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者非得已》》司子

5、第三回（上）

　　第三回（上）

　　所谓叫青梅竹马的家伙，就是无论大事小事糗事喜事好事坏事通通都被对方知道个一清二楚，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根本毫无顾忌。

　　所以原本拎着礼物过来庆贺某人搬家的藤崎明，看到光窝在沙发上，披了件外套，抱着一杯开水喝着，时不时低咳几声，不由怔了怔，随即嘴角一翘，笑得那个开怀，“呦，不是换个房子就立即变成水土不服吧，阿光，你身体是不是太弱了？”

　　光没好气的丢个白眼过去，“你来干嘛？”声音有些沙哑，虽然不是有气无力，却也有些低沉。

　　话说回来，他也非常郁闷，又不是头一次淋到雨，况且也没淋到什么，回来也是立即冲了个热水澡，居然，居然还在暖和的秋天中感冒了……结果一个两个都说他身体太虚弱了！

　　靠之！之前的十九年怎么不见虚弱过。

　　藤崎扬了扬手上包装得漂漂亮亮的四方形礼物，“当然是来庆贺你搬家啊，噢，这是礼物。”信手往沙发上一丢，人也坐下，甚至脸皮相当厚的推了推光的肩膀，“挪开些，给我点位置。”

　　这个家伙当真是来祝贺吗？

　　对着天花板咬牙切齿半天，光还是乖乖挪开了一下——长期被欺榨的后果不得不说对于某人的“命令”还是很有服从性的。这时亮已经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在藤崎面前，然后坐到另一边的凳子上，面对着光，静静的坐着。

　　“谢谢。”藤崎道谢，然后端起喝了口，冒出一对小酒窝，眉弯眼笑，“味道不错，居然是花茶，阿光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这么有情调了？”说着，又喝了口，喝完笑眯眯的看着光，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仿佛从未见过这个人一样。

　　被她这样诡异的眼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光无奈的挪开一些，藤崎继续盯，光继续挪，藤崎眉越发弯了，把茶喝了个底朝天，递给亮，“谢谢，请再来一杯。”然后继续盯着光，看戏意味十足。

　　光看着亮拿了茶杯进厨房，无奈瞅着藤崎，“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平白无故只是送搬家贺礼过来，实在不像某人的作风啊。可是目前作为体虚头晕的病号一名，不太有闲暇跟她慢慢磨蹭。

　　“本来就是来看看你的新家。”藤崎答得异常无辜，“只是没想到过来后居然看到某人跟人同居了，所以有些好奇而已，对了，你的男朋友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不认识呢。”

　　既然是跟某人自小玩到大，自然对他的交友情况清楚明白，即便后来光踏入了围棋世界，但因为个性所然，加上又是左邻右舍，所以藤崎对于棋院的一众年轻棋士们还是非常熟悉的，因此当看到前来开门的是个陌生男子时，不免愣了半日。

　　男朋友？！光一口水差得没喷出来，黑线无比看着藤崎，“你到底来干嘛啊！！”他真的要捉狂了。恰时亮端着茶走过来，脚步似乎停了停，光吼完，偏头看了亮一眼，幸好亮依旧神情淡然，不像在意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对方是个外星人，对于这些“言外之意”不太明白，否则此时此景就不是一个糗字可以形容的了。

　　“哎呀，男性的朋友不是叫男朋友吗？”藤崎吐了吐舌头，噗嗤一笑，摆摆手，“好啦，不说了。伯母叫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情况怎样……看样子还算不错，既然有人照顾你，我也可以回去跟他们汇报了，不过你还是自己报告一声比较好。”侧头看了看浑然不觉他们说什么的亮，又是一笑，伸了个懒腰，站起，“你放心，有些事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也不想他们担心的话，就早些养好身体吧。”

　　果然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光点点头，嘀咕几句，“不过是一时失策才感冒，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明明说得对，跟亮同居的事还是要跟妈妈说一下——只是要怎么解释才显得合情合理呢？

