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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集市摊头巧断案 偶遇票票见南侠 ...

  •   东京汴梁,大宋京师,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居民过百万。
      此时正值五月初夏,瓜果新熟,市井之上,遍是果香四溢,来往众人,无不驻足垂涎。
      在这条街道,虽然人流川息,但两道身影却很是引人注目。只见前方那笔直红影步速飞快,而在身后那个消瘦身形满头大汗地跟着。偶尔在红衣人脸上会闪过一抹微微笑意,醉倒周围一遭百姓。
      这就是金虔每天除蹲马步外,必做的事——随展大人巡街。
      就在二人刚刚走了半条街之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在这热闹的街市上十分突兀。
      展昭与金虔脚步同时一顿,立即施展轻功飞身前往查探。
      但见街道中央围满了众多百姓,个个交头接耳,望着人圈中央指指点点,叽里哇啦,说什么的都有。
      展昭皱了皱眉,问刚从人圈中挤出来的金虔:“金校尉,怎么回事。”
      金虔抹了抹挤出来的汗,抱拳道:“据属下了解,是一个屠夫,不知何故要抢一个瘦小男子的钱,追到这里。”
      “那么......”
      “住手!光天化日你敢行凶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展昭刚想说什么,一声清脆的女音从人群里传出来,生生打断了展昭。展昭和金虔向人群中挤了几步,透过人群,看到了这番情景。
      一个瘦小男人,扑到在地直呼救命,一个体壮如牛、手持尖刀的屠夫黑铁塔般立在瘦小男人面前,扬起的尖刀却被一柄考究的剑架住,剑的主人是一个粉红衣裳,颇有些姿色的女子,想必那声音,便是他说出来的吧。而这女子,便是随吴铭誓而来的碧儿。
      屠夫看了看碧儿,放下手中尖刀:“什么行凶杀人,是这小子从我肉铺里偷了钱。”
      瘦小男人立刻叫屈道:“天地良心呀!小的老母病在床上,这十吊钱是去药房给老母抓药的呀。”
      碧儿低头看了看瘦小男子,不屑地对屠夫说:“你看他这样子,借他八个胆也不敢偷你的钱呀。我看明明是你恃强凌弱。”
      屠夫腾地火气就上来了:“你想为他打抱不平?那我问你既然他拿这十吊钱说是去给老娘抓药,他不去药房,却到我那肉铺前干什么去了?”
      碧儿一时词穷回头看吴铭誓。吴铭誓却叼着冰糖葫芦的棍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但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碧儿实在没办法,就问那瘦小男人:“唉,你不去抓药,到肉铺干什么了?快说快说,我好给你主持公道。”
      瘦小男人哭坐在地上:“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啊,我三岁死了父亲,家母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我又得了肺痨。我娘为抚养儿子不到五十的人,竟一病不起没几天活头了。刚才我去药铺给老娘抓药,想起老母最爱吃猪腰子了。正好路过肉铺,想买一对猪腰子回去孝敬老母。谁想这位大爷非说这钱是我偷了他的。乡亲们,看看我是个肺痨病人呀,干得了这种偷鸡摸狗的活吗?呜……”
      碧儿听得心疼,厉声责问屠夫:“我问你,你说这钱是他从你柜中偷的,可有证据?别无佐证旁人对吗?”屠夫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碧儿得意地责问:“既然肉铺前围着一大堆人,他从你的柜中偷走十吊钱,除了你自己却别无一人看见。你这谎话说得圆吗?”
      屠夫张口结舌:“这……”
      碧儿胸有成竹地转头环视一下人群,看到展昭和金虔两人,笑了笑说:“开封府的两位官爷,事情既然已经明了,为什么还不把这个行凶杀人的屠夫抓入大牢,关他几个月,长长脑子?”
      展昭和金虔皆是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才是该管这事的人,钻入人群里圈,就要捉屠夫。
      “慢着!”一旁冷眼旁观的吴铭誓沉声底喝,把糖葫芦棍拿在手中,敲了敲碧儿的额头,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小声说道:“这事可没这么简单,该长长脑的,说不定会是你哦。”
      “大人?”碧儿揉了揉额头,发出疑惑的轻声询问。
      “嘘——要叫公子,明白么。”吴铭誓牵起嘴角,又转身对众人说道:“这十吊铜钱究竟是谁的,场中恐怕只有三个人心里清楚。除了当事的你和他,另一个就是在下。”
      屠夫的眼中放射出希望的光芒,放下尖刀,就要给吴铭誓跪下,吴铭誓连忙把他扶起:“敢请这位公子主持个公道?”
