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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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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飘浮的云,白得有些透明,衬在浅蓝浅蓝的天空中,散出一种干净的味道。周围种植着的花香味,一阵一阵地传入鼻腔,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熏然。
若言一个人坐在草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树,神色宁祥,出神地翻看着一本词集。她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即使远远地就听到了有人跑过来的声音,即使感觉到那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了,她也只是淡淡一笑,伸手翻了页书,无意问道,“月弥你今天不午睡吗?”
“……”身边没有半丝回应,连呼吸都是静悄悄的,唯一可感觉到的,就是那股炙热的视线。若言牵了牵嘴角,有些兴味,那只可爱乖巧的小白兔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许久,还是南宫月弥打破了这份沉静,声音依旧是柔和的,“若言,我一直想不好该怎么说,甚至该不该说……可是,我总觉得有这个必要。”
“哦?”若言挑高了眉,总算把在书上的视线移到月弥身上,似笑非笑,“你说好了,会让你忍不住想要提的事情,我也相当地感兴趣。”
“……你今天没来吃早餐。”肯定的语气。
就这个?不,他真正想说的,应该是另一件事吧。若言面不改色,只笑眯眯地睨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是啊。”
月弥眨了眨眼,用更加确定的语气说道,“在午餐的时候,你一直在偷偷注意着哥,还望了他好几眼。”
若言学他的样子也眨眼笑了笑,“这个啊……”
“可是你不喜欢他。”月弥很快地迸出这句话,百分之百的语气。
若言一愣,脸上笑意更深,“月弥,你一直在注意我?”
小白兔难得一见地皱了下眉,又很快舒缓,轻轻说了句,“若言,你不要扯开话题。”顿了顿,看到若言还是不为所动地挂着那张笑容的假面,他低低吐了口气,“我只是想说,希望你不要打破现在的平衡。哥他喜欢你,谁都看得出来,你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地拒他于千里之外,可以跟以前一样对他露出客套的笑容,甚至,你可以忽视他。但是,请你不要像今天一样,你的任何一个举动,任何一个眼神,都有可能让他的心蠢蠢欲动。”
若言把书一合,缓缓撇开了眼,“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若言,你不喜欢他!”月弥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而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的焦急,还是平静如水,“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做多余的事,虽然我看不出来你到底是在想什么,但是,你绝对不是因为想和哥在一起才会出现今天的反常,不是吗?”
“连你都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若言若有所思地笑了出来,转头见到月弥还是目不转睛地盯住自己,又忍不住叹气,“唉,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并没有想要做什么的意思,你想太多了,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出现。”
“真的?”小白兔满脸怀疑的眼神。
若言看着他的表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脑袋往后一靠,神色轻盈,“虽然以前就这么觉得,可是月弥,你比我想像中还会护着你哥,难道你从来没有忌妒过吗?有他存在的话,你可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坐到南宫家家主的位置的哦。”
啊,又扯开话题了,月弥鼓了鼓嘴,每次说话一不顺心,眼前这人就会东扯西扯的,不过已经得到了她的保证,还是随她去了,“哥他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
哦,和越倾说过的话很相似啊,若言懒懒地勾出一个笑,对着转过来看她的小白兔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月弥偏棕色的淡淡发丝在风中柔软地飘散着,青涩的嗓音从喉中传了出来,“哥他那种性格的人,天生就该在万万人之上,他光光只是站在一边,就可以聚集众人的视线,由他来统领南宫家,那是再适合不过的事。”
“你还真是没野心啊。”
“是啊,我是没野心。”月弥可爱地笑着,还露出一颗小虎牙,“如果某些野心的存在只会坏事的话,那还是没有比较好。而且,我这么爱睡,真做了家主的话,那也是一个大问题啊。我只要在有必要的时候帮哥一下,锦上添花不适合我,还是雪中送炭比较好。”
这样啊,若言闭上眼,嘴角的笑容很是真切,“月弥,这还是你第一次说话这么坦诚呢!”
