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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孔明千古照沧浪 上 ...

  •   人永远都是不知足的,有了好的还想要更好的。憶绵比任何时候都厌恶自己的残疾,总是趁着诸葛亮不在偷偷拖动身体试图站起来,有时手腕支撑木塌到酸软无力也终是失败,股碌碌滚到地上更是家常便饭,但只要有毅力任凭是爬着勾着也终能再回到榻上,重新躺好。
      一天下午诸葛亮出门,憶绵又偷偷练习,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滚下来一头撞在马蹄的榻腿上,撞得耳鸣,懊恼的用双手抓住一切可以拖动自己的东西,挣扎着爬上床榻。
      诸葛亮回来后径直走向憶绵,每回进屋时总是礼貌性的先唤一声:“泪儿”再走进来。待看见憶绵额头上的淤青眼光一寒:“你怎么了?”转而明白过来,捋起她的袖子裤腿观看,憶绵讪讪的想收回被诸葛亮拉住的右臂,却不料引起他更猛烈的回拽,待回过神来已落入他的怀抱。
      这几日诸葛亮总是忙至深更,再在木塌地上铺的苇席上沉沉睡去,终于处理完积压赶回来却发现对房中人的疏忽,兀自心疼。轻轻吻着憶绵的撞伤,语音低迷:“还磕到哪里了?”
      憶绵心中不安:“我,我想站起来,陪着你但不能拖你的后腿。”话还没说完嘴已经被诸葛亮堵住,换来的是极其霸道的深吻,辗转反侧步步紧逼,憶绵轻轻闭上双眼,又猛的睁开一眨一眨的看着诸葛亮,怕失去,连美好却不愿过去贪婪的索求,就这么看着,想把这时的他刻在心底深处,一凿一凿不带一丝敷衍的刻上。
      诸葛亮稍稍松了力气用手捧着憶绵的脸颊:“傻孩子,你未出生就冠上我的姓氏,你是我的,早已无处可逃。”继而低喃:“再不会失去,我保证。”
      憶绵的脑子总是慢半拍,心跳也总会跟着挤进一个休止符,然后思绪就飘飘忽忽,望着这样清朗如泓的面目,宛然一个普天下郎君领袖。心下竟是可惜,这样的人会孤苦半生?不难猜出他是少年郎时的潇洒模样,言语轻狂内规章,挑眉傲世举止严谨,如果稍稍放纵一丝,惹得红颜竞争岂不快活?如若再少些丈夫立世的报负,醒时诗酒醉时歌,瑶琴不理抛书卧想必现在定妻妾成群儿孙在绕。可是竟是个死心眼,得不到就不求,就无欲。
      诸葛亮忽觉得好笑,数年时光弹指而过,怀里的人依然没有长大,还是那个偶尔累了挨着自己衣袖坐下独自出神的娃娃于是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憶绵用个头蹭着自己的脸:“于茫茫人海中寻找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知我幸,不得我命。”
      诸葛亮心下恻然,这句话里的悲苦人人都品过才得其味,凝视着憶绵的伤口:“本来我不想说的,即便你再也站不起来又怎么样?往好处想不会动不动咬着嘴唇抬腿就跑了,既然想站我就帮你,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偷偷背着我吃这份窝心苦吗?”憶绵听诸葛亮说的言语肯定,知他一言一行说话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从不吐口,心里慢慢安稳下来,多日的包袱卸去大半,弯在他的臂弯里第一次美美的睡去,一觉香甜。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憶绵习惯性向地下看去,空空如许。枕边却放着一把扇子,黑色如墨,亦幻亦真,是诸葛亮的羽扇。忽觉得心猛的往下一坠,伸手抓着扇子并不说话,留下一物就代表着离别。
      此时六子也探头探脑的进来,自己和诸葛亮日夜共处,况又被他抱来抱去,其中的暧昧早已闹得人尽皆知,因着前些时日和刘禅搅缠的那些事,估计着在这个社会早已是千夫所指,只是诸葛亮治家严厉,多少蜚短流长都是关起门来偷偷毁谤,抬到明面指桑骂槐的也就诸葛乔罢了,现在他早就随军打仗,远在外地。
      六子自小不把憶绵看成主子,以为他只是相爷比较器重的书童,况又是个女的,一度以为会被太子接进宫登高了天也封个美人,没想到竟被诸葛亮自己收了,真落得肥水不流外人田。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奶奶她也无名无份,叫名字又怕往后她得了脸回头迁怒于自己,不论跟着太子还是相爷都算是鸡犬升天,愣是急的冒汗,半天才说:“您醒了,相爷去缠陵县了,我爹侍候着去的。”看憶绵无话又说:“相爷昨吩咐给您买个丫头,怕府里的用不习惯,现在都在外面跪着呢,要不都叫进来您挑挑?”
      憶绵心中感动,连这他都想到了,原因着自己也是府中的下人,要是猛地让那些本事平起平坐的丫鬟婆子反过来侍候,任谁心里都会偷偷作践一番,现在行动不便不让个女的在身旁照顾也不可能,买个新手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笑笑:“六子,我还是憶绵,书童。麻烦你帮着挑个个高身体壮的人照顾我吧,我就不挑了。”
      六子笑着答应出去,一会人影晃动,憶绵以为是他带着新人过来,笑着抬头,却僵在哪里,进来的是眉骨萧瑟的丞相夫人,黄月英。
      憶绵头脑轰得一下,本能的往床角缩去,诸葛亮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与她的夫妻生活,不愿多说,那毕竟是她的隐私,可是自己却不知黄月英到底心中有谁,猜不透她连诸葛亮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谁,永固心头。这样的情景,到似评书里少帅另觅佳偶,原配从容登门。

      嗫奴的说声“黄姨。”头低得更很,再也没有抬起的勇气。
      黄月英漠然的扫视,从眉至脚,瑟抖的少女虽恐惧却不慌张,年少却不懵懂,眼波一转就隐下过多的心事。于是微微扯动嘴角:“他倒是个有福的,这辈子还碰上了情之所钟,还有时光厮守……”走上一步坐至榻沿,用两指搭上憶绵的脉搏,之后示意憶绵躺下,撩起她的衣衫,慢慢在腰间按动:“疼吗?”
      憶绵摇摇头。“这呢?”又是摇头。
      忽然按到一个地方,憶绵咬牙皱了下眉,汗珠蒙上额头。
      黄月英反而放轻了力道,问:“面对医者实话实说,怎么伤的?”
      “被踢了一脚,力道很大,落到两米开外,压断了青石墓碑,就再也没站起来。”
      “可有吐血,大口吐血?”
      憶绵摇摇头:“只咳了一点,剩下的被我硬咽下去了。”
      “这些为什么不对大夫说?”
      憶绵那时恼陈忠无礼一句话都不说,终日只是出神,哪里会说什么详细的病情,都是陈忠在一旁陈述,说的什么自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答道:“那时伤了舌头,口不能言。”
      “哦?”黄月英随手抬起憶绵下颚,示意她张嘴细看,语气平仄疏懒:“我说怎么多日不见,说话竟有些卷舌。”
      其实憶绵卷舌不细听根本听不出,只有细微处之呲之音稍有模糊,不想却被黄月英听出来,暗自惊赞她的才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孔明千古照沧浪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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