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生花》三月熊

12、千分之几的可能性

　　叶远再次见到媛媛是两个月之后，而且居然是在郑律的家里。
　　叶远因为案子出差了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过年了，在公寓里也没见过媛媛，想给她打电话才想起来从她那里收到的名片和垃圾一样被扔了。
　　叶主任作为律协会长，年末的时候社会活动多，没有精力带他们三个人就让他们早早地放假了，媛媛去郑筱晓那待了一阵子之后临近春节才回去，家里的气氛依旧比较冷清。
　　春节在家没过几天媛媛就准备回来了，临走前一天接到同学的通知说初中班主任出车祸住院了。媛媛又忙着去探望班主任，那么有朝气有活力的男老师被截去了左腿，眼神也黯淡下去。媛媛在医院陪了老师一天，从他妻子那得知老师出事的时候正和一个年轻女孩子在一起，那个女孩子也伤得不轻就住在他隔壁。媛媛想偷偷去看看那个女孩子，直到回W市之前也没进去过那个房间。
　　媛媛的父母关系多年来不和谐，媛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己尊敬喜欢的初中老师出这种事情，使得媛媛不得不打心底里对婚姻关系失落，把男女之情看得更加冷淡。怀着这种心情，媛媛更是暗暗下决心要更加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所以，一回到W市的媛媛立即投入了工作状态，尽管所里大多数的人还在休假。

　　接到郑律邀请自己到他家作客的时候，媛媛正在家里啃一本反倾销专著。媛媛在衣橱面前想着自己跟郑律关系这么好，也不用太在意形象，可是又琢磨着得第一次见好朋友的家人应该留下一个好印象，于是很不情愿地换了那身可爱的熊熊外衣出了门。
　　郑律的母亲对儿子介绍的这个气质出众乖巧大方，颇有灵气的大学同学非常热情，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郑律的父亲则是一副严厉的老教授形象，话不多，不动声色地悄悄观察着媛媛。
　　郑律的母亲去厨房忙活，留下媛媛和郑律他们两父子聊天。媛媛见桌上摆着一副围棋，随口聊了起来。
　　“郑律你会下围棋啊？！”
　　“我是瞎折腾，我们家老郑教授才是高手！”郑律开心地看了一眼父亲。
　　“曾媛媛会下吗？”郑爸爸眼里露出期待。
　　“只会一点点，上不了台面的！”
　　“这离吃晚饭还有一会儿，咱们下一局吧~”郑爸爸向媛媛发出了对弈邀请。
　　媛媛倒也爽快，“那我就陪您下一局，下得不好您不要笑我啊！”
　　曾媛媛第一次摸围棋是在小学毕业的假期。那年夏天在大舅舅家玩的时候大舅舅教小媛媛认识了黑白棋子，以后闲的时候会找书看看自己琢磨琢磨，大舅舅去世之前总是和大舅舅一起下的。大舅舅走了以后媛媛很少碰围棋了，倒是研究生时代被英文案例整得头痛的时候看看棋谱书，偶尔上网下下。才开始工作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忙，被主任训得红眼睛哭鼻子的时候，看看棋谱书才会觉得舒心。总的来说，媛媛的围棋理论还行，不过没什么实战经验。
　　不过，这会和郑爸爸对弈的媛媛倒是倒为冷静沉着。一旁的郑律本来就不喜欢下围棋，偏偏又被他爸爸逼着学下，还要被逼着跟他爸爸对弈，所以这会在一边看别人下更是有些坐不住了，一会去洗手间，一会去倒水，一会又去厨房和他妈妈搭两句。
　　郑爸爸看着媛媛不动声色地布着大局，又不忽略细节，颇有一鼓作气，行云流水的味道。暗自在心里称赞媛媛。
　　郑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餐，精心地把自己的招牌菜都拿出来了。一边还想着这郑律的大学同学不错，第一眼看起来虽然不是那种惊艳的漂亮但是很清秀，让人感觉特别舒服，再加上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真让人满意。灵机一动给叶远的妈妈，赵丽君打了电话。
　　“丽君啊，你在家吧！上我们这吃晚饭吧！郑律带了他一个大学同学过来，我想让你过来帮我瞅瞅看这姑娘怎样！”
　　“是嘛，不过叶远上我这来了，带他过来不方便吧！”
　　“没事，人多热闹，你一会叫上远远一块过来啊。我今天做了梅菜扣肉，远远不也喜欢吃嘛~”
　　“行，那我们一会过来！”
