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子归兮》寻找冬天的小炮灰

3、chapter3

　　第二天一早，孙踏踏在风中得瑟了一下。她可是出卖了自己的名誉才有的闲钱去买这么一套短袖西装裙的。话说，她是这么跟孙大娘报告的——“妈，我要去约会，你给我点钱买衣服吧。”她想啊。唐明冲总不会聚会也穿西装的吧。SO，这身打扮，格格不入，那家伙的脸色，应该会很难看吧。但是，当她看到对面穿着笔挺的西装走近的男士时，她再也笑不出来了。靠！还真有傻子聚会穿西装的！屋内传来孙大娘的拜别声，“原来是跟阿冲约会去呢，好好玩啊。”
　　唐明冲的眼里闪着光，脉脉地注视着孙踏踏。
　　看你妹！孙踏踏狠狠地瞪了一眼唐明冲，走出家门。
　　“喂，你停下来。”唐明冲跑过去拽住她的胳膊吗“坐车啊，傻蛋。”
　　孙踏踏瘪着嘴，“……蛋你妹。”然后被唐明冲拖进了车子。
　　“诶，你哪偷的车子？”
　　唐明冲帮她系好安全带，抬起头，手扶上方向盘，开动引擎，“自己赚的。”
　　孙踏踏愣了愣，他又继续说，“一个女孩子家的，别整天妹啊草的挂嘴边。”
　　“要你管。”孙踏踏嘟囔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爱说这些的。
　　“踏踏……”他欲言又止。
　　孙踏踏抬起头来看他。唐明冲从始至终没转过头来。哦，他在开车呢。
　　“没事……”
　　孙踏踏等了半天才听到两个字来。“哦。”于是，她也憋了半天，挤出一个字来。
　　唐明冲把车子到KTV的停车场，随后领着孙踏踏走进大门。
　　“喂。”孙踏踏扯着他的衣角，“不是说聚会吗？怎么来这了？”在孙踏踏的记忆中。这个xxKTV向来是商业人士还有官场人员聚集的地方。
　　“丫头……待会儿上去的时候别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她有咩？“哦。”
　　唐明冲牵起她的手。孙踏踏佯装着没有在意，却悄悄地握紧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果然还是爱吃帅哥家的豆腐啊。
　　推门进去，里头零零散散地坐着七八个同样身着西装的男子。不过，好像都没唐明冲穿得好看。边上还坐着两个打扮时尚的女生。其中一个抹着烟熏妆，踩着十来公分的高跟鞋。另外一个看上去朴素一些。
　　孙踏踏紧贴着唐明冲的手臂，有些怕怕的。其实，她孙踏踏就只能跟唐明冲抬抬杠。她总觉得，只有唐明冲，她扛得起。当然咯，唐明冲也是只有她能扛得起的。
　　“唐经理来了。”其中一个男子看到了他们。背景音乐声音很大。孙踏踏的耳膜有些受不了，踮起脚尖吃力地附在唐明冲耳边说，“声音好大啊。”
　　唐明冲形式化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坐在按钮边上身材有些憨憨的男子，“老钱，音乐轻点，我老婆受不了。”
　　孙踏踏抬起头，刚想发话，唐明冲幽幽地飘来一句话，“网线啊，老婆。”
　　不过，她好像也没那么在意这称呼哦。只是觉得有股寒意直逼自己而来。为什么她有种错觉，打从她进来这股寒意就一直存在。眼神一瞥，烟熏妆美女正一脸正色地看着她。孙踏踏承认自己长得很大众啦，但她也不至于这么直勾勾地看这么久把自己的肖像铭刻在心上吧？
　　“喂，什么情况？你可没说又要扮老婆又要打情敌的啊。”孙踏踏发了条短信给唐明冲，讪讪地看着眼光犀利的女子，装着股淡定，安然而笑。
　　“老婆，我以后的日子就靠你了哦。”
　　“打赢了，一个月之内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好，”
　　这样的场景，多么似曾相识。

　　》》》——

　　孙踏踏复读那一年正好赶上唐明冲刚毕业。主任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儿子能考个公务员安安分分找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子。于是，唐明冲很不情愿地被押上考场参考。
　　那时候孙踏踏被禁电脑，整天无所事事。
　　“丫头。”那天，她正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突然听到方才从天上掉下来的唐明冲喊了她一声。她估计着，唐明冲一直坐在矮墙上等她经过吧。
　　“干嘛？”她仰着头问，原来都长这么高了？
　　唐明冲搭上她的肩，一把搂过她，“想不想玩电脑？”
