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子归兮》寻找冬天的小炮灰

2、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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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唐明冲，是在一年级少先队员入队仪式上。当年的唐明冲还是个四年级的小屁孩。不过由于是区主任的儿子，捡了个副大队长当着。
　　红果果的裙带关系！尽管，事实证明，这小子还是挺有实力的。
　　那时候，孙踏踏站在宣誓台上。小小年纪微仰着头，一股淡淡的傲气。唐明冲捏着条红筛的布走到她面前，把三角布搁在腿上折了几折勒上孙踏踏的脖子。布摩擦着脖子有点闷。孙踏踏伸手想扯下来，那只小手就被唐明冲那只不见得大多少的手抓住了。小屁孩更加傲气地看了她一眼，一副审讯犯人的样子，“你就是孙大娘家的闺女？”
　　孙踏踏看了他几秒，直到他打完红领巾，方说道，“你别想打我娘的主意。虽然她很漂亮，但是她也不会要你的。反正你……”
　　孙踏踏的话还没叨完唐明冲就转身走了人。耳边传来辅导员的声音，“孙踏踏同学是哪位？”
　　她悠悠地迈出了脚步，举起小手。辅导员示意她过去。于是孙踏踏移了位。那时候唐明冲正站在边上斜视着她。
　　“踏踏啊，会打红领巾了吗？”
　　孙踏踏的脑袋当机了那么一下下。什么是红领巾？
　　辅导员看着沉默的孙踏踏，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踏踏啊，当了少先队员就要爱护好红领巾。大哥哥教你怎么戴你也应该认真学知道吗？”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窥视了一眼唐明冲。他丫的有认真教她吗？
　　于是，从此以后，他俩就杠上了。以至于后来她知道唐明冲就是主任家的龟崽的时候，她再也不去主任家蹭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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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我想去石竹书屋。”
　　孙踏踏一个猛刹车，毫无情绪地调转了车头。很好，他是客人，他最大！话说，石竹书屋跟自己的小区，是完全两个反方向吧……
　　“等我一下。”唐明冲下了车，只留下一句话就走进了书店。
　　孙踏踏这会儿心里还想着，凭什么他说等就要等！刚想掉头走人，猛然意识到，丫的唐明冲没付车费！小人！无赖！太贱了！
　　唐明冲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捏了一本《网络周刊》。于是，孙踏踏火了——“唐明冲我草那你妹！这报亭没得卖啊？”光小区门口就有两家报亭……
　　唐明冲走近，微眯着眼看她，语气带着寒意，“孙踏踏，你有种再骂一句。”
　　这会儿孙踏踏安静了，无言地坐上了车夫座。她确实没种。要有，也早就被扼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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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孙踏踏上初二。当时的孙踏踏挺喜欢她们初三校队队长的（由于现在咱孙同志记不起那人名字来了，咱姑且就称之为小配吧）。当然，那场球赛唐明冲也来她是毫不知情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屁颠着乐呵呵地跑去看了。于是，很狗血的一幕发生了——
　　同学甲对唐明冲一见钟情，拽着孙踏踏去跟帅哥要联系方式。孙踏踏有些不情愿。这是很怪异的某种心理。她孙踏踏为什么总有种感觉——不能让别人接近唐明冲。
　　事后，孙踏踏一直在想着，自己干嘛就不直接把联系方式给那女生了呢。就是把人带唐明冲家里去她也绝无半句怨言。
　　可惜事实是，女生可怜楚楚地看着一脸冷态的唐明冲。他竟然就这么直接地拒绝了！人家女生好歹也是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好不好！（这个事实还有待考证……）
　　虽说这拒绝得孙踏踏心里还蛮爽的，可她总觉得这么对一个女生，有些不大好吧。况且，那时候这是孙踏踏最好的朋友吧。尽管，孙踏踏事后才发现当事人有某种被虐倾向——该女生竟然更迷恋唐明冲了！什么世道……
　　孙踏踏只记得她当时脱口而出一句，“我草！唐明冲你有没有人性啊！”
　　唐明冲那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冷冷的带着寒气的表情，逼近她，“孙踏踏，你有种再骂一句。”
　　“我就骂怎么了我！我说唐明冲你TM是不是……唔……”
　　他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压了下来。
　　孙踏踏那时候窝囊得气都不敢喘一声。以至于以后每回想起就这么仙逝掉的初吻，孙踏踏就倍感耻辱。于是，在获得新鲜空气之后，她第一句话就是软绵绵地骂着，“你妹！唐明冲，你无耻！”
　　然后……然后她又被吻了。
　　关键是，他还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一句，“孙踏踏，你喜欢我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地让我吻你。”
　　还有比他更无耻的吗？孙踏踏已经懒得骂了。
　　这就是后来传言她喜欢唐明冲的给力证据。
　　大哥啊，喜欢不是你想说，想说就能说的呀。
　　回过神来，小配正殷情地给唐明冲端水送毛巾。我勒个去！他还男女通吃啊！于是，孙踏踏那肤浅的对队长小配的爱慕就彻底夭折了。其实，她只是喜欢队长这个身份，觉得队长很帅。
