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浮生繁华篇——优昙婆罗（5）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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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者你……唉。”接住一缕佛皇化光落跑的余辉，光世红着脸摇头叹息，虽是羞的不知所措，但咀嚼着佛皇的话，心中浮现着谁谁的身影一晃而逝，竟有一股温暖在胸，哄得人窃然欣喜，抬起头，望着鹿苑的方向，轻揖一礼，无声道了句“再会。”
回去收拾了碗筷，光世便急急往膳房回转，带着与离开那里时有些不同的奇妙心思，暖滋滋的有些让人吃不消，哄的光世颠颠的直想快些回去见着招提，分些温暖过去。
回转个弯，光世便见那人闭目打坐在膳房门前的石阶上，沉静如水的面孔上略带一丝肃穆凝重，似是入定进何种禅机的思索之中，听见脚步传来，方抬起眼来看向光世的方向，脸上绽开如秋日暖阳般的笑容。
“招提，久等了。”光世笑着蹭过去，脸上红扑扑的，看在招提眼里很是好看。
“不曾。”招提起身，接过光世手中空空如野的锅碗，回转到屋内，舀了一瓢清水涮洗了起来，回头瞥见光世空着手像只小动物一样亦步亦趋的跟过来，蹭到他身边什么也不干只光乐呵呵的看着他，不禁也被感染的宛尔一笑，“莫不是殿主的贵客捎来什么好事儿，怎得让你如此开心？”
“莫提我那贵客了，匆匆而来，匆匆又走，如风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徒留挂想，”光世想起佛皇那万年不变的温和笑颜却不知在下一秒会道出几口点心啊点心，不禁摇头叹息无声抱怨。不过那人……也并非没有好到让人应接不暇的道理，光世抬眼看着正把锅碗回归原位的招提，脸上的笑意竟烫的忍也忍不住，似是直想离这人更近些，“其实……也不是没有好事儿……”
“嗯？什么好事儿？殿主可愿与我说上一说？”招提看着面前这喜行于色的小殿主，脸上的红润似初秋方熟的苹果般，令人好生想伸手过去掐上一把水儿。想着也便做了，待招提定睛回神，自己的双手已经捏住光世暖乎乎脸颊的开始揉圆搓扁。
“啊啊我佛慈悲……损友放手啊放手！”光世面红耳赤的伸手握住招提正在自己脸上肆无忌惮的双手，似是想挣开，又似更近一点把招提的手贴在脸上，待终是舍得把他的双手掰了下来死死握在掌中，才耸着鼻子对他哼了声，“切，招提损友恶劣至致，今日无好事！殿主罚你承担全部晾衣之责！全部！”
“哈，招提荣幸之致。”温然冲面前这孩子笑上一笑，便就着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回转山腰水瀑的方向走去。
和来时一样，那人的手贴在掌中，暖的很是舒服。招提回头看看乖乖被自己牵在手里还在尤自开心的小殿主，又低头看了看相互交叠着的两只手，无声的轻叹，好似无可奈何的自心叱责，却又似给了个安心点的借口好能握着他更紧。
能惜处，必惜之。
不是不知若毫不设限，必有何种始料未及却似根深蒂的注定，随心之欲，得寸进尺甚至肆虐而灾；若可设限，实则自见他那日起，自渡他那日起，便早已失了先机。不舍，不愿。终……是因果劫数，可此时当下，又怎肯放手半分半毫。
“若遇了心中那朵有缘有情的优昙婆罗，娶了吧。”
不禁想起那总是寻他开心的佛者临走之言，知言中多是玩笑逗弄，可此时当下，光世只觉坦若自然……佛言不欺本心，坦承而对。若真如此，便是……你了吧。
各怀心思，相行无多言谈，亦无需多谈。欲见紧握的双手，任暖出汗湿，也不愿在此时放手歇上一歇。
……
云鼓雷峰的果蔬园子位于山腰水瀑和庄严殿之间更接近后山的一个角落深处，往日里本也只安排了些许小僧在周围看顾。雷峰本是清静之地，佛气沛然，本无喧嚣声色之气，那园子中自也是一派宁然，少有虫兽侵袭。久而久之，除却瓜熟蒂落时，也便少有人来光顾。
这园子内里有个略显荒废的矮木屋，原本是值班守夜的僧人栖身之所，如今却因久经不用又无人修补，风吹雨淋下已有些飘摇欲坠。木屋周遭有几棵柿子树，边上有片还算宽敞的空地，后来便成了招提和光世时常晾衣服的地方。
自山腰水瀑和果蔬园子之间来往了几遭，两个人费了些气力将木盆搬到了空地边上，当招提在树上拉些麻绳准备开始晌衣服时，天色已几近黄昏，流云暗涌，已模糊了阳光的形状，不一会便暗了很多。
“嗯？”招提看了看天，心道晚上莫要下起雨来才好。
