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七章·北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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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人一句话吼完，萧峰听得额上青筋暴跳，直接甩了个巴掌。马夫人往一栽，停了一下，继而破口大骂起来。
萧峰实在不想再管她，目视慕容，问怎么处理，慕容道：“我看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她疯了，看来是连连惜败，受不得刺激。即使答了话，也不可全信。大哥便是问出了带头大哥，敢信么？”
马夫人还在狂笑大叫，萧峰干脆砍晕了她，慕容又道：“段王爷好歹比我们早生这么多年，不如把我们知道的和段王爷说一说，说不得段王爷也知道些事，总也是线索。之前在小筑，只顾着过平安日子，倒忘了这茬。”
慕容不接话茬，轻轻将马夫人的一番话揭过，萧峰自然不会信她，段正淳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慕容表现得从容，他也觉得马夫人是在挑拨，故而也不去管她。不过马夫人本来就没指望萧峰会信，她本来就是冲着段正淳去的。
段正淳道：“再蒙萧大侠、慕容公子相救，小王无以为报。不知二位想打听些什么？”
萧峰于是将杏子林事变前后的事与段正淳说了，段正淳稍微过了下脑子，道：“还是去少林查罢。”
慕容心下暗喜，段正淳道：“当年雁门关一战，有人假传消息，说萧大侠之父欲夺少林经书。那么应敌之事，少林之人，不可能一无所知。其后汪帮主、带头大哥，将萧大侠送至少林方丈门下，又由方丈交给了乔家二老；教萧大侠武功的，也是少林高僧。桩桩件件，与少林都脱不了干系。不过，萧大侠，小王有一事存有异议。按小王的看法，这带头大哥，固然可恶，不分青红皂白，便灭你满门。但是，这个误传消息的人，难道不是更该杀么？”
慕容稍稍呆愣了一下，道：“段王爷说的很是。我也以为，那个假传消息的，比那带头大哥，更可恨。”
萧峰虎目怒张，道：“要找出这个人来，也需上少林问个明白？”
段正淳道：“是的。带头大哥必然和少林有渊源。小王以为，那个误传消息的人，一定很得少林信任。必须得从少林寺打开缺口。”
慕容道：“大哥，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少林寺么？”
萧峰看一眼马夫人，道：“先把这毒妇押给丐帮，然后再去少林，如何？”
慕容道：“我听大哥的。段王爷，你不会想救她吧？”
段正淳瞧着马夫人晕倒在一旁，如倾玉山、卧牡丹一样，看着可怜，但想起马大元之死，又不敢可怜了，只道：“自然以给马副帮主报仇为要。但若丐帮饶她不死，她又一心改过，或是幡然醒悟——”
——这个花蝴蝶，浪荡子，现在还想着怜香惜玉。不过他还真是大方，就这样决定不计较刚才马夫人的窝心一刀了。
萧峰虽然已经不是丐帮帮主了，却还知道丐帮的联络方法，不多时就留下了讯息。萧峰不愿再见丐帮众人，慕容知道阿紫在外面，有她在，他们不留下，马夫人会更倒霉点，于是他无条件附和萧峰，两人先行离开马家。
段正淳则有随他而来的阮星竹接回去，马家的宅子，空空落落。
阿紫很是耐心地等了很久，确定没人了，才从藏身之处出来。她一路蹑手蹑脚走到马夫人旁边蹲下来，自怀里摸出把小刀，歪着头打量她。
从哪里开始下手好呢？
从马宅出来，萧峰和慕容先回了临时落脚的客栈。两人都了无睡意，索性叫来一壶暖酒，几碟小菜，说起话来。
慕容自段正淳分析过后，有点心绪不宁。三杯酒下肚，慕容不觉有些脸热，便随手拿本小册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风。萧峰闷头灌了许多酒，忽然道：“贤弟有话说，为何欲言又止？”
慕容重重地叹息一声，道：“大哥……你说马夫人坏不坏？”
萧峰道：“自然是坏的。”
慕容道：“和那带头大哥背后的人比起来呢？”
萧峰道：“我不清楚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不敢妄下判断。若那人不过误传消息，其行为虽可恶，却不如康氏可恨。但若是为了一己私欲，故意致我家于死地，那么，又比康氏坏许多。”
慕容道：“……那，若是那人已经不在了，或者他悔过了，这些年一直在补偿你。你还想杀了他，或是和那晚对段王爷一样，五掌之后，前仇即消？”
萧峰只是略带疑惑地看他一眼。
就这一眼，慕容激灵灵打个颤，住口不语了。
汪剑通在让出帮主之位前，给萧峰设下过许多考验。那一年他带着几个兄弟去吐蕃接应大宋的探子时，其实武功并未大成；后来他能坐稳帮主之位，能被天下英雄称一声“北乔峰”，靠的不仅仅只是武功。如果只看他大开大合的招式，刚猛威烈的内力，外表豪迈、为人豪爽，就以为他不常用智谋，那就大错特错了。
相反，他心细如尘，智计无双。
慕容这里不过因为酒兴稍稍露了一点口风，有顿了一下，他就察觉到了一些味道。
但是萧峰只是看他一眼，继续和他喝酒。
慕容心里有些惴惴的，不敢拂他的意思，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剩下的一大坛子，醉得不省人事。
次日天明。慕容一睁眼，想起昨晚自己那番话，又想起萧峰意味深长的一瞥，再披衣起身一看，房里只有自己，不见萧峰。他忙披衣起身，摸出剑推门而出。
迎面却正撞上萧峰。
萧峰神色如常，手上端着一碗汤，道：“你醒了？昨晚醉得厉害，今早我叫小二煮了醒酒的茶。”
慕容有些惊疑，但见他并无异色，于是接下醒酒茶，一气喝了，道：“昨晚小弟失态了，大哥别见怪。”
萧峰笑笑，道：“又见外了。我正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慕容又悬起心来，道：“大哥有事不妨直说。”
萧峰道：“我想……咱们不去少林了，直接去辽国。”
“为……”到了嘴边的问句打了个转，变成了“也好”。慕容道：“我早想去大哥的故乡看看。那我去收拾行李，咱们现在就走？”
萧峰在慕容面前很少坚持什么，或者拿出强硬的态度，不过这次他回答得非常有力：“对，现在就走。”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北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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