“……如果把我的想法弄得一清二楚的话,”月弥一顿,轻轻地,漫不经心道,“那么父亲,可能会犹豫……只要我安份一点,南宫家的纷争就可以少一些,那又有什么不好……”
“……也是。”
凉风一阵一阵扑面而来,周边的细草都响起了“唰唰”声,渐渐的,似乎飘浮着的薄云都被吹散了,斜斜的阳光疏密有致地洒了下来。若言抬头一看,收起了手中的书,缓缓地站起,“天阳都出来了,我先回房了。”
“若言。”月弥歪着脑袋,出声打断了她的脚步,很天真无邪的表情,“如果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呃,那么明显?若言心里一怔,马上云淡风清地笑出来,可能,是表现得明显了点吧,“你只要像以前一样就是帮我很大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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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眼前的梦想,伸手可及。自己,的确有点儿急躁了,一点都不像以往的作风。若言无意识地往前走,低低叹了口气,脑中不自主地想起昨晚——
“舟降,你们想得到的法子也不外乎是蛊虫,血契之类的,再厉害点,最多也不过是控魂术。”若言脸上的笑容虚假得有些嘲讽,周身散出的气息也冰得彻骨,“如果真是豁出一切代价也要把我带回去的话,说不定就斩断我的四肢,只要脑袋还能使就……”
“属下不敢。”三人满脸恍恐,齐齐跪下。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若言冷冷哼了一声,“你们敢来这儿,难不成没有一定的觉悟?不会就打算靠个几句话就能说服我?”
“……”紧张到似乎再多说一句就会绷断的气氛,连大气都不敢呼个一口,三人冷汗直下,阁主不愧为阁主,还没等他们动手,就已占尽先机。
若言垂下眼睫,沉默了会儿,平平亘亘道,“你们也不用这样,我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现在想来,是自己以前太失败,心高气傲,毫不懂得‘收敛’二字,弄得你们对我过份崇拜,也过份依赖……所以,如今我离去之事,才会这样麻烦。”
“阁主……”
“唉,我都说了不要叫我阁主,真是头疼。”若言低头抚额,不停地揉着太阳穴,“现在我们要谈的是另一件事,就是我刚刚提议的。”若言停下了手,抬头一看,见眼前三人听了她这句话,脸色又开始发菜,她忍不住坏心眼地笑了出来,“我说过,虽说这是我的提议,但你们可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哦,快点决定吧,到底看哪个人比较顺眼,可以接受他为天机阁下任阁主……在我看来,其实舟降你不错的。”
“阁主,属下并没有当领袖的才能。”舟降在思索良久之后,拱手低声说话,“不过,属下同意阁主的提议。”话音刚落,另外两人明显一震,都低垂着肩不发一语。若言来回瞄了好几眼,确认他们并未使诈之后,微微弯起了唇,“那你们两个呢?”
青霜抬眼望着若言,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说话,语气是夹杂着无奈的挫败,“阁主不是说了吗,我们并没有选择的机会,那么阁主还想听什么呢?”
“并不是全然没有选择的机会,我说过你们还是可以自行选出下任阁主的。”
“南宫拓。”一直不作声响站在一旁的盈辉抬头说话,语句缓慢,字字清晰,“南宫世家的南宫拓。如果真要选的话,那我选他。”
“选他?”若言一愣,皱起了眉,“青霜,舟降,你们也决定选他不成?”
“……南宫拓,的确不错。”
听了舟降的低叹,青霜也稍稍想了下,“阁主,当今武林其实有些没落,否则当年魔狱门也不会入侵。当然,属下想说的是,在武林中能与阁主相提并论,或是稍逊一筹的人数量不多。有些人即使武功高强,聪惠敏捷,可却又太过不知变通,对这些人,天机阁并不需要,阁主也应该知道。老一辈中,出色的人少,那些不错的也都有了自己的门派,属下自然只能物色那些年青的。与阁主差不多年岁的,属下看中两人,一是越家的越倾,而这人阁主一定不同意。”讲到这里,青霜偷瞥了眼若言,见她没有反驳的意思才继续道,“剩下的那个就是南宫拓了,属下并不反对舟降和盈辉的意见。”
“可是,”若言看着他们三人,脸色迟疑,“南宫家在武林中的势力已相当的大了,甚至陌缘老人也是出自南宫家。如果再让江湖中人知道,天机阁阁主天机老人也是南宫家的人,有些均衡怕是会被打破。”
“阁主说过给我们选择的权利,难道现在想收回吗?”
若言眯了眯眼,不悦道,“我只是在分析情况,诉说事实。”
舟降往前一步,“阁主,既然您让我们选,我们自然会选择最适合天机阁的人。我们在这里保证,定会说服剩下的十五人。那么,其他的事就要请阁主忙一忙了。”
“呵,”若言笑出了声,满眼讥讽,“我以前的属下还真是个个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罢了,你们说的我同意,给我三天时间就行。”
今天,就是第一天……若言手上捧着那本词集,闷着头走路,嘴角泛起了苦笑,要让南宫拓他答应掌管天机阁并非难事,可是,为了不打破武林中的势力平衡,他必须和南宫家一刀两断,这一点,就有点麻烦了。若言叹了叹气,抬头一看,自己走的根本不是回去的路,好像,是朝越倾住的那边的方向……唉,无意识下的行为就是诚实!