　　孙踏踏两眼放光。不过，她还是很警惕的。尤其是对这种人，“你有什么企图？”一边推开那只贼手保持着距离。
　　“喂，做个交易还不行吗？”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姐姐我时间宝贵着。”
　　“行，姐姐。你帮我逃掉今天的考试，以后我每个星期带你去玩一次电脑。”
　　“三次。”
　　“好。”
　　“成交。”
　　于是，孙踏踏很狗血地假装路上肚子疼，遇上了好心的唐明冲送她去医院。结果热心少年因为助人为乐而误了考试的吉时。
　　“你还能编得更恶俗一点吗？”唐明冲提着一袋药出来。
　　“能啊。”孙踏踏吃着刚买来的冰淇淋，“比如说，我路上遭遇强盗，然后你见义勇为挺身而出什么的。”
　　……正如您所见，唐大少爷石化了。
　　为了这一个星期三次的电脑时间，孙踏踏愣是被孙大娘关在小黑屋里教育了N久。说什么她误了人家唐明冲大号前程啊，什么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个时候闹肚子……其实吧，孙踏踏就一直琢磨着，他也未必考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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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公务员没考成，竟然跑去当经理了。
　　“你好，我叫韩美娜。”烟熏妆美女起身走到孙踏踏面前，伸出她的纤纤玉手，暧昧地看了一眼唐明冲，“是总经理的秘书。”
　　哇靠！所谓的办公室恋情？
　　韩美娜很高挑，穿上高跟鞋就更高了。孙踏踏想着，绝对不能在气场上被压下去。她笑盈盈地伸出手回握着，没有站起身，只是一把搂过身旁唐明冲的胳膊，“韩秘书啊。”她始终保持着微笑。微笑才是王道哦，“我们家冲冲有跟我提起过啊。他还说，韩秘书长得好漂亮哦。是吧冲冲？”孙踏踏的嘴角保持着那个弧度，却平添了一丝邪气。
　　唐明冲笑着点点头。
　　“我们美娜长得漂亮还用得着你说。”方才那个打扮稍微朴素一些的女子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屑，“哪像有些人，长得又矮，又没特点。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明娟。”韩美娜斥住了她，“少说两句。”
　　哼，这是骂她孙踏踏癞蛤蟆？你丫的啥……明娟是吧，还屎壳螂呢！“是啊，不过我还挺羡慕那些能吃到天鹅肉的青蛙嘞。总比那些吃不到又没资本吃的癞蛤蟆好哦。”
　　“你！”明娟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边上的同事都偷着笑。今天这聚会，怎么多了火药味儿了。
　　“来，来，大家唱歌。玩笑开开就好了，都别放心上。”老钱这时候站出来当和事佬。
　　明娟瞪了孙踏踏一眼，“美娜，你唱吧。你的歌声超好听的。”
　　韩美娜有些娇羞起来，突然转移了视线，“明……经理，能陪我一起唱吗？”
　　唐明冲看了一眼仍保持着微笑的孙踏踏。丫的她笑抽了是吧？
　　孙踏踏优雅地转过头来，冷冷的眼光直刺向唐明冲嘴里却说着，“去吧，亲爱的。”
　　唐明冲的嘴角也被传染了似的抽了抽。那句称呼真把他吓到了。看向韩美娜，“不了，我不太会唱。”
　　韩美娜抿了抿唇，刚想说点什么。
　　“我陪你唱吧。”某男站了出来。
　　“是啊是啊，老王唱歌也贼好听的。”有人起哄。于是，韩大美人被拖走了……
　　“喂，是不是怕丢脸坏了自己形象啊？”孙踏踏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速运转着。
　　“怕我一开口，就把你迷倒了。”唐明冲勾了勾唇，回复着。
　　孙踏踏的脸色有些泛红。还好包厢里比较黑，看不清。“流氓。”她回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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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很久以前，她听过唐明冲的歌声。那天，她跟在唐明冲后边，沿着河岸走着。那条路，似乎很长。她怎么也走不到头。孙踏踏干脆蹲下身在原地画着圈圈。唐明冲转过身来，走回到她面前，“不走了？”
　　孙踏踏委屈地抬起头看着他，“累了。”
