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音》clover怡

9、CH.9 启程

　　MAIL，深夜2点，突然传入了我的手机中。
　　主题：紧急通告。
　　内容：小静要在城市HALL开告别LIVE，日期是11月30日，时间晚上6点开场，6点半开演。请要票的成员速回短信。
　　什么意味不明的暧昧短信？静什么时候说了要开LIVE了，又什么时候变成告别LIVE了？睡了睡了，不想跟你们玩。

　　“呃？！静，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第二天的电话，确定了昨天深夜的那条东西并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梦。
　　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平静，“嗯，学校给了我一年交换留学的机会，正好巴黎的歌剧团也有OFFER过来，不如趁这个机会就去那边闯闯吧。汐，不会笑我自不量力吧？”
　　“不不不，怎么会？我当然是觉得去那边会更利于你的发展呵，只是，太突然了……”
　　“嗯，对不起。”
　　“噗，你道什么歉？那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呢，完了我们要挑一天好吃好喝呢！”尽量开朗的声调，对面似乎有些低调着。
　　“嗯，关于这次LIVE的事，我想在曲目中添加那首你写的歌，可以么？”
　　嗯？我的作品？什么？……哦，啊啊，想起来了，是很曾经的曾经在静面前随便哼过的那首东西么。当时哼完之后，静就急着让我把谱子写下来呢，她居然还记得……
　　“当然没问题了，我荣幸还来不及呢，不过，我帮你重新编过吧，那时候小孩子办家家的东西不好意思上台面的呢。”
　　她轻轻“嗯”了一声，“谢谢。”
　　“啊，关于那个票……我能不能提个任性的要求？”这个时候偏偏还会想到那些聒噪的男人们= =
　　“什么？你说。”
　　“我能预约10张么？”多了我可不敢要，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噗，当然可以，最好的位子留给你们，算是我对你们的感谢呢。”
　　“傻姑娘，又不是一去不回，回来之后再好好得感谢吧！”
　　“嗯！那等下要和制作人商量这次的演出了，先挂了呢。”
　　“嗯。”

　　“呃？！！！10张VIP！！！！”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要爆了。
　　“嗯，去掉我，9张，给你们分了吧。”TAT我到底有多好人呢。想到那帮孩子深夜还在想着静的事儿，这些年来不管静在哪个HALL出演什么东西，不管多大价钱不管风吹雨打，绝对会跑去看，可不容易了，这最后一次也就慰劳慰劳他们吧。
　　“不愧是101号！”哈？什么时候变成按编号称呼了？
　　挂了电话后，突然安静的耳朵，让我有了一点寂寞的感觉。
　　拉开抽屉，拿了叠五线谱的纸头，坐到了钢琴前，那首超级怀念的歌曲，静听完后就马上命名了《乐园》，是很多的八分音符和点音组成的歌曲，当时是在想着旋转木马呢，还是那种夜黑了，亮着灯打着转的旋木。个人很中意跳跃的旋律后的咏唱，温暖得像是一个母亲注视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的感觉。终盘是回到了跳跃的主旋律，那反复无终的感觉就像是任性的孩子对于梦的贪婪，即使天马行空但让人羡慕。

　　“晨希，跟我一起去看静的LIVE么？”
　　本想在电话中交待的事情，他却急急得跑来了我这边，看着他喘气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笑。
　　“嗯，票已经拿到了。”哈……静的速度真是快。
　　“那没其他事儿了，你瞅你跑来干嘛？”我好笑得看着他。他一言不发，只是傻笑着。
　　双方默了一会，我淡淡得开口，“果然还是决定去了呢，静。”
　　他嗯了一声。
　　“其实你也应该去那边。”
　　他沉默着，我看了他一眼，他却不知道眼神放空在哪里。
　　“这里应该满足不了你了吧，那边有更好的老师，更好的对手，更多的机会，如果真的想往职业发展的话，果然还是要去那边呢。”我如实得说着我的想法，并没有深究如果他们都走了，那这里就会剩下我一个人，那样的寂寞也许是我不想要触及的吧。
　　“汐。”他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如果你觉得我应该去那边的话，那我会努力的，毕业后。”
　　嗯？
　　“在那之前的这些日子，就允许我在这里努力，在你身边努力吧。”
　　“你走了，我会寂寞的。”
　　他笑了笑，侧头看着我，那样的表情很温柔，是我喜欢的属于他的表情，是从小到大一直看着的他的表情。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把头低下，居然会有一点想哭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他让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搂住我的肩，喉咙开始有点哽咽，开始抽泣，只是轻轻的，让泪掉落，没有任何理由的，只为了现在这一份寂寞的心情。