      展昭也是一脸疑惑,定定地看着这几个人,金虔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吴铭誓,抓耳挠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铭誓拿着糖葫芦棍,指着瘦小男人问:“你说拿这十吊钱去药铺给老母抓药?既然是抓药,城西涌金门外就有全城最大的药房,你为何跑到城南来了?”
      瘦小男人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涌金门外?”
      吴铭誓绕着瘦小男人走了一圈,最后蹲下来,用小棍指了指男子的鞋,道:“这两天有三百浚湖兵在浚疏西湖,涌金门外早已淤泥满街了。而这几天晴而无雨,你若去过涌金门,或不是从那儿来,何来这满脚的西湖淤泥?”
      “哦~~~”众人皆是恍然大悟状。
      瘦小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脚,支吾道:“这……我是从那儿来,因为涌金门药铺缺了一味药,我才到这来的。谁不知道这儿有三家药铺?”
      吴铭誓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唉,好好好,就算你所说确实属真。不过——你刚才说你有肺痨?”
      瘦小男人一听这话,猛地捋起上衣,露出胸腹间根根肋骨:“看看我这瘦弱的身子,就该知道小的确有肺痨病呀。”
      展昭听到此,转身询问金虔:“金校尉?”
      “啊?展大人,有何吩咐?”金虔正在神游天外,猛然被人叫,尚未回过神来。
      展昭无奈地笑了笑,指指这个瘦小男人:“展某是问,依金校尉看来,此人是否患有肺痨?”
      “啊?哦。”金虔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转变为“神医状态”,眯着细眼,盯着瘦小男人,口中念念有词:“肺痨者,必是面黄肌瘦,气喘多痰,干不了体力活,行不了半里路。此人虽形容消瘦,却脸色红润。更何况,刚才众人都目睹此人与这位体格强他十倍的大汉这场追逐,脚力丝毫不落下风。一个肺痨患者不可能跑得那么快,那么远。所以,属下断定,此人并非肺痨病人。”鉴定完毕,便继续神游天外。
      周围众人这才发现,展大人和金校尉,不知何时也在此,但都好奇于这见不大不小的案子,到底是什么结果,也就都没像平时一样,涌上去见礼。
      吴铭誓则是略微惊诧地看了看金虔,又看了看展昭,并没说什么,用棍子戳了戳瘦小男人的胸腹:“病痨鬼,你还有什么话说?”
      瘦小男人两眼发虚,满头冒汗,眼珠“骨碌碌”直转,大概在想用什么话可以扳倒吴铭誓。
      吴铭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指着瘦小男人:“所以,说你是个常偷惯盗丝毫不为过!”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吵吵嚷嚷,也有几个还没反应过来,回味当中。
      瘦小男人也是愣了好久,突然呼天抢地:“冤枉啊!冤枉啊!”不过此时,已经没人相信他说的话了。
      吴铭誓却是一脸嫌恶地看着这个瘦小男人,无奈地想了想,说:“你要觉得冤枉了你,敢不敢将这十吊钱交在下一验?”
      此话一出,连搞清了真相,在一边自责的碧儿也不禁奇怪,古往今来,有验画的,有验古董的,官府也有验尸的,这钱要怎么验?
      “难不成钱上还会写主人的名字吗?”因为看到展昭二人,早就躲在一边的袁庭礼也探出头来,脱口说出自己的疑惑。
      “对,在下今天就是要把这钱主人的名字现出来。”吴铭誓把钱放在手上看了看,肯定地说,又抬头,目光穿透人群。然后,信步走到一个茶棚前,就连那个瘦小男人都忘了逃跑,跟在吴铭誓的后面。
      吴铭誓看了看民众,问道:“不知这茶棚主人是......”
      “小人便是。”一个中年男子像一个有幸被魔术师选中表演的观众一样,满脸自豪地站出来。
      吴铭誓拿起茶壶,揭开盖子,问:“小哥,买你一壶茶以检验可好?”
