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仰望天堂》雅畈

18、分手

　　月色温润如玉。
　　褚殁立在窗前，若有所思的样子。月光落下，他脸上孤独落寞的神情一览无遗。
　　罗芊芊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回家前的那份勇气早已消失不见。
　　“褚殁……”
　　他回过头来，笑容一瞬间温暖绽放，仿似刚刚那一刻只不过是她看走了眼。
　　“你忙完了？”
　　“嗯。”
　　她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却被褚殁一把拉过去，整个揽住。他十指与她相缠交叠，下巴抵住她的肩胛骨，淡而匀的呼吸吐在她耳畔，酥酥痒痒的。
　　“真香……”他的声音恰如呢喃。
　　“嗯？”
　　“你身上的味道。或者是洗发水的香气，或者是香水味……又或者是你的体香……”
　　罗芊芊沉默不语。
　　“你很久没和我好好在一起了……知道吗？”他颇像是撒娇，倘若不是因为心事重重，罗芊芊不定笑出来。
　　“怎么了？公司的事情很麻烦吗？”
　　“没有。”
　　“是，肚子饿了？”他一副等着她答“是”就准备取笑她的表情。
　　“不是。”
　　他伸出手来摸她的额头，又摸自己的，担心地：“不会又生病了吧？”
　　“我没那么娇气的。”
　　“还说呢。我只不过回家一两天你就搞成那样……没有在你身边照顾你……对不起……”他瞅着她的目光淡淡的，“我知道你在气这个……我保证，以后再不犯了好不好？别生我气嘛——”
　　罗芊芊不自然地转过视线，挣脱他：“我累了，先回房。”
　　“你不是想分手吗？怎么回房了……”
　　罗芊芊身子一僵，脸色瞬间苍白。
　　褚殁悲凉地笑出声来，哑声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不忍心伤害我吗?还是连分手都不屑跟我说！”
　　她却还是站在那里，内心千般头绪纠缠着，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可是……
　　她没得选……只能分手而已……
　　爱情，此刻对她而言实在太奢侈了……
　　实际上……她的爱情早已死去了……

　　“你说话啊！说话啊！”他近乎咆哮地怒吼，实在讨厌透了这种让他极度不安的寂静。
　　“你不是想要分手吗?那你就说啊！”他捏住她的下颔，强迫她看他。
　　此刻的她冷的像个石头，只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
　　他手上加了力道，似要捏碎他此刻玩赏的瓷器。
　　她吃痛地望住他，冷哼一声，讽刺地：“你会受伤？……你不是有爱的人吗？不要告诉我你爱的是我！”
　　褚殁突地松了手，不可思议地：“你找人查我？”
　　“没有。只是碰巧听你的学妹说的，没想到你在学校这样受欢迎呵……”
　　“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心骤然一紧，仿似看到了希望。
　　“不用了，跟那些无关……”罗芊芊的视线越过他，落在远处，“其实你从来都知道，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姜焕而已……”
　　“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你知道，我只是为了遗忘痛苦才恋爱的……”
　　他抬起头默然地对她微笑，那眼底的伤痛令她很不好过。
　　他伸出手轻轻地碰触她的脸，那么小心翼翼地：“你是说你从来都没爱过我吗？”
　　“说不爱，那对你也不公平。可是——，不够爱，不够？你懂不懂？”她决绝地，“我这辈子大概没办法再百分百爱上一个人了……”
　　他惶然失措地往后一退，手碰到桌上的茶具，紫砂壶摔下来，一片粉碎，开水淌了一地。
　　她吓得赶紧拿过毛巾来替他擦拭，烫得很严重，他的手立刻红肿一片，起了一些小水泡。她又大喊佣人拿药膏过来。
　　前前后后忙了半个小时，才算处理妥当。
　　看她认真地为他敷药，他又不死心地问：“你还是关心我的？你还是爱我的？”
　　“是因为妒嫉对不对？像上次一样，吃醋了对不对？芊芊，我错了……是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好不好？”
　　“不是你的原因……”
　　“其实我跟谁结婚都一样的……你也知道，公司这样，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答应姜承……对不起……”
　　他还是微笑，只是笑容苍白无力。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接受……”
　　“其实姜承已经找我谈过！可是我不接受，我没有办法就这样放手，我不相信……你这样轻易就放弃我们的感情……”
　　“你在骗我对不对！至少你爱我多过他对不对……”
　　罗芊芊终究被他逼得眼泪夺眶而出：“褚殁！你清醒点好不好？罗氏这样，我还有什么资格谈爱情……我有什么资格谈我个人的幸福……”
　　“我也不想……不想伤你！可是拜托你，让我们日后见面也容易些行不？不要让我太绝……不要逼我……”
　　罗芊芊说完就往外跑，却被褚殁叫住。
　　“等一下！”褚殁忽地恢复了平静，只是最后一句话泄露了一丝情绪，“这里是你家，该走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