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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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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恢复意识,却是没有像我意料中的又再度重生在别处之类的事情,却是境况好得出奇。
身下是又软又温暖的大床,屋内环境也从浴室变成了光线明媚视野开阔的起居室,床头是各种药物和冒着热气的牛奶,窗前是一米一米透过白色窗帘射过来的光线,还有一抹淡淡地不知从哪飘过来的花香。
除去正对床头坐着的一尊煞神和自己被脱得光溜溜的裸体,一切真的是完美无比。
我咳了咳嗓子正要说话,才发觉喉咙又干又痛,却是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煞神冷笑一声:“想说话?你接连骂了1个小时,还能说得出来就奇了。”
我眯着眼不搭理他,只是用身体蹭了蹭床单——凉飕飕的,真是不适应了。
煞神又冷笑了一声:“你的衣服都湿了,自然丢掉了,想要穿衣服,等你能爬起来再说。”
我这才又发现浑身瘫软无比,刚才那个动作已然耗尽了身体最后的气力,只留下酸疼。
煞神接着道:“还用装什么失忆,我看你发个高烧,倒真是差点把脑袋烧成浆糊。”
听了这话我不由地来气,何着我这个模样不是拜你所赐?但是现下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化愤怒为眼神,瞪死凌达这个混蛋。
却不想正叼着烟看我的凌达一愣,狠狠地将香烟掷到地上踩了一脚,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老子真是魔障了!”
我摸不清为什么他突然发飙,但是挺渴望他能喂我喝了牛奶再走,要知道我现在是真的饿了,而且让热牛奶变凉了多浪费啊。
凌达走了,我正在床上纠结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这是一个女声脆生生地响起:“雨言你醒了?”
我勉强扭过脖子一看,好家伙,凌茹,Van就差小布一个,就都搀和就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想着呢,就见一个瘦瘦高高,顶着一个鸡窝头,像捧着十世单传的宝贝似的捧着一个笔记本的男孩子跑了进来。
“好啊,你总算醒了,你来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突破我电脑防控的?”
其实小布长的挺阳光,白嫩的肌肤大大的眼睛,完全一个邻家男孩的模样,可他一提到跟电脑有关的东西就会变得非常神经质,比如现在——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贼亮贼亮,怎么看怎么像一部名叫E T电影中那主角的奇特双目。
瞅着小布探究的眼神,我身上起鸡皮疙瘩的同时心里也直嘀咕,莫非秦雨言是个比小布不相上下的黑客高手?现下好了,小布也掺了一手,叔叔究竟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好了小布,你也跟着瞎闹腾什么。”小茹扯了扯小布的袖子。“没瞧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嘛。”
“闹腾?”小布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我算是明白了,秦雨言你个混蛋,活该让达哥好好收拾下番,我当时真是……”他说到后面,脸都涨得通红,一副愤恨的样子。
我看他这表情倒真是吃了一惊,这孩子平日里端地埋头专研自己的一点爱好,性子也简单,完完全全是个IQ、EQ成反比的奇特少年。只是他虽不谙人情世故,却也没见他大声跟谁争执过,今天这红眼睛红脸的却是不得了,也不知怎么从秦雨言这里受了委屈。
小茹安抚似地捋捋小布的头发,顺便剜了我一眼。
我这下是明白了,就连温柔可人的小茹也不待见我,Van却是被秦雨言得罪的彻彻底底了。
好一番劝说才将小布哄了出去,小茹回头看着瘫在床上的我,摇头说:“早劝你不听,现在自讨苦吃了吧。”
我听了暗自琢磨,盘算着怎么从她嘴里套话。
“雨言,你又何必一条路走到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性格。”
怎么不知道?清楚得很,今天还另外讨教了一番……我闭了闭眼,低低地应了声,像是回答像是叹息。小茹只当我是后者,继续道:“当时看出你对他有意思,我就告诉你不要任由这份感情滋长……”
我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感情秦雨言喜欢凌达这家伙?可面上我还是一副黯然的样子,支着耳朵听小茹爆料。
“后来你一心一意投入到试验研究中,我也只当你听了劝。可是……”小茹走过来重重地坐到我身边:“你知不知道,那晚你趁我哥喝多了勾他上床,我听了真恨不得掐死你!”
她眼里闪着冷冷地光,有那么一两秒盯着我没有说话,我真切感受到一股杀气毫无预兆地游荡在我的脖颈边。
“我哥是个重感情负责人的好男人…你明知道他多看重那个人,恨不得捧在心尖上宠着,却因为身份的关系不敢有一丝企盼……而你又那般做了,他更是觉得不能再亵渎那人,一心一意地与你相处,可是你呢?秦雨言,你辜负了他!”
不知怎地,听到小茹说一心一意地那一刻,一种名为悲哀的东西突然化为无形的手,轻巧巧地就拮住了我的心脏,全身顿时仿佛血液逆流似地寒冷。而在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忧伤席卷全身的同事,我感觉到,一些超出我预料的真相,正悬头利刃一般,紧紧地展现在眼前……
难受地清了清嗓子,我用尽全身力气,问道:“那个人?是谁……”
“是谁?我哥说你没失忆,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呢?你我都清楚的,宁姝。”小茹露出一抹无法捉摸的微笑。
我虽然猜出了几分,却全然不肯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是何其荒诞,凭哪般呢,那个几乎与我一起长大的男人,笑过闹过,却一点也看不出爱过。
小茹看了看我,伸手抹了抹我的眼角:“这下不装了?你还是这个样子,听到他的名字就恨得要死,一点都藏不住嫉妒,还怎么演啊。” 我心头堵得慌,这身体明明都很适应了,为何在这一刻却偏偏陌生得可以?难道秦雨言本人的感情仍存在在这里,所以才不觉地落下了眼泪?那这又是怎样一份眷恋,才能如此深入骨髓……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你现在如愿了,林那么害你你都活下来了,那个人怎么就轻而易举地就走了呢……”
那话语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饱含了无可奈何,小茹,你是在怀念那个叫宁姝的人么?那现如今你面前的秦雨言呢,他明明是那个人,却又明明白白不是那个人,他明明不是这个人,却又真真实实是这个人,他又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