      卖水郎兴致勃勃地说:“何用买?小的分文不要,送您就是了。”
      吴铭誓道了声“多谢”,一手颠着钱,一手拎着茶壶,站在瘦小男子面前,把钱又拍到男子手上:“你把这十吊钱投入这茶水之中,就会有此钱主人的名字浮出水面。你敢可不敢?”
      瘦小男人看看茶壶,又看看手里的钱,有些犯难迟迟未敢投下去。
      屠夫对此时这个瘦小男人是又气又恨,一把夺下瘦小男人手上的钱:"这铜钱真是你的怕个鸟呀!"说着将钱扔到了茶壶里。
      围观者呼啦一下围向吴铭誓的手,只可惜壶口太小,谁也没看到什么,一个个头上都被磕出大包。瘦小男人忍不住一把夺过茶壶,把脸贴在壶口上,铜钱沉入水底水面复于平静。瘦小男人跳起来,得意地叫着:“没有!水里没名字,什么字也没有!”
      人们都很惊讶,一致望向吴铭誓,只见吴铭誓并未感到任何意料,从瘦小男人手里接过茶壶,向里一望,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不错,水面上的确没有什么名字。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吴铭誓笑着把茶壶放到桌子上,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道:“可这水面上却漂浮着一层油花。不是你从肉铺里偷的这铜钱从哪里沾来了油脂?!你自刚才就言语闪烁,油嘴滑舌,现在可还有什么话说?”
      大家一看,水面上果然漂浮着点点油花。瘦小男人面色顿变。屠夫伸出一双油腻腻的大手看了看恍然大悟:“哈!这位公子真是高人啊!”
      屠夫喜滋滋地接过卖水郎交还给他的铜钱,双手合十,对吴铭誓不停地鞠躬道谢,围观者也一片叫好声。
      瘦小男人见势不妙,拔腿想溜,碧儿立刻眼疾手快,把他抓住,五花大绑。围观者喊着:“送官,把他送官!”
      吴铭誓走到展昭两人身前,拱手道:“那就有劳两位官人了。”
      百姓们这才发现,汴梁大众偶像+跟班已经被他们无视很久了,连忙抱拳见礼。
      这时,袁庭礼也不得不钻出来打招呼:“展大人,金校尉。”
      嗯?
      吴铭誓这才仔细看着这两人,一人腰杆挺得笔直,眼中透着对吴铭誓的敬佩,而另一人垂着脑袋,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只是......这鼠背熊腰,贼眉鼠眼的样子......怎么有点眼熟?
      “袁统领为何在此?”展昭疑惑地朗声问道。
      “咳,这个......”
      “袁庭礼,你们认识?”吴铭誓用扇子指指展昭和金虔,把袁庭礼到嘴边的话打回肚子里。
      袁庭礼一脸介绍古董宝贝的模样:“这位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大人,这位是开封府从六品校尉金校尉。”
      “久仰,久仰。”吴铭誓现学现卖,拱手动作做得有模有样。
      展大人?就是那个御猫?
      吴铭誓眯着眼看了看,心想:难怪那帮宫女皇妃,没事老在那说什么猫不猫的。我还在奇怪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猫呢,原来说的是这个南侠啊。看看人家长的这个模样,再想想宫里那些胭脂俗粉,还真是“但使开封御猫在,六宫粉黛无颜色”。
      不过......金校尉?