　　唐明冲伸出手，“起来，我背你。”
　　她诧异地看着唐明冲，怯怯地伸过手去。唐明冲一用力拉起了她，“回去迟了孙大娘要担心的。”
　　其实，她都高三了。
　　孙踏踏趴在唐明冲背上，突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腿扭了的那个年代。唐明冲的背，还是这么暖。就是，好像挺想睡的，“唐明冲……”
　　“嗯？”
　　“我困。”
　　唐明冲的脚步依然很稳地迈着，“不要睡，丫头。很快就到家了。”
　　“撑不住了……”
　　“踏踏……”
　　“唐明冲啊，要不你给我唱个歌吧。”
　　就是那个时候，她有幸第一次听到唐明冲的歌喉。不过，那时候他唱的是日文歌。孙踏踏听不懂。但是，声音真的很好听。
　　最后，孙踏踏还是睡着了。她现在记不起来为什么那天会跟唐明冲走在一起，为什么后来，自己会发烧。听说，自己因为赌气离家出走？她以前，这么任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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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本小姐今天这么卖力地演出，有什么奖励没有？”孙踏踏坐在车里，看着唐明冲。这小子今天带她来就是想让她帮自己挡那桃花债吧。太无耻了！
　　“嗯，不错。有赏。”
　　“赏什么？”孙踏踏侧过身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专心开车的男人。
　　“赏……唐家一日游。”
　　“切……”她侧回身去，“不过，今天姐姐玩得还蛮开心的。”她低头摆弄着手指，“从小到大都没被人叫过老婆。感觉还蛮爽的。”
　　唐明冲在心里暗笑。能有吗？初中到高中谁不觉得她孙踏踏喜欢唐明冲呢，还有谁敢追她的。上了大学，她又很识相地专心玩网游，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谈恋爱？“从小到大，我也从来没这么叫过别人哦——老婆。”
　　孙踏踏捅了捅唐明冲，“还想占姐姐便宜。”
　　“别动啊老婆，开车呢。”唐明冲委屈地嚷嚷着。
　　“那你都叫她们什么？”孙踏踏突然发现，自己今天变得八卦了。
　　“没女朋友啊。”
　　“不告诉我算了。小气啊。”
　　唐明冲笑出了声，“这么不相信我？我只是在等一个人……我怕，错过的不是一段感情，而是一生。”
　　“Stop……你丫的今天说话怎么这么酸啊？我才不想听你的什么情感故事。快开车啦，我饿死了。回家吃饭。”
　　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当你想起他时，心里会掠过浮云般的温柔。被血脉里的感情牵引。天涯海角，莫失莫忘。也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当他站在你面前时，你会忍不住地想骂他：当他不在你身边时，你还是忍不住地想骂他——想到你终于有一天发现，还滋生了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
　　对于孙踏踏来说，唐明冲就是这个人。只是现在，真的很想回家灌上一缸子醋来。
　　眼里有些氤氲。孙踏踏，你丫的怎么也这么多愁善感了？一把带上房门，捧着电脑发情。
　　踏汝归来还没上线。原来老婆今天也有事？一个人跑到天山打怪。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踏汝归来的头像在下方跳动着。
　　踏汝归来：在干嘛？
　　踏子归兮：在天山打怪。
　　踏汝归来使用夫妻相随技能转移到了天山。
　　踏子归兮：你怎么也这么迟
　　踏汝归来：有点事出去了。
　　踏子归兮：老婆，前几天帮主送了我一套防御装备。挺好看的。不过我觉得，给你会比较有用（“江湖”里的防御装备是可以玩家通用的）。
　　踏汝归来：你自个儿留着吧，要是帮主知道了怎么办？
　　踏子归兮：……那好吧。你再等几天。我这边有个装备快制好了。
　　踏汝归来：嗯。
　　孙踏踏最大的梦想，就是让她老婆吃好的穿好的，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唐明冲看着屏幕上站在风头的红衣女药师，有种说不出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