招提加紧手中的动作，自盆里拿出洗好的衣服，展开，再摊晾在麻绳上；转过头，却发现光世却未若之前那样与自己一起劳作，而是不明原因的钻在林子边的药草丛里，猫着腰刨来挖去，似是寻找着什么，模样很是认真。
呵，还真是言出必行的惩罚。招提摇头微笑，也不去管他，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只是偶尔看向那不知又打什么主意的殿主一眼，始终将他锁定在眼线之中，似是怕他不小心被猫叼去吃了一般。
待光世用衣摆兜回一小捧不知是何玩艺的种籽儿时，招提的劳作已完成了大半。
招提见他过来便温然一笑，谁知那没正形的殿主冲他笑着翻了个白眼，便竟自坐在矮屋的木阶上，扯着些麻蒲靡子开始捣鼓怀中那些指甲盖大小的种籽儿。
“殿主啊殿主，为师独自晾衣，你怎忍心帮都不帮，还偷懒玩耍？”招提苦状叹息，脸上的笑意未减分毫，手上的活儿却更加紧了几分。
光世捏着刚编好的一缕草条，仰起脸来，冲他呵呵一笑，“忍心^o^”
……= =。
“殿主果然雷厉风行。”见光世仍一副事不关己的嘻哈样子，招提知他又在跟自己摆邪，加紧动作将手中仅剩的几件衣服挂上绳子，再将木盆中余剩的积水倒于树下滋润，便走到仍是专注串种籽儿的光世身边，挨近坐下，就着湿漉漉的双手冷不防滑进他劲间，搔他细痒，“招提认罚，殿主与我暖一下手可好？”
“啊呀哈哈……招提放手！你明知我怕痒哈哈！”光世被冰的猛激了一身鸡皮疙瘩，缩着脖子就要窜走，无奈被按在招提的臂弯之中，失了先机也顾忌怀中的草籽儿怕滚的不知去向，只得被困在招提怀里像条活鱼一般扭动着左躲右闪，笑的快岔了气儿，只得大呼求饶，“哈哈，吾师慈悲，饶我一命哈哈！>/////<”
“哈，殿主赞谬了^ ^”招提停下那让光世前仰后偈的恶劣行径，拿出早已干暖的手，见怀中尤自笑个不停的家伙红扑扑的脸颊，忍不住捏上一把，就着他笑到歪倒自己怀中之姿不动声色的悄悄环住，习惯性的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拍抚。
“哼，真真损友！占不得半点便宜！”光世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仰头冲招提吐了吐舌头，也毫无坐起身来的意思，干脆往招提怀里更近的拱了一拱，继续用蒲草丝串那些种籽儿。
“草珠子？”
“呵正是。”光世粗粗量了一下已穿成一串的草珠子，“嗯，应该差不多罗。吾友招提，伸出手来。”
“嗯，这是……”招提见光世将手中的珠串环上自己的手腕，心中便也料得了八分，笑意便愈暖愈深。
怀中之人将珠子仔细的系好，袭身上前张嘴用牙咬住那软韧的蒲丝，一用力，便只余了一圈着色朴素却泛着几丝沉淀的念珠留在招提腕上，草珠子尚未熟透的涩苦之气混着光世呵出的温热齿香，着于招提肤上，很是奇妙的触感。
“多谢殿主大礼。”招提抬起手腕认真的观摩，伸出手指轻轻的抚触，满心柔软下饱含着不知多少欣然感怀。
“啧，别乱动，还未完成。”光世拉过招提的手，轻催神鱼本能内里自天河处带出的凛冽寒气，指尖翻转间，将这抹泛着冰蓝的功体轻轻撒在那念珠儿上，薄薄的附了一层，晶凌闪烁，再悄然散去，“大功告成。这样就算成年累月，这念珠也不会受损半分；不过招提损友，你可也苦了，莫嫌它丑，因你从此想脱都脱不掉它罗XD。”
“呵，招提惶恐。这莫不就是那传说中的紧箍咒？”招提低头见那孩子乐的屁颠屁颠的样子，心里直叹，还好没有尾巴，若有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若你有能自比斗战圣佛，我也不防勉为其难做你的旃檀功德佛。泼猴儿，还不快快叫师父。”光世得意忘形的爬起来，小报复似的轻轻撕扯着招提的脸，一边开心撕扯一边叽咕，“老是殿主殿主的听着也疲了，换个称谓来哉，招提快叫……”
招提笑着任他在怀中折腾，轻轻开口，便只一声轻柔的，“光世……”
光世刹那间顿住全数动作，身体微僵在在那里，片刻间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起来，似有什么红热的力量化成烫人的水专往脸上涌，瞬间一张小脸像是被熨过一样，原本还在撕扯把玩着的双手轻轻动动，倒像是抚摸了一下，于是再摸一下，“那，那个……再叫一声。”
“光世，”印他入眼入心，那本属于他之地方似是更加柔软，却又与之前略有不同，像什么化了，便再也回不去原来的模样。捧过他的脸，亲一下，于是再亲一下，肉嫩嫩的，泛着那种还没有熟透的蔬果的气息，引人欲罢不能的想去亲嗅，“吾之，光世……”
