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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赌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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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真热闹。尉迟惠看到一群人围着吆五喝六的赶紧一头钻了过去。
“这干嘛呢?”
“小兄弟,这都不会啊。这叫六博。黑白双方各六枚子,为首的叫‘枭’,其他五枚为‘散’,然后掷采,‘采’以‘五’、‘白’为贵,再根据采的数目行棋,谁的枭先将对方六子吃完,谁就胜。”身边好事者说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六博呀,好好。
“小兄弟呆着干嘛,下注啊。”旁人拉拉她,“押哪边?”
“这边好了。”尉迟惠摩摩掌,放了一把刀币。
“掷了——”黑子方说着挽起袖子,对着手里的采猛吹两口气,手一松丢了下去。
“五!五!”
“白!白!”
“黑!黑!”一群人看着转动的采大声喝着,有叫好采的,自然也免不了对方的恶叫。
“是个白!”众人吼着。
“吃他的雉!”
“我说吃卢!”
“该我了。”白子方又抓了过去。
尉迟惠也跟着哇哇大叫,几盘下来身上的刀币输得清洁溜溜。
“小哥没钱了?罚酒罚酒!”一枚酒尊“噌”地递到眼前。
众人齐刷刷盯到她身上,尉迟惠眨眨眼:“不喝,行不行?”
“棋输了罚酒,这是规矩!”
还真要喝呢,尉迟惠咽了咽口水,古代的酒应该不太烈哈,一杯,没事的,喝完就走。端过来,正要倒下,一只手按住了她。
“酒自然当罚,我小兄弟不善饮酒,此尊,为兄代饮了。”说着一饮而下。
尉迟惠惊得张大了嘴:“太……”见他四指合拢微微一摆点在鼻上,她立刻接道,“太高兴见到你了。”
“小玉玉,我们走吧。”他哈哈一笑拉上她出去。
小?玉玉?这,算什么称呼。尉迟惠脖子一阵麻:“太……太……”
“叫我田大哥。”太子地冲她挑挑眉。
“田,田大哥?”
“想玩?大哥带你去。”太子地兴致勃勃拉上她向前开拔。
这,是什么太子啊?尉迟惠真的有点晕。
“这里,”太子地拉她在人群中坐下,“看那中间,分列两壶,谁的箭投中多,就胜了。”
“玉先生,大难不死啊。”
尉迟惠抬头一看,真是烂鬼还缠人,那马屁拍得快,命也逃得快的南郭础居然又晃到面前了:“南郭先生的腿脚的确快。逃命,赶场都不拉呀。”
南郭础脸一白:“玉先生雅兴好,不如我们比一局?”
“好啊。”尉迟惠答应完脑子立刻垮下来,写字拿笔她还行,可现在是拿箭呀!
“小玉玉,我支持你!”太子地立刻把她推起来。
真是爱玩不要命(不要她的命)的太子,有趣都要凑一脚。尉迟惠甩甩头,输什么不能输气势啊,豁出去了!
“说吧,怎么比?”尉迟惠站在场中抖抖宽袖,甩甩缨。众人倒抽一口气,这么俊俏的男子,举手投足都那么动人。飒爽中带着雅致,不羁中透着灵秀,太子地眼睛弯弯。
“很简单,每人十箭,多中者胜。”南郭础道。
“好啊,你先请。”尉迟惠退到一边,观察一下对手实力,再作应对没错。
“承让。”南郭础踱至场中,握住一箭,对准壶瞄了瞄,投了过去。
“好!中了!”人群中爆发一阵掌声。
凑巧罢了。尉迟惠心里念叨。
“又中了!”