　　话说叶远、郑律、熊静三家人从小住在一个大院里，赵丽君大学毕业后和叶明哲结婚，结婚之后没工作过一天就在家带叶远和叶君，叶远小学毕业那年，赵丽君和叶明哲离婚，随后便带着叶君远赴国外留学，要留学期间结识了现在的丈夫，W大学历史系的某教授。赵丽君凭着自己的学识和胆识渡过了惨淡岁月，回国之后进入W市中院工作，现在已经是中院院长。郑律高一那年，郑爸爸从国外研修回来被W大学邀请当了历史系的教授，于是郑律一家人从大院里搬了出来。而熊静的父母自从熊静上大学之后常年在外奔波。郑妈妈和赵丽君这两个大学时代的好朋友在W大学又重新聚在一起，同住在学校分配的一个单元楼里，经常串门，一起出去活动，几乎无话不谈。最近郑妈妈在为郑律的终身大事忙活，要赵丽君陪着已经逼着郑律去相过几次亲了。虽然今天郑律跟郑妈妈说媛媛只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又在一个城市工作，刚过完年大家都还清闲就请媛媛过来吃饭，可是郑妈妈不只这样想，不放过每一个可能成为郑律终身伴侣的女孩子，就喊赵丽君过来参谋参谋。
　　郑律和叶远这两个好哥们很久没见，郑律一见面就作拳头打人状。
　　“叶远，你上哪升官去了，几个月都没联系上你？！”
　　“夸张！出去办案子了！”
　　“我听熊说你有女朋友了？！熊说你去他们医院打点滴的时候看到的，抱在一起很亲热啊，就是没看到长什么样子。怎么回事，这么大事儿也不通知一声。”
　　“没有的事儿。唉，你相亲的事怎么样了？有中意的不？”
　　“你少打马虎眼，转移话题。人家熊那么纯真善良的人，从来不撒谎。”
　　“你说熊不撒谎谁信啊？恩，你把你那同学曾媛媛的电话告诉我！”
　　“要她电话做什么，你不就住她对面嘛？！”
　　“恩，有事儿找她，最近没看到她人。”
　　“哦，她就在书房和我们家老郑教授下棋！”
　　“什么？”这么久没见的曾媛媛居然正在郑律家里，让叶远心里有些别扭。
　　郑妈妈招呼大家吃饭，郑律和叶远才结束了对话去了餐厅。书房里郑爸爸正在沉思，媛媛听到郑妈妈的声音建议郑爸爸先放着吃完饭一会再下。
　　媛媛从洗衣手间出来进去餐厅一眼就看到了在餐桌就坐的叶远。先是一愣，自从医院一别之后几个月都没见过，这期间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在十七楼楼下总是不经意地瞅瞅叶远的房子是不是开了灯，看不他房子的灯亮，媛媛总觉得心里有些失落，好像在期待着什么，而自己又不清楚是什么。晚上抱着熊熊的时候偶尔会想到那天在医院里的情形，不自觉地心脏就会砰砰直跳。过年回来之后埋头工作把叶远早抛脑后了，今天在郑律家里突然见到叶远奇怪心脏又跳得厉害，暗暗深吸一口气，心里跟自己打气，曾媛媛，镇静！
　　郑妈妈招呼媛媛坐在了郑律和叶远中间，正对着赵丽君和自己。又忙着给媛媛介绍叶远和赵丽君。
　　“媛媛啦，这位是叶远，和我们郑律打小一起长大的；这位是叶远的妈妈。”
　　“阿姨好，叶大哥好——”媛媛乖巧地打着招呼。
　　“妈，媛媛她认识叶远。”
　　“哦，那正好，大家都认识，人多一起吃饭热闹啊。来，媛媛，先尝尝阿姨炖的鸡汤。”郑妈妈忙活着给媛媛盛汤。
　　“谢谢阿姨！”媛媛接过郑妈妈盛的汤，小心翼翼地喝起来。心里还直嘀咕，这叶远坐在自己左边真别扭。
　　媛媛喝了一口，竖了大姆指，“阿姨，您做的真好喝，清爽不油腻，香味浓而不重。郑律还真有口福，怪不得他总跟我称赞您的手艺好！”
　　“呵呵，你喜欢就好。来来来，吃菜，吃菜！”
　　六个人边吃边聊天各人还各自想着心事。赵丽君和郑妈妈心意相通轮番询问媛媛有关她的工作，学历，家庭，想看看这女孩子跟郑律合不合得来。郑爸爸则话很少，听着她们对话一边在心里想着刚才的棋局，嘀咕着这女孩子恐怕只能当儿子的同学了。郑律一看赵阿姨过来就明白他妈妈已经把媛媛当成自己的伴侣人选正在进行考察，心里是百般尴尬，只好忙着插话给媛媛解围。叶远也没怎么主动开口，自打听郑律说曾媛媛在他家之后一直觉得烦躁，见到镇静的曾媛媛之后更是烦躁。这边媛媛表现上冷静有礼，内心则很不安宁，眼光总是不自觉地往左边叶远在的地方飘，所以完全没有觉察到赵丽君和郑妈妈的用意，只当是很正常的妈妈们的提问。
　　晚饭过后，郑爸爸和媛媛继续没下完的棋，赵丽君和郑妈妈两人一边收拾着一边还小声嘀咕，郑律不想洗碗就拉着叶远一起看媛媛下棋。
　　有叶远在旁边瞅着自己下，媛媛怎么都有些不自在，草草地收了尾。郑爸爸看出媛媛意兴阑珊，就喊叶远陪自己下。和郑律在旁边欣赏着两个高手对弈，媛媛琢磨得回去了。就拉了郑律出了书房，找了借口说明天还得工作要早点回去准备。郑律了解媛媛对工作的热忱也就不留她。
　　媛媛心想着郑筱晓还没回学校，和妈妈们打了招呼，也没去打扰郑爸爸就直接下楼了。郑律陪着媛媛出了教师公寓，一起走在W大学宽阔的主道上，两个大学校友想起原来上大学时候的事情，鲜活的记忆纷纷跳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地直到大学校门口。