      再次望向那人,却发现那人也在看着我,于是毫不客气地与他大眼瞪小眼。
      “不知这是?”展昭温文尔雅地又问。
      “这是......”眼看袁庭礼“天师”二字就要脱口而出,吴铭誓立刻向前一步,把碧儿拉过来:“敝姓吴,这是我家婢女碧儿。”
      “吴兄,碧儿姑娘。”展昭微微点头,算是见过。
      “展大人,奴家有礼。”
      啊哈?这是碧儿?这也太太太太......太惊秫了吧。
      吴铭誓看着大家闺秀模样的碧儿,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再看看展昭一身正气的样子,实在是很想做一个抚额的动作来应景。
      果然,美男当前,腐女也会变纯洁啊。看看这汴梁城朴素的民风,展南侠,您老人家那是绝对的首功啊。

      吴铭誓还在暗暗吐槽,不防一个瘦小的身影扑到身上,正是那个一直望着他的金校尉。
      “果然是你个无名氏,咱想死你了。”金虔此话一喊,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然后一阵阵冷气绕在众人身边,缠缠绵绵暧昧不明莺莺燕燕......誓不把你冻成冰棍死不休,冷气的中心,穿过金虔,直达吴铭誓。
      金虔敏锐地察觉到了冷气的来源,身体一哆嗦,麻利地从吴铭誓身上爬下来,在展昭身边站定,满脸赔笑地看着展昭,但眼神还在时不时瞄着吴铭誓。
      展昭看着金虔这般模样,明眸黯淡,俊脸微垂,背着光,看不清表情。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脸色恢复温文儒雅,把金虔拉到身后,对吴铭誓展颜一笑:“展某管教属下无方,多有得罪,请多海涵。”“属下”俩字说的尤为清晰。
      “无妨无妨。”吴铭誓依旧在冷冻状态中,条件反射地回礼。
      “展、展大人?”金虔心惊,这猫儿不会又病了吧,还是中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可是看这冷气发的,啧啧,比平时可还浑厚了几分。回去一定要到公孙竹子那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医书上有写这种症状的。
      “你是......票票?”吴铭誓终于解冻,也是一脸惊喜地看着金虔,但也没有忽视了金虔一不小心透露了令他纠结至今的名字,也报上了金虔的外号。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吴铭誓和金虔眉目传情正热烈,展昭却突然插到俩人中间:“吴兄,展某要和金校尉一起,把这个小贼带回开封府,先行告退。”
      还不待吴铭誓说什么,展昭就拉着金虔的后脖领,拽着捆了瘦小男人的绳子,运用轻功,一眨眼就不见了。
      吴铭誓看着展昭等人远去,若有所思,手中折扇“刷”地一展,又“啪”地收起(某银:简而言之就是耍酷),随即变出一张严肃脸,背对着袁庭礼:“开封府精英云集,所以,袁将军可以回宫复命了。”
      意思就是说,姓袁的,老子要在这呆一阵子了,你跟着嘛用没有,该干嘛干嘛去吧。
      “属下遵命。”虽然这番话袁庭礼并未参悟透彻,但“袁将军可以回宫复命”还是听得懂的,立刻像听了大赦令一般,浑身散发着劫后余生(友情翻译:就是老子终于挺过来了)的喜悦。又生怕吴铭誓反悔,立马拍屁股走人了。
      吴铭誓用扇子敲着下巴,自言自语:“真是的,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外星人,闪那么快干什么,起码表表忠心再走也不迟啊。诶,太伤人心了。你说是不,碧儿?”
      “......”
      “喂,碧儿?”许久没有回应,吴铭誓这才发现碧儿有点不大对劲。
      只见她两眼微红,嘴角似乎还闪着光(某银注:口水),双手抚在胸前,做西子捧心状,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看得吴铭誓脸色发白,这孩子已经这样多久了?不是出事了吧,难道是......五感尽失神经错乱?
      吴铭誓颤巍巍地伸出扇子,轻轻碰了一下碧儿,她却像触电了一样跳起来,激动地抓住吴铭誓的手,双眼脉脉含情,颤着声吐出四个字:“太唯美了。”
      诶?
      吴铭誓连忙把手挣脱出来,按住她的双肩猛摇:“喂喂喂,你没事吧。”
      碧儿却毫无反应,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吴铭誓用扇子挠了挠后脑勺,不由纳闷。这个方向不就是刚才那个猫儿和票票离开的方向吗?难道就因为南侠走过,还开了花不成?我怎么没看到?
      碧儿又抓住了吴铭誓的手,激动地问:“觉不觉得他们两个很配?”
      “谁?”吴铭誓还是纳闷。
      “就是展大人和金校尉啊。”碧儿一脸想当然。
      “噗.......咳咳咳。”吴铭誓呛了一口口水,连忙用扇子遮住脸。
      “难道不对吗?你看金校尉扑到你身上的时候,展大人一脸的伤心样。再看看一向温文尔雅的南侠,怎么会如此唐突,要带着金校尉提前离开,一定是把你当成第三者了。”
      吴铭誓转眼一想,点点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很配吗?好像的确是呢。很好,很好,呵呵......这个“第三者”我当定了。^ˇ^
      “碧儿。”吴铭誓突然一脸愧疚的说,“袁将军有自己的事回宫了。所以......我们主仆俩,可能要给开封府添麻烦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集市摊头巧断案 偶遇票票见南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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