让他先得意。
南郭础投完,十支中六。
尉迟惠手心冒冷汗,看来他平时练习还不错。可她是第一次啊。平日往墙上扔飞镖都不中,今天还投壶?直接投湖算了。
“小玉玉!”太子地满怀信心地冲她挥手,尉迟惠咧着嘴冲他点点头,走到场中。
人群立刻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对这位富家打扮的美男子充满信心,支持率是压倒性的胜利。
尉迟惠小心地笑笑,挥挥手,立刻有人跑过来递上箭。
“谢谢。”尉迟惠接过,那人脸一红扭身退开。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齐天大圣,南海神尼,耶稣圣子玛丽亚,财神灶神观世音,走过路过错过的菩萨,拜托你们显显灵,保佑弟子一定投中,旗开得胜,谢谢谢谢!尉迟惠心里念叨完,闭上一只眼,瞄准中间的壶,投——
“中了——”众人爆喝。
“中啦?”她一喜。
“没,没中?”众人提前的欢呼显得有点尴尬。
“没,关系,再来!”太子地喊了一声。
“对,对。”众人又鼓掌。
尉迟惠干笑一下。南郭础哼了一声。
我投,我投,我投投投。
没中,没中,没中中中。
箭在壶边横七竖八睡着,众人嘴张着,尉迟惠脸垮着。各位神仙,拜托,好歹也让小女子中一次啊。就剩最后一根了呀。尉迟惠闭上眼使劲一扔,半天没声,死了死了。
众人看着壶中昂然俏立的箭愣了半天:“中了——”终于爆发了欢乐的掌声。
尉迟惠睁眼看着自己唯一的硕果擦擦汗拱拱手:“多谢,多谢。”
“那个,一枝独秀,好好!”太子地走上来拍拍她的肩。
“的确高,偏中一枝,多难得。”众人互相说道。恭维着心中的偶像。
尉迟惠真不知是哭还是笑。
“不管如何,玉先生此局输了吧。”南郭础立在一旁斜着眼笑。
“我输了。”尉迟惠垂下手。
“输就输了,高兴。”太子地哈哈一笑,“说吧,你要何物?”
“此乃我与玉先生之赌局。”南郭础斜了他一眼,哪冒出来的,多事。
“你要什么?”尉迟惠看看自己,浑身上下好像也没什么值钱的。
“听闻玉先生经营玉石珠宝……”南郭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
“玉石?”稷下学宫帮慎到鉴定玉兰花,随口那么一诌,他倒信了。
“我想请先生送在下一块和田玉。”
“和田玉?”你小子还真开得了口,就是廿一世纪一块上好和田籽玉人民币都论万数,何况这是战国,和田玉那多珍贵呀,何氏璧的一种说法就是和田羊脂白玉呢。看不出,还真识货,和田玉!也不怕噎死你!
“玉先生不会言而无信吧。”南郭础阴阴地笑,“或者不会没有吧。”
言你个头,当初又没说赌和田玉。可这毕竟是输了,但是叫她上哪儿去找块和田玉呀。
“我玉兄弟怎会赖你区区小玉。走!”太子地一揽肩,将她拥了出去。
“太……”
太子地笑嘻嘻摇摇指:“田大哥。”
“田,大哥。可是我确实没有和田玉呀。”不用你掏,你答应倒快。尉迟惠发愁。
“你不是经营玉石吗?”太子地奇怪。
“经营,那个是经营,可和田玉珍贵,我手上确实没有。”尉迟惠半真半假地掰。
太子地了然地拍拍胸:“你无,我有。下次见面送你便是。”
“真的?”太大方了吧。想想人家是太子,和田玉自然不放在眼里。尉迟惠感激地点头:“谢谢太……田大哥。”
天色渐暗,尉迟惠猛地惊醒:“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大男人怕什么。”
“我是偷着出来的,被逮到就惨了。”尉迟惠想了想,“田大哥,不知可否借我点钱?我答应给位小朋友买礼物的。刚才,输光了。”
太子地看着她低着头红红的脸,差点抑制不住冲动:“拿着。”
“下次一定还你!”尉迟惠抬头一笑,转身跑开。
太子地呆那里,他,好像,还真喜欢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