　　头好痛。

　　藤崎转身看了看亮，微微一笑，光一见她的表情立即就猜到会有什么话出来，“喂，别乱说话啊……”藤崎眉扬了扬，拉长了声音，“你管我~~”然后继续细细端详着亮，渐渐眉眼舒展开来，突然坏坏一笑，却又一本正经开口，“我叫藤崎明，是阿光的朋友，今后请你多多照顾那家伙了。对了，他又懒又挑食，所以要尽可能盯住他吃饭，不然一天他差不多就只吃一餐……还有，他常常丢三落四，每天出门的时候最好提醒一句……还有，他对围棋很是沉迷，常常是一坐就是大半天都不动，这样对身体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最好隔一段时间踢他动两动……另外……”还有一大段滔滔不绝的叮咛没说完，光已经打断了藤崎的啰嗦，“少废话，你又不是我妈。”

　　站起来一手拍在藤崎的头上，另一手捂住她的嘴——名副其实的打断。

　　他们说话的时候亮本是端正坐着，垂眼不知在想什么，藤崎一转向他，迅速抬眼，安然面对她的审视目光，仔细聆听着，思索了片刻，点点头，“你说的，我会尽力。”继而转向光，“您的某些生活方式对身体不太好，如果能稍微改善，会比较好。”

　　他的态度非常诚恳，诚恳得让光非常窘，藤崎愣了愣，心中暗奇，更加觉得这位叫亮的家伙跟阿光关系不太平常，唇角一弯，拿开光的手，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留下一句话，“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们之中到底是谁做饭？”施然到一边参观新居了。

　　光嘴角抽了抽，看向亮，讪讪道，“呃，明明那家伙是乱说的，你……咳咳，没必要这么做。”难道她把亮当成是传说中的保姆？但是按亮那次吃拉面时的反应，怎么也不太像会做饭的样子吧？最重要的是，亮做出来的东西确定正常人能吃得下——那无以伦比诡异的味感啊~~

　　亮竟然微微一笑，“如果她的话是真的，那么我就遵照她的吩咐。”

　　“你……别逗我了！”光有气无力的摊在沙发上，“为什么我会觉得把你跟其它人隔绝开来会更安全呢。”这位真的是不知道什么叫幽默还是故意呢？头越来越痛了。光按了按太阳穴，觉得他的头痛还有无限继续的可能性。

　　亮看看光，神色有些紧张，然后俯下身，轻轻在他的头顶上按了几下，光觉得头痛的症状顿时减轻不少，抬头对亮笑了笑，道谢，亮顿了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答言。光怔了怔，刚才明明情况还很正常的，为什么亮反而会——有些苦涩，有些担忧呢？

　　“怎么了？”不由开口问道，亮看着他，摇头不语，光想了想，无果，干脆丢下不管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刚才那种感觉他也是隐隐察觉，亮也没说什么，应该，大概不要紧吧。

　　调侃归调侃，明明还是下厨大展身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看着光因为感冒而没有胃口的样子，就多煮了壶姜丝可乐给他，连菜也是选比较清淡口味，又叮咛了几句注意保暖，多喝开水，早些休息之类，才回家。

　　因为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生病了，所以这次感冒就显得有些来势汹汹，连绵不断，躺在床上睡了三四天，依旧还是头重脚轻，整个人有些晕沉沉的，脑袋里好像有个锯子钝钝的在割着神经一般，时不时又有些抽痛，也有些低热，但精神却还是不错——呃，或者说有些亢奋？因为睡觉的时间比平常更少，不太容易入睡。

　　身体不舒服自然与棋院请了几天假休息休息，但因为升段赛在即，也不敢太过疏忽，光依旧每日看看棋谱，自己的也包括其它对手的，甚至还有以前前辈们的古谱，思索，分析，研究——说是休息，其实也没真正的松懈下来，不过是暂时停下棋院工作而已。这番忙碌，因此倒不太留意亮的动静了，至于藤崎担心的三餐问题，现在社会还有所谓便当这东西，再不然也能叫外卖，方便又简单，口味多样，种类繁多所以根本不成问题。除了每天跟亮打声招呼，基本跟单独一人住没什么两样。

　　——

　　出租车缓缓停下，光从里面走出来，琥珀的眼眯了眯，阳光非常灿烂，反而有些刺眼，站了会，才适应。万里无云，天宇晴朗，天气很好，希望今天也能赢。暗暗握了握拳，为自己打了气，这才走进棋院。

