能生赶快生，她的眼睛可雪亮了，据说砂忍村正在面临少子化危机，青壮年的死亡率又高，总有一天会人口老化的，这种情况下得要鼓励生产好报效国家！

　　这厢山葵在神游天外，那边男孩的内心里正忐忑不安。

　　姊姊应该愿意跟他玩……吧？可是他没跟人玩过，不知道该怎么玩啊……姊姊不说话，该怎么办呢？

　　眼神漂移了一会儿，自己只有手上的布偶熊可以借姊姊玩一会儿，情急之下干脆就把布偶给递了出去，小脑袋瓜里却是空白一片。

　　山葵被我爱罗的动作拉回神智，疑惑地自那双僵硬的细白手中，接下布偶熊看了看。

　　“有几处磨破了啊，我帮你补起来吧？不然会坏掉哦。”直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的尘土。

　　“啊……真的吗？”我爱罗连忙跟着站起来，五岁的他比起山葵，长得十分瘦小，身上披着过大的衣物，脸上还挂着吓人的黑眼圈，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脸上却带着干净的笑容。

　　“嗯，不过现在我得去买些东西，要一起去吗？”

　　“要！”男孩欣喜地回应。

　　“那走吧。”举止自然地拉过孩子的手，年长的牵着年幼的，就像父母总是牵着她，这对山葵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我爱罗却吓了一跳，霎那间突然对这个未知的举动充满了不安全感。

　　──若姊姊触碰到他的手，会不会受到伤害呢？

　　但在他想躲开之前，山葵已经拉住他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

　　……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第一次被人感谢、第一次与人分享……还有，第一次感觉到别人的体温。

　　那种干燥平滑的触感，柔嫩带着弹性，跟小熊的手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