　　“悦，走了啦。”催促着这个正在查看文案的姑娘，就那么点时间，你也够了吧。
　　她悠悠得合上文案，起身随手撩起一件衣服披上就打算出门，喂，姑娘，你就打算那么T恤牛仔得跑去了么？其他日子没有关系，今天可是静的告别LIVE哇！好歹也给我稍微整整去！
　　忍无可忍得跑到自己的房间，拎出一套事先搭配好的裙装扔给她，不给我穿礼服也给我穿得好看点！
　　果不其然，这姑娘一脸不情愿得看着我，我知道啦，就今天啦，你忍耐忍耐啦，你坐个看台后列还好，可是是VIP呃！哪能都给我忍着！
　　她不情不愿得开始套上了我扔给她的衣服，啊……脸……算了，没时间了，随便给她搞搞，LIVE完了可是还有静的告别PARTY的哇，出席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给我有点自觉哇，夏悦同学！
　　“汐，你过头了啦！”悦终于开口抗议了。
　　“今儿可是对静来说最重要的日子，我们可不能给她丢脸呢。”
　　“可怜的孩子，寂寞了吧？”
　　那俩字还真是戳到我内心深处了，咬了咬唇，“当然寂寞了，一年呢，可长了。”
　　她噗得笑出了声，“随便你了，尽你兴吧。”
　　嗯，乖了，听话就好。
　　“啊，忘跟你说了，纪薰跟我们一起呢。”
　　哈？关那只柴犬君什么事儿？
　　“正好给多了一张票，就扔给他了。”噗，敢情其实悦你也只把他当小柴犬吧ORZ
　　“忘问了，那讨厌的男人呢？”这种场合，会少他的登场么？
　　“说来你还真很讨厌他呢……”姑娘，那都是为了你好不？“听说也会去，不过不跟我们一起，好像是从静那边直接拿票的吧。”哈……他果然是传说中的幽灵。

　　会场门口，静电团一身显眼的服装，列成一排。喂……你们何必如此夸张？
　　我走上去敲了敲001号，他感动的双眼望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颤抖着他的唇，想要说什么。同学，我知道，你不过就是想感谢我，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进去吧，今天的曲目前半场是歌剧选段，请给我安静，扇子不许挥，尤其是会发亮的那种。后半场是艺术歌曲，当然会有几首比较能HIGH的，那个时候再去挥你们的扇子棒子什么都好。总而言之，这场演出对于静很重要，也不是随随便便的演唱会，要学会察言观色懂不，跟着身边的人做就对了。”
　　听众们一个个瞪大着眼睛，竖起着耳朵接受着我的“指导”。完了居然一击掌，排排队入场了ORZ真是，乖得让我感动TAT
　　小柴犬屁颠屁颠得跟在我和夏悦的身后，问他说有没有看过静的演出，他点了点头，详问下去那果然是学园祭那次，这样轻松无负担真是无比幸福呢。话说，我负担不会太重了么？
　　进门前最后一张不想看到的脸，是属于那个男人的，话说这世界上唯一让我不想见到的脸就只有他了。
　　“哇哦！”叫你毛？“汐同学，谢谢你。”哈？
　　喂，凑到悦悦面前干嘛呢，那么近干嘛呢？上下打量着什么呢？
　　喂，谁允许你拉手的？给我回来！
　　“不过我可不会认输的。”哈？这回头就为了那么一句话？你有意思么你？！算了，今儿老娘么心情，不跟你计较= =
　　“汐你来了？”转身，是晨希。朝他微笑，别说老娘变脸快，那是练出来的。“一起进去么？”
　　嗯了一声，撇下了小柴犬，跟着晨希一起进了场。
　　灯光暗，今儿的舞台不愧是精心设计的。HOME PARTY感十足的点满蜡烛的欧式家居背景，最背后是一个阳台的摆设，从窗户中会吹出阵阵的风，吹起帘子，特别的美。
　　聚光灯打开，台中央是盛装的静，一套中世纪贵族的礼服，发很美得盘了个髻，点缀着一朵玫瑰。
　　前半场的曲目从《茶花女》到《图兰朵》，静的声音高亮通透，在整个会场回荡。身边的静电团安静得崇拜得看着那个近距离的静，还是那一副满足到死的表情，爱豆对于饭来说可能是更接近于神的存在吧。尽管静并不是爱豆，噗。
　　后半场的曲目更显得随意自由，有些是古典的艺术歌曲、有些是各国的民歌、有些是流行的POP，像静那样能够自如驾驭各种曲风的演唱者，我确是第一次见到，她以她美丽的声音获得了很多方的邀请，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歌剧团么？
　　最后的一曲，那首《乐园》，她居然拿它当压轴，姑娘我都要感动得哭了，我是何等荣幸呵。
　　“最后的一首歌，是我的好朋友兼好妹妹创作的，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为了这次的演出又特别重新编曲。对于我的任性先要向她道歉，同时也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她在我的身边，给了我很多的元气。这次的消息那么突然真的很对不起，不过也是因为不想要看到她脸上寂寞的表情。1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希望我那个好妹妹还有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等我回来。一定会让大家看到一个进化了的静，谢谢大家！”
　　第一个音符起，泪如泉涌，身边的悦握住了我的手，很温暖。词是静自己填上的，本来就只是我的玩耍的作品而已，她却那么珍惜，明明一直是她在照顾我，却还对我说谢谢。
　　“静！”散场后，奔向后台，一见到那姑娘就上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她轻拍着我的背，温柔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乖了，不哭。”
　　“记得到那边给我联系，记得寄明信片回来，记得要上网找我聊天，记得多拍些照片给我看看你……”
　　她连声得“嗯”着，温柔得抚摸着我的头，“你也是呢。”
　　我用力点点头，1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离别这种东西是我最讨厌的。
　　她放开了我的怀抱，拿了张纸巾替我擦干了眼睛，才发现她的眼睛也有点红红的。
　　“等下去PARTY，先让我换衣服。”
　　点了点头，退出了门外。
　　等着我的是晨希，摸了摸我的头，还是那很温柔很好看的笑容。
　　对他撑起了笑脸，马上被打了一下，“不想笑就别笑。”
　　嗯……让我缓一缓。

