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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伤念 ...

  •   “妳今天做的事,真的只是想保住胤禔?”
      珑儿较咬下唇,她谋思着如何作答——现在的情况,她得想个万全的说法,方能释疑过关。
      “珑儿。”他唤其名,抚其指,动之以情地说:“朕身边阿谀奉承的人太多,说真话的人太少。他们不敢说真话,是因为怕得罪朕,又或是想要掩盖罪行占便宜,皆是为了一己之私。”
      他是无限感慨又不知从何说起,身边众人看似惧他天威难犯,其实都是图谋他的权力营贵。
      康熙今年55岁,两鬓已悄然铺霜盖白,这个年纪的人大多都开始思怀自己退休后的乐逸生活,而他却还是忧心仲仲,为家国大事劳虑。
      他是一国之君,千古一帝。却对她屡施恩泽,多番厚待。对珑儿来说,在康熙身上找到了他从未有过的慈父形象,在她心里“父亲”这个词代表的是憎恶。从来都没慈父的概念,有的只是一个慈母。
      从小到大,母亲是身兼父职地做。
      康熙给她从未感受到的父爱,想起昔日曾经与母亲的日子,她未能对母亲尽孝,如今......
      “皇上,奴婢发现了有人栽赃的证据。”她选择挑重点,让康熙知道他想知道的,也要保住她想保住的:“其实这件事,的确是有人想要陷害太子。”
      “是胤禔?”
      听得出,他期望大阿哥不是那个元凶。
      珑儿又转了口风,摇头否认:“想必大阿哥也是被人利用,他只是整个事件的一步棋。奴婢今天确实是去替太子拿换洗的衣服,太子养尊处优惯了,奴婢毕竟也是太子宫里出来的人,只想为他尽一点心。”
      “朕知道。”这一点康熙从未怀疑过:“妳是个有心之人。”
      “在奴婢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屑,上面的字迹不是太子的。”
      康熙闻言,急忙问道:“那是谁的?”可见此事对他影响甚大。
      “奴婢不知道。”她把思路引导了另一个方向:“奴婢不好书法,但太子的笔迹还是认的。那纸屑上写着戊辰二字,不是太子的字。”
      “那张纸屑在哪里?”
      “奴婢......吞了。”低着头,万般庆幸那纸屑被自己发现了。
      “妳吞了?妳竟然......”康熙得知这个结果,难免晦气。
      “皇上,牵涉的人已经太多了。”珑儿饮下滴泪:“奴婢知道这样做皇上一定不许,可奴婢也不能看着皇上为此事再大动肝火。皇上,太子如今落马,虽说是被人陷害。可恕奴婢大胆进言,如非他平日作风甚恶,近日之事,岂能动他分毫?”
      康熙看着她,字字铿锵,凿凿有力,难有半点可乘之机:“丫头啊,妳让朕......无言以对。”叹息,不责不怪,只是怨道:“这都要怪朕。妳知道吗?胤礽从小就睿质岐嶷,无论汉字还是满文,都难不倒他,写得一手好字,特别好学。而且为人心善,那些为太子讲课的老师按体制都要跪着授学,可太子体谅他们年迈,特许就座,十分关心他们的身体状况。在武功方面,马术是相当出众,左右开弓自不在话下,这还是他幼年时就学成的。他五岁时随朕往景山射猎,五箭连发,一鹿四兔。”康熙说起往日太子让人敬佩的往事,双眼发出光采——待他转而相对,珑儿才发现那竟是泪珠作怪。
      “皇上。”珑儿一时动情,轻扶康熙的肩膀,劝:“太子本性是好的。”若不是今日听说,还真不知道这个目中无人,颇有他日秦二世之风的太子曾有这么辉煌的过去。
      “朕知道。所以朕一直孜孜不倦地教他,引导他,望他能悬崖勒马。他身边的那些小人作威作福,朕就把他们通通换掉,一批又一批,胤礽却始终不改,越来越猖狂。”康熙终没有让眼泪落下,只是看着珑儿:“妳说得对,胤礽有今天,估计是很多人巴望的结果。是朕的错,朕做得不对。”
      “皇上。”
      “好了。”康熙反过来安慰那被他愁苦感染的珑儿:“傻丫头,方才那么痛妳都不哭,现在却要落泪。”轻轻地,以弓指弹开那晶泪:“好了,这件事总要了结的。”再查下去,恐怕会有更多不堪的事情,这也是康熙不想知道的。
      可他也不会糊涂。
      “珑儿,如果它日妳再看见与那纸悄相同的字迹,妳可认得?”
      “大概。”她取了一个模棱两可,中肯至极的答案。
      “嗯。”康熙沉吟道:“这人是要借胤禔之手扳倒太子。”
      “奴婢想大阿哥会被牵连进来,恐怕也是个突发状况。”她要为事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康熙不肯放弃追查,这后患就大了:“他主要的目的应该是要陷害太子,不过现在大阿哥也跟着遭殃,心里恐怕也是会乱。奴婢觉得皇上要得知真相,倒不如以静制动,免得打草惊蛇。”
      “妳的意思是朕什么都不做?等着他?”
      “对。现在有了大阿哥这待罪羔羊,为免夜长梦多,始发者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所有罪过都往大阿哥身上推。这个捣鼓大阿哥的人,就是元凶。”
      她知道没有这个人,整件事情根本就是大阿哥一手策划。本来就奇怪。那天大阿哥拼命游说康熙去看十八阿哥,又说太子好久没出现了,怎么怎么地说了一大串话,才引起康熙去找太子一同前往十八阿哥处的想法。
      还有那张纸屑,大阿哥领兵去搜的就是它。不是要太子的罪证,而是要找陷害太子的罪证,把最有力的两个皇位候补人选一起拉下来,大阿哥自己的胜算就高了。
      正因为这样,珑儿把所有的责任推向一个不存在的元凶身上,可保万一。
      “对。“康熙心里有数:“现在要查,苦无证据,朕得把他逼出来。”
      珑儿在心里喘了口气,康熙用什么方法都好,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大不了见招拆招,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就是要再委屈妳一下了。”康熙握着她说。

