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玻璃渣上的女人

5、孩子喜欢你答应便是

　　周末的时候，无论是通校生还是住校的，基本上都回家了。整个学校空荡荡的，宣以晨看着屏幕上不知道按了几次却又清楚的号码，最终还是按了拨出键。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才一个礼拜，电话那头的女声竟憔悴了很多。“妈，您是不是病了。”黎曼捂住听筒，确定女儿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以后，才咳了两声。“没事，就是有点感冒，我吃过药了。”“妈——对不起”黎曼不知道要怎么来接女儿的话，拨弄着身上的围兜：“晓晨，城里的日子还好过吗？钱够用吗？没人欺负你吧？”“没有。”一颗眼泪啪嗒一下，掉到了宣以晨的手背上。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多愁善感的人了。“没有就好。”黎曼皱皱眉头，“那快挂了吧，电话费多贵啊。”宣以晨点点头，把电话挂了。她这才意识到，妈妈根本就看不见她。对吖，是第一次离家。

　　整个寝室只有她和黎诺丝二人。宣以晨回去的时候，黎诺丝正窝在沙发里喝咖啡。宣以晨朝她笑笑，算是打招呼。黎诺丝却一把把她拉过来，摁在沙发上，在她脸上来回看了即便之后，悠悠地得出结论：你哭了。宣以晨心想，这丫头眼真尖，要早出生几十年，那觉得是能被载入史册的光辉的主儿吖。黎诺丝“啧啧”了几声，拿起她的蓝山咖啡，抿了一小口：“说吧，是不是陈芝那帮女人欺负你啦。哦，就是我们寝室那几个女的。”黎诺丝想到宣以晨几乎没怎么跟她们说过话，又给她补上这么一句。

　　————云苑小区

　　“妈，我有事必须告诉你。”年轻的男子身席阿玛尼，在香奈儿旁边坐下。女人盯着时尚杂志：“说吧，要多少钱？”“妈，我不是跟你要债的！”晁洛激动地喊了起来。晁默嫣合上杂志，把头转向他。她梳着一个干练的商务头，日光斜射在她的脖颈上，露出雪白的肌肤。“哦？那么我的宝贝儿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呢？”“我有女朋友了。”晁默嫣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皱皱眉，是哪家的小姐。“她不是什么小姐，她是从农村来的。”“晁洛，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认真的吧！”晁默嫣情绪有些激动，站起身，示意帮佣退下。

　　“妈，我不是淳朔，我从来都没有交过女朋友，你说我会拿这跟你开玩笑吗？”“好，我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的。难道你想让我允许你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打工妹在一起么？”“妈，她不是打工妹，她是学生，是我同学！”“同学？晁洛，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刚认识的！”“这有什么问题吗，你跟我..........我爸，不是一见钟情么，不是不顾我跟小瑾的反对也要在一起么？”“你——”

　　“老爷，您回来了。”

　　晁默嫣不再说话。

　　“怎么了？”中年男子把外套脱下，递给佣人。“我一进门就听见你们吵翻天。”“你问你儿子。”晁默嫣抚了下自己通红的眼眶，在沙发上坐下。“爸，我想把我女朋友在妈的生日会上介绍给大家，可是妈不准。”男子在她身旁坐下，轻柔地在她背上抚摸。“默嫣，孩子喜欢你答应她便是，何必闹得不开心呢？洛洛，是哪家的小姐？”“小姐？”晁洛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血统有多高贵，所以你们的儿子一定要跟高贵的大小姐在一起吖。我告诉你们，她家没有钱，而且很穷，这样行了么？”晁洛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晁洛——”晁默嫣甩了一个耳光。“妈，这是你这辈子第2次打我，第一次是为了这个男人！”晁洛狠毒地瞥了一眼宣苑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留下晁默嫣在中年男子的怀里哭泣。男子安慰道：“默嫣，孩子喜欢就好，你看你当年，不也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么。当年的我，也是同样的落魄吖。”男子的眼中尽是无限的忧伤。晁默嫣抬起头，打的睫毛膏在眼泪的作用下变成一滩黑乎乎的东西流满了整张脸。“让我好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