　　于是，当她知道当年唐明冲也是校队队长的时候，她发誓她再也不看球赛了。但是你也知道啊，发誓什么的，根本就是用来唬小孩的。所以，很快的孙踏踏就把自己发的毒誓给忘了。自然，她也不会想起来，当年自己伸出两个指头，对着上天发的毒誓是：我孙踏踏以后要是再看球赛我就嫁给唐明冲那只乌龟王八蛋。那时候她还心存侥幸地只伸出两个指头来。

　　“喂。”唐明冲在小区门口下了车，一边给钱一边叫着孙踏踏，“明天陪我去参加聚会。”
　　“不去。”她找了钱，坐上车夫座准备去还车。
　　“我在考虑……要不哟拔了我家边上碍眼的网线。”
　　“……我去。”孙踏踏再次很没骨气地战败了。都是孙大娘啦，说什么孙踏踏一年才回来两三个月，懒得交网费（其实是心疼钱）。孙踏踏郁闷了。这两三个月的网费才多少啊？然后，她只能很委屈地去隔壁拉网线。那时候她才知道，隔壁搬来了新邻居——唐明冲。所以现在——
　　“明天别赖床。”唐明冲顿了顿，“九点我去找你。”
　　“哦。”她骑上车溜了人。聚会……聚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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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那年的元宵区里举行了个大型聚会活动。据说，还能中大奖。于是，孙大娘乐呵呵地拉着自己闺女去贪小便宜。那时候人很多。孙踏踏死命地扯着孙大娘的手。这主要是小时候产生的心里阴影——那次就是因为没抓牢孙大娘的手，然后走丢了。最后，她是被唐明冲给捡回来的。这件事情，也是孙踏踏耻辱了很久的事——她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大人们一边训斥她一半赞扬唐明冲。所以现在，她抓得紧紧的，只是出于一种习惯。
　　然后，她转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鬼在朝她做鬼脸。她认得那个小鬼，是隔壁的隔壁的……的隔壁的王大爷的孙子。
　　由于一出神，孙大娘又不知道挤哪里去了。
　　孙踏踏不只怎么的就拎起裙摆往小鬼那边跑——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穿裙子。可是孙大娘太强势了。她要是不穿，估计孙大娘连家法都要搬出来了——所以现在，她拖着一条土里吧唧的大红色线织裙很没形象地往前跑着。
　　小鬼跑到区里的水池边上。那边还站着个身量颀长的翩翩少年。之见他悠悠地转过身来。然后，孙踏踏就被雷到了——怎么是唐明冲啊！
　　他站在大理石砖上，眼神深邃地看着孙踏踏。
　　“诶……你，你不会想不开吧？”
　　咱唐大少爷被狠狠地冷了一把。刚想开口说话，暗夜的天空掠过一个黑影，然后一个在黑夜里带点光的不明飞行物垂直下落安栖在孙踏踏长长的马尾辫上。
　　“哈哈……”小鬼大笑着，“踏踏姐姐，鸟屎掉你头发上了。”
　　什么？——“啊！”孙踏踏觉得恶心了，在原地跳着打转。
　　突然一个庞大的身影罩了过来，唐明冲抓起她的马尾，“咔——”
　　“不要剪！”
　　“嚓——”
　　唐明冲勾着嘴看着自己的杰作。
　　“……混蛋！”孙踏踏咆哮了。那头发她可是养了3年的。尽管，大部分原因是她实在懒得去剪。可留久了，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呀。尽管，唐明冲剪得也不是很多……
　　“你还我头发！”她揪着唐明冲的衣领，一直拽到水池边。
　　“扑通”一声，小鬼就看到两个物体掉进了水里。
　　水池的水很浅。唐明冲阴着张脸看着始作俑者，“你是要跟我鸳鸯浴吗？”
　　孙踏踏倏得松开了他的衣领，“流氓！”然后一个巴掌呼了过去，却在半空被死死地拽住了。再然后，唐明冲如火如荼地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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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踏踏把车子送到小区传达室。主任在那等她。唐明冲的那本《网络周刊》还在车上。伸手拿了过来。那时候看他翻的时候就看得孙踏踏心里痒痒的的。这期的封面是“江湖”的人设。她冲回家，打开电脑。
　　踏子归兮：老婆，我来了。
　　踏汝归来：刚才帮主带着我去采药。我找到很多上等药材，送你一些？
　　踏子归兮：还是老婆好！（欣喜）
　　系统：玩家踏汝归来赠送天山雪莲一枚，寒城金露三株，是否接受？
　　孙踏踏按下接受。有个当药师的老婆就是这点好啊。认识踏汝归来是在帮派里头。那时候她初入“江湖”，遇上帮主“原来如彼”。那大侠好得没话说，不但带她练级，还经常送装备什么的。甚至，孙踏踏很不纯洁地想着：帮主不会是BL吧……再后来，帮里来了踏汝归来。孙踏踏一看那名字就乐呵了。于是没多久，她就风风光光地把老婆娶进了门。
　　眉头一拧。
　　踏子归兮：老婆，明天还是不能陪你了呀。
　　踏汝归来：？？
　　踏子归兮：有人耍无赖，霸占了我明天的时间。
　　踏汝归来：好可怜哦。
　　踏子归兮：嗯嗯，同感。不过，明天晚上我准时上线。
　　踏汝归来：嗯。等你。
　　就在这时候，孙踏踏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龟：明天穿裙子来。我知道你有的。
　　孙踏踏一下子面瘫了。孙大娘给她四季都准备了裙子。话说，是以防万一。这防来防去，却让无赖钻了空。
　　“唐明冲我草你全家！”
　　唐明冲突然从阳台外走了进来，“唔……我不介意现在就做哦。”
　　“你……你怎么进来的！”这哪家房地产公司的房子！防盗措施都这么烂，告了算了！
　　孙踏踏立马用手护着胸，一副防狼的样子。
　　唐明冲笑着没理她，打开房门下了楼。
　　“喂！你不能从这里下去！”她追出去，压着声音喊道。唐明冲头也没回地径直走出大门。迎面对上孙大娘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