　　郑律本想开车送送媛媛，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坐车始终有些危险，不巧的是老郑教授的车和老郑教授本人一样，最近风湿发了，阵痛得厉害，已经进修车厂了。
　　郑律刚想给叶远打电话借车，便听到了后面的喇叭声，郑律回头一看是叶远。
　　“你不是和我爸下棋啦？怎么了？”
　　“单位有事要过去一趟。曾媛媛，我顺路送你吧！”
　　郑律本来就觉得这样让媛媛一个人回去有些发愁，收到好友这样热情的邀请心中更是感激不尽。“那行，你帮忙送媛媛一下。我正打算找你借车送她回去。有你送安全多了，我也放心。”
　　媛媛本来想推辞，郑律也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不情愿地上了叶远的车，一上来就如坐针毡。

　　媛媛盯着后视镜，待郑律慢慢消失在后视镜里忙开口，“叶大哥，你要回单位，送我不大方便。你就找个公交车站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回去吧！”
　　“我要回去一趟，顺路。”叶远专心开着车，没有表情地说道。刚才在书房里和郑爸爸下棋的时候，媛媛一出去就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听外面关了门只有两个妈妈的声音了立马神游，借口上厕所给同事小王打了个电话，等得心急火撩地到小王打回来立马接了电话跟郑爸爸说单位有事要先走。叶远一出门就赶紧上楼拿包，又匆匆地跑了下来一路开车到校门口。这会儿跟郑律和媛媛他们撒谎脸都不红，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媛媛心想这下怎么办呢，没有不共处一车的理由了。紧张的媛媛大气都不敢出，手里抓着手提包不知如何是好，干脆把眼睛闭上了。这样安静的情况下更能感受到旁边叶远的呼吸，裹挟着媛媛的思想令她难以理智地思考。就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声音，脸也慢慢发烫。
　　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很紧张，这点叶远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叶远心里有些宽慰，曾媛媛没办法忽略自己的存在！！烦躁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
　　“曾媛媛，你应该知道在司机旁边睡着是不礼貌的吧！”
　　叶远一开口，媛媛就发愁。“呃，红酒酒劲大，要不，把广播打开？！”
　　叶远扯了扯嘴角，曾媛媛你就扯吧，那酒是我买的，我能不清楚吗？我陪你扯，“我那广播坏了很长时间了。”
　　“没有CD之类的吗？”媛媛下意识地在前面搜寻了一遍。
　　“那个也坏了。”叶远说完这句就觉得自己撒谎的功夫还得再练习练习，理由真烂。让叶远开心的是曾媛媛居然相信了，还嘀咕着“叶大哥你得考虑换个车了，我们同事也抱怨这一款的老出问题。”
　　叶远开心地笑出了声，媛媛正准备瞅一眼这人什么表情，就听见叶远不紧不慢地说，“曾媛媛你不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刚才的情况吗？”
　　“刚才什么情况？”媛媛觉得这人的语气怎么这么欠揍。
　　“为什么我叶远的女朋友会被当成郑律的准老婆，接受长辈的轮番考察？”
　　媛媛在心里嘀咕着这又是演哪一出，什么女朋友，又是什么准老婆，我看他是喝醉了。
　　“叶大哥，你应该知道现在严打醉驾吧！”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喝酒了？”
　　“没喝说什么醉话？”
　　“我说的比醉话还真！”
　　“叶大哥，我们所里有几个漂亮的单身女孩子，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你这女朋友当得还真大方，不过我不需要，你留着给郑律吧。”
　　“叶大哥，难道我现在是在和火星人对话吗？”
　　“你见过火星来的吗？”
　　媛媛觉得无语。干脆不和他费唇舌，径直别开了头看向窗外。
　　叶远逗得媛媛生气了，他自己倒乐了。“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啊。来，给我讲讲火星人的故事。”
