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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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还没有全亮，整个城市都仍在沉睡，街道显得格外的宁静。不远处的台阶上，一对男女正相互依偎在晕黄的灯光下。
顾纪程看着前方的路灯出神，忽然感觉到怀里那颗脑袋不安分的动了动，才低下头就看到一双如水的眼眸，里面还泛着淡淡的雾气，此时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醒了？”顾纪程抬手看了一下表，才五点多，一边抚顺她有点乱的长发，一边轻声说道：“时间还早着，再睡会儿吧。”语气温柔得就像在哄小孩子睡觉。
乔梓暮不说话转过身去搂他的脖子，活像一只懒洋洋挂在树上的树熊。顾纪程抓过她的手，“那要不回车里等，这里容易着凉。”顾纪程真不敢相信他俩居然就这样坐在台阶上傻等，浸了一夜的露水。
乔梓暮还是摇摇头。大半夜跑到民政局门口等登记结婚这种事虽然很白痴，但一辈子才这么一次啊，她想跟他就这样静静待在一块等天亮。
“哎，真拿你没办法。”顾纪程叹气，从口袋摸出一个圆形的小铁盒，旋开拿出一颗水果糖放到她手心，“听话，回车里等，请你吃糖。”
乔梓暮好笑的看着手中的糖，撇撇嘴：“你哄小孩子啊？”顾纪程不置可否，只是抓住她的手轻轻揉搓，直至微凉手心开始发热。
“你还随身带着这个啊？我再找找看你还藏了什么好吃的？”乔梓暮挣开他的手就要去翻他的口袋。
“暮暮，别乱动。”按住上蹿下跳的“乔树熊”，顾纪程深吸了口气开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嘶哑。乔梓暮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忙垂头盯着地面应道：“哦。”然后不再乱动。良久，顾纪程才掖了掖被挣落的外套，再次把她抱在怀里。
四处好像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只有两人的喃喃低语。
“纪程，你这人冷冰冰的，为什么怀抱却这么温暖？”
“说什么傻话呢？”
“纪程，你以前有唱过情歌给女孩子听吗？”
“没有！”顾纪程回答得出乎意料的斩钉截铁。
“我不太喜欢唱情歌这些花里花俏的事情，不过我却想唱给你听，至少有这么一次。暮暮，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他最喜欢看她在厨房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做饭，大多时候他都听不出她哼的是什么歌，却就是觉得好听，那歌声就像棉花糖，又甜又软，可以一直融化到他心里去。
“是吗？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欣赏民族舞呢。”难得获赞，乔梓暮不由也有点小得意。“暮暮……”顾纪程不由感叹：果然不可以小看女人的记性。
小心眼，记仇，急性子，情绪化，这女人一身都是他不喜的缺点，可他偏偏就觉得她真实得可爱。
“某个城/某条街/某一条小巷/某一个晚上/某阁楼微微灯光……”蜷缩在顾纪程温暖的怀里，乔梓暮轻轻的哼着。
“我不想念不想念他模样/我不想念他肩膀轻拥著我肩膀/我不想念他吻著我脸庞/ 把永远说成一颗糖……”
奶茶的歌总是带有暖伤的情怀，“我不想念”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轻轻一念，就有一种欲哭的感觉，心莫名就会隐隐作痛。哼着哼着，乔梓暮的歌声里就带了一丝的颤抖。
乔梓暮把头慢慢靠向顾纪程的胸膛，缓缓说道：“顾纪程，你不会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的那段日子里，有多想忘记你就有多想你，我不想见到你，却又想见到你，我都觉得自己矛盾得不可理喻。你更不会知道，其实很久以前起我就喜欢你了。”在你还没认识我之前，在你眼里心底都只有一个林杉杉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这个，你会知道吗？
最后一句乔梓暮说得很小声，近似呢喃，顾纪程却听得真切。顾纪程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这丫头怎么向来直白得把表白不当表白，欣喜的低头亲了亲她额头，轻声问她：“多早以前的事？”
“你肯定不会记得的。那时候，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当时的她也没有想过他们后来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或许这就叫人生的牵绊。
那一场相遇，是她心底最温暖最美好的印记，直到现在，一直都是，哪怕后来他们之间发生过种种不愉快。从此他的身影就深深的存在她脑海中，而他果然什么也没记住，不过她倒也情愿他不记得。为什么每一次在她最落魄狼狈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在她面前呢？
“那时候你还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瘸子呢。”
那场车祸，顾纪程很少说起，那是他人生的最低潮，那时候的他就像是摔倒在地的孩童，一身泥泞，狼狈不堪。他遇见了林杉杉，他以为那是上帝为他打开一扇窗，让他在最落魄的时候看见最美丽的光。只是他不知道正是这一段灰暗的时光里，他也曾遇见到她。没能把她记住，他竟觉得遗憾。
多么玄妙，顾纪程遇见了林杉杉，林杉杉没记住他；乔梓暮遇见了顾纪程，她的情动他也从来不知。谁遇见了谁，不一定会记住，也不一定会在一起。
乔梓暮抬手抚平他的皱眉，继续说：“但还是很帅，我一眼就爱上了。”
爱上他，就像爱上难以企及的光，无法触摸却依然让她觉得温暖。感谢命运，可以有这么一天，让她可以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倾诉那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
他们的相遇就是狗血八点档，却少了些浪漫。回想起七年多前，乔梓暮还是觉得内心苦涩。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