“若言?”继续往前走果然听到了越倾的声音,若言应声一笑,走进了屋子。
“若言你怎么来了?”之前看到还以为弄错了,原来真是她,越倾浅浅一笑,“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啊,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事,”若言可怜兮兮的表情,软趴趴地躺在靠椅上,“越倾,我今天用午膳时是不是很失常啊?”
“……”正在倒茶的手一顿,越倾笑了笑,继续把茶倒完,递给若言,“很失常倒还不至于,只是稍稍有点反常,怎么了,问我这个?”
“你不用打混混啦,我自己心里有数。”若言一口就喝完了茶,伸手把杯子递了出去,越倾眼含笑意,又给她倒上一杯,“我知道你肯定都看到了,我今天瞧了南宫拓好几眼。”
越倾看着她嘟起来的红彤彤的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徐步走到她旁边,摸了摸她的发丝,“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这样就会吃醋。”
“你明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若言一把拉住越倾摸在她头上的手,抬头望着他,“你应该猜到点什么了吧?凭感觉我就可以知道,你肯定猜到了点什么。”
“是啊。”越倾很坦白地承认,任她抓着自己的手,声音并不大,“我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了多少,可是,你在烦恼些什么,我还是很清楚的。”
“你都知道?”若言惊异地出声,“你怎么会知道?”
“昨天晚上我就在你们附近。”看着若言越睁越大的眼睛,他轻笑出声,“每天晚上我都是等你睡着了才会去睡的,昨晚,自然也不例外。”
每晚?等她睡着?脑中的思路瞬间空白,“你每晚都在我附近?”
“……”
空白的思绪很快回路,若言把头仰得老高,目光纠结难缠,似笑非笑,“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关心你,担心你,可是,你即使有了心事也不会跟我说。”越倾的嘴角有丝苦涩,俯着身,清爽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发丝轻轻地摩擦在手上,润滑细腻,“若言,我不喜欢看你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的样子,可是,我也尊重你的想法。你如果不希望我知道,我就会一直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我也必须了解你的情况,这样才能保护你。”
“既然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为什么又要说出来?”
“因为你来找我了。”越倾的目光紧追不放,稳重柔和,“你来找我就表示你有这个倾向,我当然要趁机推你一把了。”
“唉,”若言低了低头,又抬起来斜睨着他,“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怎么看?”
越倾的目光更加柔和,就在她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淡淡道,“若言,除非你用药物之类的强硬手段,否则你做不了这事。”
“哦?”
“难道你想要说服他离开南宫家而去接掌天机阁?怎么说?说什么?”越倾平静地反驳,注意力都放在若言脸上的表情,“若是其他人你还有可能,但是,这个人是南宫拓。”
稍稍顿了下,一字一句,“而南宫拓他喜欢你,即使他答应了,你也不会觉得成功,更多的感觉会是愧疚。你会觉得,自己利用了他的感情,而我,不希望你这样。”
“……”沉默地想了一下,若言闭眼轻答,“可能吧,也许的确会这样。可是,这是我可以为天机阁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希望……”
“我帮你。”越倾笑着打断了她,“你做不来,我来做。既然是你的希望,我就一定会满足,所以,你不用担心了。”
“你?”脸上有片刻的怔愣,若言豁然睁开眼,“你来?可是你要怎么跟他说?”
“放心。”越倾笑得如沐春风,“我一定可以说服他,不用你多想什么。你只要吃饱了睡,睡饱了玩就可以了。”
若言听后抬了抬眉,坐直了身,盯住他看了好一会儿,“噗”地笑了一声,“可以啊。懒懒地做个闲人是我最擅长的,既然事情都不用我担心了,那我自然就会去好好休息。”
“那好,事情就交给我,你现在就可以回去睡一会儿了。”越倾将她散在额前的发丝理了理,站了起身,带些心疼地望着她,“你昨晚基本上都没怎么睡,现在去睡一会儿也是应该的。”
“那倒也是。”若言点头,抬眼回望他,“可你怎么知道?那你不也是一晚没睡?”
“啊?”越倾一怔,面色尴尬,“我没关系的,在外头的时候我经常有一觉没一觉的,三天不睡也没事的。”
“哦——”若言故意拖长了尾音,嘴角的笑容隐隐约约,目光没有丝毫的避讳,直把越倾盯的撇过了脑袋,她又开口说话,“休息一下也好,就在你床上睡一会儿好了。”
高大修长的身躯瞬间僵硬,一抹可疑的红色出现在越倾耳根,说话的声音艰难无比,“你说,睡在……我床上?”