“吾之招提。”光世红着脸凑过去，也学他那样，歪头轻轻在招提脸上印上一记，再歪过头，另一边再一下；然后垂着眼睛，有些犹豫的又亲了下招提漂亮的嘴唇，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来看他的眼，脸欲加红烫，承担不起的慌乱开心，干脆一头埋进他的颈窝儿里，哼哼叽叽，却搂的死紧。“缘君修道共禅行，招提，招提，修佛路上可愿与光世同行……”
招提轻叹一声，就着怀中孩子深埋于胸的姿态，将他扶站而起，贴近他已经红得发颤的耳尖，轻轻亲吮，娓娓而言，“今晚可能会下雨，你我留在此处守夜，可好？”
感觉到光世在怀中忙不迭的点头，知他与自己一样，不想就此分开，招提微微一笑，心中更添暖意；看了看天，云色暗沉，早已不见了多少光芒，而遥远处云鼓雷峰的大殿也开始陆续的点起了晚灯。
环着光世步入木屋当中，将羞的混身僵硬的孩子放置在早个把月前二人一起编好的草垫上，招提转身将桌上尚余的半支腊烛点好，再回头却见光世已脱了鞋子，盘腿坐于垫上，还不忘将先前从庄严殿偷带出来的一方小棉被盖在身上。
光世见招提回转身，便打开小被的一角，还拍拍垫子，有些害羞的抿着嘴笑笑，邀他过来坐于一处。
招提脱了鞋子靠着光世坐了过去，却连同棉被和人一起囫囵抱起放于自己怀中，未曾再有任何言语，也未曾再给他任何言语的机会，手捧那孩子的小脸过来，将唇齿贴合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上，深深的吸吮。
光世觉的有些细痒，牙齿隔着唇肉硬硬的硌住彼此的感觉并不舒坦，再轻轻厮摩了几下后，便捧住招提的双颊，扭动着想退开二人纠缠成一处的鼻息。
张口想唤声招提，未料唇齿开启间，招提的舌尖便顺水推舟一般探入他口中，在他口腔里轻轻的舔抚；光世闭目，追逐着招提的舌尖纠缠，似本能般吮吻辗转，又似是抵御它不要再搔他痒痒。只是那有些恼人的细痒，含回嘴里的味道竟有些不同，特殊的纯正甘甜加着某种隐忍着的不奈，似有种魔力竟让光世有些贪恋和不满，让他忍不住再伸舌去舔，更深的和他胶着在一处，任彼此的口唾气息来回的纠缠交换，醉人的令人恐慌。
口水很甜，光世想，不然怎会这般贪食，只想更多的偷他些回来吞吮；
口水像酒，光世想，不然怎会如此清晰的忆起儿时那头次被师兄灌醉时的陶然自在，鱼族恋酒，所以此时似开了戒尝了鲜，又怎肯再放开嘴里如酒般醉人的吃食。
点心很甜，招提想，甜了多少年在口，暖了多少年于胸，却在此时方知，若再沉浸一步，便只想含在嘴里护着尝着伴着；
点心还小，招提想，拉开他的外袍放在一边，手却停在了内里中衣的盘扣上，犹豫了一番，轻轻一叹，便不着迹痕的退开，只是将他拉抱的更近，隔着两层衣料，轻轻的上下抚触着点心背上那道深陷进去的脊线，感受着这具从小抱到大的身体在自己怀中轻轻的颤抖。
若是如此，便是情深了吧~
若是如此，算是娶了妻吧？
光世头脑发蒙的抱着招提胡思乱想着。
感觉被微微推离，恍恍然睁开眼，见招提一脸温柔的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方知，一吻终了……
“腾”的一下，光世顿觉现在的脸一定红涨得像憋死了的胖头鱼一样；卷了小被就滚进了草垫子里面，似是懊恼又是似开心的闷头哼叽，“熄灯熄灯熄灯，睡了睡了睡了！”
“好。”招提同样脸红红的，却更似欣然吹熄了灯，便依在那缩的像团蚕宝宝的光世身边躺下，揽他过来，轻，轻扯扯被子，道了一声，“冷。”
那团蚕宝宝便骨碌一下转过身来，用泛着些许干草香的小被将招提卷了进，去，再一埋头钻进他的肩窝处，摸了摸他手腕上的念珠儿，很是放松的长长打了个哈欠，抬头在他下巴上亲了几下，便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搂着他不愿再动了。
“好睡好吃好过活。”招提帮他掖了掖被子，忍不住又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嘴唇贴将上去便再没有离开。
自然沉静的气息感染，带些甜甜的味道，让二人不久便沉沉睡去……
雨一直没下，只二人相拥而眠，盼长梦不醒；梦实则未多，只一朵优昙香绽，又转瞬即逝。
又若言，时世运转，又怎是一个惜字可偿还？
优昙婆罗不语，且道，因果，情缘，孰深孰浅，谁保千古不变？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浮生繁华篇——优昙婆罗（5）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