　　静的应酬世界和我的世界完全就是两个，我只是安静得在一旁看着她，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好像在看大屏幕一样。
　　“汐，对不起。”她转了一圈，来到我的面前。
　　我摇了摇头，“你去忙吧，我没事儿。”
　　这么说着却有感觉谁在拉我的衣角，转头，嗯？柴犬君，你怎么在这里？
　　“这位是……”静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到了柴犬君的身上。
　　“哦，忘介绍了呢，柴……纪薰，悦的学弟。”
　　静弯起了眼睛，特别好看的月牙眼，甜甜的笑容对那只小柴犬伸出了手，“初次见面？总之，请多关照呢。”
　　？柴犬君你在干嘛？想让静的手凉到什么时候？
　　哈？你……你石化个毛哇？！等等……这失神的表情，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么？
　　NONONONO，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夏悦呢？
　　我推搡了下身边的柴犬君，他才木木得反应过来，握上了静的手。
　　“那我再去那边招呼些人了呢，若想早点回去的话也没事儿，和我说声就好了呢。”嗯……她知道我对这种场合苦手。“啊，还有，”转头，甜甜的微笑，“这周六早上的飞机，有空就来呢，最后也想见见你呢。”
　　我散开了笑容，点了点头。她是适合在聚光灯下展现自己的姑娘，那里才有着她的存在意义，有时总是会那么感觉着。那些普通人没有的气质、没有的韵味，却被她那么容易得就获得了，还有那副天赐的嗓子，并不是羡慕，只是单纯得憧憬着。能够认识这样的姑娘真的很幸福，我会用自己的所有去祈祷她的成功，静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呢。
　　和悦早早得离开了这个PARTY，静有着自己的应酬也不能老是陪着我们。拉走悦的时候被那男人狠狠得瞪了，不过今天没心情跟他计较，输赢什么的都无所谓，只要悦在我的身边，还是我的朋友，那就足够了，不明白那男人在纠结些什么，明明我不可能成为一个男人和他抢悦，那他又何必那么较真？
　　“对不起，悦，今儿有点累了。”
　　回家，直接进房，躺床。
　　让睡眠来填补现在的那份寂寞吧。在很多日子以后，我们会毕业，会分散在世界各地，现在的日常都不可能会回来，悦会有工作，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在一起，更可能一年半载见不上一面，晨希会出国留学，三年五年见不到一次也很正常吧，还有学校的一些熟悉的面孔，在很多年以后根本就回想不起那些细枝末节了吧。
　　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无比之早，只愿静的启程一帆风顺。

　　“一帆风顺呢。”
　　周六早上，机场，最后的嘱咐。
　　“哥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在那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儿打电话回来跟哥说，一定帮你解决！这次去不是短期的巡演，是真的一个人生活了，所以万事要谨慎！”身边的大哥像模像样得叮嘱着这些那些，听着的静连连点着头，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打断他的话。
　　直到大哥找不到话之后，才慢慢得开口：“放心，没事的，都那么大一人了。大哥才是，记得自己照顾自己呢。还有，爸妈也交给你了呢，他们到处奔波忙碌也辛苦了，偶尔也要尽下孝心知道不？”真是一个懂事的妹妹。
　　“汐，我在那边等你。”
　　这句话让我惊诧了半天，什么意思？我没有说要去呃。
　　她看出了我的诧异，补充着：“有一天你会想去那边的，只要你还喜欢你的音符。”
　　模模糊糊得点了点头，她微微翘起嘴角，对我们挥了挥手，拖着行李箱走入了候机室。

　　青空跃起的飞机，划出了美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