“是啊,我很累了嘛,又不想多走路,而且这儿的味道很好闻。”
“味道,好闻?”脸色也开始转红,越倾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想歪,低声道,“你还是回房休息的好。”
“为什么?”若言无辜地眨巴着纯净的双眼,上下来回打量了越倾好几圈,贼贼的笑容浮现嘴角,“越倾,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啊?脸都红了哦。”
身躯又是一僵,越倾挫败地重重叹气,“你想睡就睡好了。”
“哦。”得到了允许,若言二话不说地就爬上了床,自己的确是有些困了,嘴角泛起甜甜的笑容,神情满足地闭上眼,“越倾,你和我聊会儿天吧,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也喜欢和你讲话,随便什么说点儿给我听听。”
“随便?”微微皱了下眉,为难地说道,“可我不擅长这个。”
“这样啊,”若言噘了噘嘴,没办法,“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会喜欢我?老实说,我从来不觉自己哪一点好,做饭我不会,女红我不会,人又聪明过了头……了尘他们以前就说过我,像我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娶了哪个就倒霉。”
“我没想过啊。”越倾慢慢露出笑容,宠溺得像要把人给化了,温和得让人觉得晕乎乎的,就好像碧山环绕中的一痕绿波,心神辽荡,宁静幽林里的一阵暖风,洗刷苍穹,可惜若言闭着眼没有看到,“可能是我眼光太差了。”
“哦?”危险的声调,眼皮子动了动,“那还真是为难你了。”
“这倒没什么为难的,喜欢都喜欢上了,就不会觉得为难了。”越倾笑得很开心,声线清清的,“放心,我这人眼光差得还蛮特别的,就只喜欢你这一种,其他的我还都不要,你这辈子只能跟着我了。”
眼皮子跳啊跳的,半天哼不出什么,若言嘴角微微抽搐,“彼此彼此。”
宁致祥和的环境,白色的窗帘被微微吹动,越倾温柔地拿出怀中的笛子,轻声道,“若言,要不要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听?”在得到了对方的点头同意之后,他很纯粹地一笑,举起笛子放在唇边,一首悠扬动人的乐曲缓缓逸出。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
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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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言睡醒的时候,已快到晚膳时间,她起床跟越倾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的确算得上是江湖一绝啊,越倾的笛声,那种程度的声乐,怪不得千金难买。若言淡淡勾起唇角,回味不已,亏那首曲子的作用,让自己睡了个好觉啊。她徐步往前走,边走边想,却在看到那个在她门口来回踱步的人时惊诧地怔住。
南宫拓身着乳白长衫,上面锈有银丝脉落的花纹,乌黑的长发连个简单的发髻都没梳起,任其在风中飞扬。脸庞的颜色比上次见面时又苍白了几许,他一直在若言门前来回走着,在抬头看到他要等的人时也是一怔,身体都似乎僵硬了些,勉强地笑了一笑,“你来了。”
若言的怔愣只是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
若言撇了撇眉,径直经过他就去开了门,见他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看着自己,低低一叹,“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再说,你应该等我很久了。”
“我刚刚站着的时候,一直都在想要不要还是别等了,反正等到了也没用……”南宫拓随她走进屋内,神色复杂而苍凉,“即使是现在我也这么想。”
“说吧。”若言自顾自坐下,恍若未闻,“你找我有什么事?还是说没事就过来看看我?”
“……有事。”
若言瞄了他一眼,承受不起那种目光就又下垂了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情绪遮得严严实实,她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等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拓望了她好一会儿,见此反应后神情更为苦涩,“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顿了顿,继续道,“我是不是绝对不可能了?”
他的声音并不响,甚至有些轻,可在这个过份沉默的屋子里,却足以当作雷鸣。若言一直都静静坐着,即使如此还是可感到她的身形停滞了一瞬,抬头后的神情波澜不惊,“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是的,不可能。”
呵,真是坚决的态度!南宫拓忍不住想笑,可却发现难度太高,“那你今日为什么偷看了我好几眼?”
果然,“南宫拓,你明知道我看你的原因最没可能就是那个,却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为什么?因为自己太过执迷不悟,太过不肯死心,更或者,只是为自己来看你找一个借口?想听你清清楚楚地说出“不可能”三个字,想要一干二净地断了自己的妄想,可是,放弃或许还有可能,至于忘记却艰难到无法想像……所有的种种,所有的情绪,最后只剩下一个可称为悲愤的笑容,昙花一现,转身出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