　　媛媛一听这叶远还来劲了，转过头来看了看正在坏笑的叶远，“我什么时候成了郑律他准老婆了？”
　　“还以为你有眼力。刚才郑律她爸妈不就是在相儿媳妇啊。你这当了我女朋友的人还去招惹我兄弟，要不是我今天在那你是不是还准备脚踏两条船啊？”
　　“我什么时候又成了你女朋友了？”
　　“之前在医院的事忘了啊？”
　　媛媛一听他提起这件事情才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开玩笑啦，自己怎么这么傻还较真了！表情立刻就开朗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我之前一直没见到你人，也没机会跟你道谢。那天要不是叶大哥，我估计病也没办法那么快就好了。”
　　“我还能当药啊！那好，以后你生病了我也不用送你上医院了。你这个称呼能不能改改啊，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大哥把我叫这么老，哪里像女朋友对男朋友的称呼啊？”
　　“呵，叶大哥还真喜欢开玩笑，以前一直觉得你特严肃。”
　　“我脸上写了开玩笑三个字了吗？”
　　“笑话真冷！”
　　“你说咱们背过了，抱过了，还亲过，手也拉过了，你这女朋友不负点责任恐怕不行吧！”
　　媛媛被叶远的话呛住了，咳得脸都红了，叶远伸一只手来拍媛媛的背，还颇为忧愁地说道，“媛媛身体不好，以后怎么承受得住激烈的运动啊？”
　　媛媛一听就知道叶远在讲什么，脸红漫延到脖子上去了。媛媛正襟危坐，狠狠地盯着叶远的侧脸，“流氓！你让我下车！”媛媛说罢就去拉门。
　　叶远在校门口待媛媛一上车就早已经把门锁住了，这时候正在心里暗暗发笑，“不纯洁啊，我说的是每天早起锻炼，你想到哪去了？再说了，我不喜欢流氓这个爱称，你还是叫我叶远吧。”
　　媛媛气得血只往上涌，但是她身体内残存的理智因子告诉她，她不能够像个疯子一样去抓叶远的头发强迫他停下来，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交通事故。
　　“我有这么帅吗？你老盯着我看，我都不好意思了！”
　　“叶警官，你应该很清楚非法拘禁会有什么后果吧！”
　　“有兴致跟我讨论这个啊，我奉陪。非法拘禁罪啊，我司考那会儿就这个罪状记不清楚，要不你说说看？”
　　“非法拘禁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七年以下有有期徒刑。”
　　“真棒！记忆力真好！再来一个，呃，交通肇事罪！”
　　“叶远！”
　　“真乖，不过再温柔一点就好了！”
　　媛媛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会只会让叶远占上锋，所兴当他是开玩笑不开口了。
　　“说你不温柔生气了？！”
　　媛媛无语，叶远真的有够脸皮厚。
　　“真生气了？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专心开车吧！”媛媛如果不说点什么叶远会一直啰嗦下去。
　　两人一路安静直到公寓停车场。叶远一解开车门锁媛媛就匆匆忙忙地冲进十七栋电梯口猛按电梯，幸好叶远没来得及和媛媛搭一趟电梯。到了家的媛媛终于松了口气，就当被猫猫狗狗抓了一下吧！
　　叶远是一路心里憋笑回来的，一进家门就放声大笑起来，像是作弄媛媛又不是，总之他很开心。而曾媛媛真是他女朋友吗？

　　叶远匆匆离开郑律家，郑妈妈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书房和郑爸爸讨论起媛媛来。
　　“老郑，我看好这姑娘啊。性格好，人又乖巧，学历高，工作好，越看越漂亮，家境也清白，和我们皮皮又是大学同学，当我们皮皮的另一半正好啊。你觉得呢？”
　　“早就跟你说不要掺和他的终身大事了。”
　　“他这么大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工作也忙，我这个当妈的当然要操心了。你说说，这曾媛媛怎么样啊？”
　　“咱们儿子不是说了是他同学嘛。”
　　“咱们俩以前还不是同学！”
　　“咳，你这人，你还是让儿子自己看着办吧！”郑爸爸说完起身去洗手间。心里还在嘀咕着，从曾媛媛这个女孩子下棋就可以看得出为人谨慎沉稳，又不缺少布局的谋略，颇有些霸气，郑律这孩子怕是驾驭不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