　　或许还真的是感冒没有痊愈的关系，才下了一会棋，光感觉头有些抽痛，甚至还开始浑噩，好像有人用勺子把脑浆全部搅成一锅，越来越辛苦，眼前视线居然开始朦胧起来，不由眉一皱，到底怎么回事，平常就算感冒也没这么离谱啊。

　　还没想个所以然出来，突然一阵昏眩袭来，眼前一黑，光身体不由歪了一下，立即双手按住面前的棋盘，这才勉强定住有些不稳的身体。

　　只是这样突然猛力一推，棋盘便朝对手那边撞开一些，对局中的河源三段意外被一撞，一时反应不及时，低声“哎呦”，揉了揉被撞到的膝盖，“进藤你到底……喂，没事吧？”

　　些微的埋怨在看到光那有些惨白的脸色顿时改了态度，担忧的问道，光想要摇头，发现不过是一瞬间头已经重得动都动不了，胸口闷闷的，泛起一股恶心感，非常想吐，眼前更是黑灰一片，耳边嗡嗡作响，近在咫尺的声音也仿佛隔了一座山，虚渺而飘忽。

　　“抱歉，要麻烦你送我去医院了。”光扯了扯嘴角，想要拉出个笑容出来，“对不起……”

　　耳边好像传来各种喧杂声，还有一张惊骇的脸恍惚飘过，意识却渐渐沉入了黑暗深处。

　　在日常般的寂静对局中，光骤然砰的一声，倒下，引起对局室里一阵鸡飞狗跳的惊慌。

　　……

　　睁开眼的时候，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的墙，白的窗，还有白的床，白的桌凳，光怔了怔，花了几秒时间来确定身在何处。

　　“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感觉一觉之后自己又换了个地方，这里明显很像医院病房啊，他只是普通感冒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您晕倒了，棋院的人把您送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光下意识的转头顺音看过去，亮站在门外，慢慢走了过来，缓缓的坐在床边，看着光，留心看着他的任何表情，小心翼翼开口，“您的头还感觉到痛或者晕眩吗？”

　　本来是极为普通的一句话，但光却感觉到亮这时非常紧张，甚至还有些警惕与戒备？？愣了愣，摇头，“好像没什么事了。”对哦，原来他在对局中晕倒了，所以才被送到医院。

　　但，他身体真有这么差？

　　亮顿了顿，口气越发温和，但还是处在戒备状态，却冒出一句道歉，“对不起。”

　　哈？光呆了呆……这个……话题怎么转到这方面去了，对不起？巴眨巴眨眼，他感冒晕倒被棋院送进医院，这件事跟亮有什么关系？干嘛要道歉啊。“等等，你干嘛平白无故跟我道歉啊？不是发生什么事吧。”按照这几日的相处，如果没有特殊事件的话，亮应该不是这样态度的，眼前的情况也过于诡异了。

　　“星舰降落时曾经碰到了您，辐射与热量过度，破坏了平衡力，摩擦力与牵引力的作用使您受到一定影响……脑部神经受到损伤。”

　　“……请用日本话再说一次，我不懂外星语……呃，我是说，尽量用简单点的话让我明白你的意思。”字词当然听得懂，但串起来就一头雾水了，唯一懂的是最后一句，脑神经损伤，那是什么意思？！！光懵了，木然的瞪着眼前的人。

　　亮看了看光，垂眼想了想，伸出一只食指，然后顶在另一只手掌中，双目直视过去，轻声，“这是您，这是星舰。”光下意识的看着亮的食指慢慢的曲起，弯下，最后压倒——“你是说我被压扁了？”

　　“不，没有压扁，只是撞了一下。”

　　“所以我头痛？还是……会晕倒？”

　　“一般情况下不会，但用脑过度的话就容易引起局部肌群呈强直性和阵挛性抽搐，还伴有意识障碍，视线模糊，头部有紧缩重压感，恶心呕吐，最后昏厥。”

　　“什么叫用脑过度？”光全身冰凉，唇惨白如雪，一霎那，就连痛也感觉不到，只有荒芜黯淡的茫然，好像是做梦般，飘忽虚无。

　　“您现在是棋士，下棋是需要使用脑力，这就容易用脑过度，思考与记忆之类都包括在内……您以后要暂时停止这份工作了。”

　　寂静……病房内就连风声也听不见，光仿佛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心里反而是一片沉寂平静，死哀的沉寂。不知过了多久，缓缓的抬起手，指着门：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