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花漫天涯》任由之

32、运送车队

　　“阿路！”大个子眼疾手快一步抢上，用肩顶住将口袋掀到车上。
　　阿路擦擦额头，好险被砸个现世报：“大牛哥，谢谢你了。”
　　大牛撇撇嘴：“看你那细胳膊细腿的，也敢来干这活儿。”
　　“没法儿，要吃饭哪。”阿路扬着黑红红的脸笑着，白白的牙齿煞是好看。大牛略微有些闪神。
　　“停下作甚！快点！还要赶路！”远远的工正一甩鞭子。
　　阿路吐吐舌头，赶紧溜开。
　　“阿路，你爬车上去歇会儿。”大牛低声拉拉他。
　　阿路瞅瞅前面长长的一列车队：“要是被发现了……”
　　“没事儿，我块头大，给你挡着。”大牛嘿嘿一笑，“怕是路没到，你先趴下了。”
　　阿路感激的爬到车上把身子缩到布袋后：“大牛哥谢了。”
　　大牛摇摇头：“兄弟你单成那样，看着就可怜。”
　　“来食！来食！”梆梆的木柝敲得炸响。
　　“啊吃饭了！”阿路一个翻身跟了过去。
　　“来。”大牛递过一碗，“等你来食，早没了。”
　　抢饭呢？动作还真快。阿路接过来不禁皱起眉头，黑不拉几，粗哇哇的，怎么吃啊。
　　“大牛哥，我的给你吧。”阿路凑过去，好家伙他都吃个底朝天了。
　　大牛一个巴掌拍到他肩上，疼得阿路龇牙咧嘴的：“就你这身板儿，还不吃！”
　　“那一半好吧？”阿路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个子大吃多点，我真吃不下啊。”
　　大牛一边埋头吃一边唔唔：“听工正讲还要征备炊人，你去看看。”
　　“备炊人？不是有好些人做饭吗，怎么还要找？”阿路奇怪。
　　“谁知？总比这活轻松点。”

　　“下一个。叫甚？”登记的人头也不抬。
　　“阿路。”
　　“何方人氏，家中何人？”
　　“呃，不知道，我是孤儿。”阿路抓抓头。
　　那人抬起头：“可会备食？”
　　“做饭吧？会，我会。保证你们没吃过，好吃得咬了舌头。”阿路嘻嘻笑。
　　登记者眼神闪了一下：“休做诳语。你站那边去。”
　　“是不是录取啦？”
　　那人莫名其妙盯了他一眼：“少言！”
　　“大牛哥，从今天起我就去煮饭了，下次你直接来找我。我给你多留点。”
　　“兄弟好好干！你人聪明大牛哥就知道你不会久干咱这一行的。”大牛又重重擂了他一拳，打得阿路退了好几步，大牛哈哈大笑，“你这身子该好好练练。”
　　阿路痛得咧嘴也只得笑笑。

　　“那个，我要做些什么呢？”七转八转阿路紧紧跟在后边。
　　“问此作甚！”那人回头瞪他一眼，“如何做，自会叫你。”
　　阿路有些郁闷的跟着车队。说了是招厨师，这些天来连炊具都没让他碰过，想私底帮衬下大牛也不能。不过闲着也好，至少不用运车子了，更不用搬口袋，真是拣了半条命。
　　“阿路，你不是吹嘘能做得好食么？今晚做几道让主子尝尝。”
　　啊，露身手的时刻到了。阿路磨磨掌：“你瞧好吧。”
　　“今日膳食倒有趣得紧，品样奇特，滋味也鲜，何人所做？”范阳轻轻擦嘴。
　　“主子，就是新招炊人。”
　　范阳点点头，“要求都符合吧？”
　　“全按主子吩咐。”
　　“唔，好得紧。赏。”
　　“阿路，今儿你可露大发了。”众人围过来，“咱们做了这么久，还没得过主子赏呢。”
　　“大家看着喜欢就分了吧。”
　　“可是当真？”众人眼神闪烁。
　　“有财大家发嘛。”阿路摆摆手。
　　“够兄弟！”众人一哄而上，拿在手里直咂嘴，“以后有啥叫兄弟。”
　　“大牛哥，拿着。”阿路避开众人悄悄找到大牛。
　　“这如何好。”
　　“好兄弟嘛。”阿路擂擂他的肩。
　　“好兄弟！”大牛也擂过来，阿路眼疾手快立马闪开。要人命啊。
　　“这一路仿佛是往北行啊。”阿路在草上坐下，夜空里闪着亮亮的星，“天越来越凉了。到底要送去哪啊？这主人又是谁？”
　　“你都不知，我更不知了。”大牛拍拍他，“咱们只管送，得钱就成。操那心作甚。”
　　“只是这事儿，我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路上提神！”工正们甩着鞭子在车队前后走动。
　　路边的树叶变得更加细窄，风一刮，茫茫冷冷的凉气让人禁不住一阵哆嗦。
　　“现在走到哪了啊？”
　　阿路被狠狠瞪了一眼：“岂是你管的！”
　　这越走越荒凉，这么长的车队到底要去哪？车队的主人是谁？周围的人全都茫然，也没有兴趣知道。阿路心中犯疑，却百思不得其解。渐渐路上走过一队队士兵，开始了翻查盘问。赵国兵！原来是送给赵军的寒衣。
　　“阿路。你在那呆着作甚！跟我来！”
　　七拐八拐的头都要晕了。
　　前人突然停步，阿路赶紧刹住，差点一头撞上去。
　　“叫七叔！”
　　“七叔。”阿路抬眼，小胡子，面色平和觉不出波纹。
　　“我这就走了。”
　　“那个，我呢？”阿路回头，怎么感觉像莫名其妙被卖了啊。
　　“年轻人，多做事少说话。好奇心可不是个好东西。”七叔淡淡开口，“跟我走吧。”
　　又是“跟我来”！没头没脑的。
　　“今后你便在此处，不需问也不需管，让你做时，自会叫你。可有明白？”七叔见他点头略微满意，临走突然转身，“记住，好奇心，不是好东西。”
　　他不就是一做饭的，怎么弄得像软禁啊。莫非是他长得太好看了？阿路瞅瞅水盆里自己黑漆漆的脸，跟个炭似的，不会有人看上吧？
　　“兄弟新来的吧？”
　　阿路点点头：“咱这是在哪啊？”
　　“还能哪儿，王打中山呗。”
　　“王就在这里？”阿路吃惊。
　　“可不是。做好了，还有机会为王备膳呢。”那人一脸兴奋。
　　“为王备膳？那可是能见王了？”
　　“美得你呢。”那人撇撇嘴，“你我岂是能见到王的。”
　　“阿路，你来。”
　　“七叔，我要做点什么？”
　　“听说你会做鲜食，今日先做一味给王尝尝。”
　　“我？”刚来就可以给王做饭？周围全是羡煞的眼神。
　　“对，备好后送去。”
　　“我送？”啊，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被周遭的杀了几千遍了。
　　“我胆小，我怕……”冷气，一片倒吸冷气声。
　　“天大的福分，怕作甚！自有人带你。”七叔摆摆手，“去准备吧。”
　　去见大王？这不是要死人么！阿路战战兢兢开始准备，嗯，不要太多花样，简单一点，最好吃不出来，摆手就撤下。阿弥陀佛，OK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