      珑儿虽然负伤在身,外人都说她触怒天颜,龙心尽失,是一个失宠落难的花女。
      “珑儿姑娘,吃饭了。”小太监天天过来给她送饭,这是康熙的密旨。按照规矩,受罚的奴才也会有饭吃,有人送饭不足为奇。
      奇就奇在,她每顿都有鸡汤鱼汤甚至燕窝调补,食用的米飯全都是上等的油粘米,或是珍珠米熬成的粥。
      “姑娘,今日可觉得好点?”小太监名兴喜,是康熙亲自钦定来办这差事的人。
      每当看见这满桌的珍馐美食,珑儿就觉得康熙对自己很好,如果没有他的命令,谁敢这样做?
      “好多了。”知道她不方便用手,所以但凡有骨头的鸡鸭鱼全都剔掉了骨刺,切成小肉条或者肉丝状,用勺子一拔就能吃。
      这般地细心,让她想起了丹蕊,这菜的味道极像是出自她手。
      虽然嘴上对她责怪,但心里对她还是好的。
      许多天没见她了,不知她情况如何?自从那天,丹蕊见着她都像陌生人一样。
      像八阿哥......她也很久没见了。
      心里千思万念,也不能表现出来。

      珑儿就像是个被别人遗忘的角色,却是这样的一个人,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里是防守最宽松的地方,咱们从这里混进去,假扮成小太监或者侍卫,一定能把康熙当场擒杀!”
      “不管扮什么,今晚一定要完成任务,不拿到康熙的人头,誓不罢休!”
      这两人到底是谁?珑儿夜深未睡,她犹在忧虑前景,多希望这次卖给大阿哥的人情,能够管用。
      只是匆匆的两句对话,已经吓得她心里整个一颤,她必须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这些人想对皇上不利,她现在身处此地,又不能指望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去通风报信,只怕中途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想着幸好自己受伤的是手,不是腿,跑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枷锁,这房门的锁要怎么弄开呢?想来想去,还是用上在之前在京城里混日子里学到的一点开锁皮毛之功。本来就不精通,再加上现在双手不灵活,急汗直下,好一会儿才打开了锁。瞅着四周的眼线,她赶步而走,直奔康熙所住之所。

      虽然,虽然得到了那样的结局,但他还是来了。
      他放不下。
      无奈,千般,万般......
      情愁,千重浪,万重浪......
      早就知道儿女情长,谈情说爱不过是一倾刻的玩意儿,不过是在皇族权贵上加以点缀之物,徒增锦上添花之喜罢了。
      他见过的美女何其多,有多少人想谋着他府中福晋的位置。但他却心甘情愿为她守着同,皇上已经三番四次提话说要给他指侧福晋,他都一一婉拒了。
      为的,就是珑儿。
      他在其他兄弟面前所用的迷惑技巧还是只有一个目的——保住珑儿。
      真怕兄弟们一个生气,派人去找珑儿的麻烦,九阿哥、十阿哥等人的脾性他很清楚,他们是真的为他着想,害怕珑儿这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不如早早铲除的好。
      再怎么样,他都不愿意看到珑儿出事。
      可偏偏地,他却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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