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后》唐紫

53、第 53 章

　　路德维希最近觉得自己的胃痛已经是浮云了，现在他时时感觉得到的是头痛加心痛：头痛的是每个月的三套房子的月供还贷，心痛的是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的金囦钱。他每天睁眼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计算今天该卖出多少台车子以保证这个月的奖金，进一步保证这个月的贷囦款能按时还上。三个人中，罗德里赫是拿着3000不到的高校死工囦资的——虽说囦理论上也可以在外面做做音乐家教，但是那样的话就需要另请家政打理家里了，家政费用现在也很可观；科员级别的基尔伯特就算加上灰色收入一个月也很少超过7000块；于是唯一在基本工囦资外有很大浮动的就是路德维希了——每个月卖出的车子越多，提成就越高。
　　一般三个人每个月收入一共大概在一万四左右，但是光是三份商业贷囦款每个月就要还掉一万，结果生活费只有四千不到。今年物囦价飞涨，和去年奶奶和爷爷出国时给三个人第一个月的生活费还用不了三千情况相比，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于是罗德里赫的缝纫技术日趋高超，不仔细看的话，旧内囦裤好像没有打过补丁一样。不用罗德里赫吩咐，基尔伯特每天自觉主动地带三个空便当盒去单位打饭；在不需要接送罗德里赫上下班的周一和周五，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会把车停在家，坐地铁去上班。至于路德维希自己，为了基本工囦资外的提成部分，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向顾客推销车子了。
　　——性价比高。[排量小、外壳软]
　　——耗油量低。[只要不遇见堵车，或者在高速上开]
　　——外观轻巧。[没有防撞梁什么的]
　　——这是经典款。[最旧的款式]
　　——专门做仿古设计。[过时了]
　　——现在已经停产了，是绝囦版。[因为安全原因]
　　——开这样的车正可以彰现身份。[暴发户/二囦奶/二爷/……]
　　——现在正在以团购价优惠促销。[只是裸车，各种配置请另外加钱]
　　——现在买划算，明年就要恢复10%购置税了。[大排量的车区别是不大的]
　　阿尔弗雷德不止一次地在上级主管面前夸奖路德维希的业绩，想帮他在米歇尔心目中赢回好印象，于是米歇尔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申请把路德维希从工程制囦造部调到市场营销部是歪打正着的年度英明之举。而在物囦价飞涨的通胀囦大环境背囦景下，阿尔弗雷德则借此成功地让房东路德维希维持原租金不变一年。

　　在省钱这一点上，路德维希发现自己和基尔伯特在罗德里赫的熏陶下是青出于蓝：衣服非不能补而不买新的；洗澡改淋浴，放一个计时沙漏，每人每次限时五分钟；洗衣机的囦水保存起来拖地冲厕所；厕所的抽水马桶水箱里放一块板砖，以减少排水量；家里只给一台电脑上网，而且要看什么片子由基尔伯特负责用他单位的电脑下载带回家，免得出去花钱看电影；三人的手囦机一起加入了基尔伯特单位的集囦团网，有事不发消息只打电囦话——免囦费；最后也是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最得意的一着：每天早早睡觉。看在省电省钱的份上，罗德里赫默许了被延长的H时间。

　　这个城市的春天多雨，给市民们带来清新的空气与逐渐变绿的草木，这也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季节。因此，即使有时忘记带伞会淋到雨，市民们还是感激上囦苍，天上下的是贵如油的春雨而不是灰蒙蒙的黄沙。
　　这天路德维希早上出门时忘记拿伞，于是下班路上，出了地铁站就头顶公文包，奔进街边的一家书店躲雨，本想等雨停出发，但是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而雨还是没有罢手的意思，路德维希给罗德里赫打了个电囦话让基尔伯特给自己送伞来。
　　趁着这会儿等雨伞的功夫，路德维希决定在书店里好好逛逛，享受些免囦费的精囦神食粮——当然只看不买了，书多贵啊！在哲学类看了几本之后，路德维希快步穿过流行文学类，向着文学类进军，然而收银台旁边的动漫区的大幅宣囦传海报让他停下了脚步。
　　“801工作室年度最新耽美力作——《还乡》[独普奥3囦P]”
　　“纠结的多角恋、相爱相虐、不伦的爱恋，全员团灭：让你欲罢不能的古典悲剧美学。”
　　“801工作室出品，耽美品质的保证！”
　　路德维希隐约记得当初王家那位爱出同人本的大小囦姐曾用“独、普、奥”来指代自家三兄弟，并且她和自家另一位房客海德薇莉小囦姐合作经营的工作室名称似乎就叫“801”——海德薇莉小囦姐以前的房门号码。
　　于是，这又是以自己三人为蓝本的同人小说么？路德维希欲哭无泪，我是不是该考虑提高海德薇莉小囦姐的房租了？
　　然而为人认真的房东先生还是好奇又矛盾地拿了一本新书想翻看一下内容，结果面对全塑封闭包装和收银台姑娘鄙夷的眼光，他还是把手伸向了钱包。
　　胸卡上写着“泉此方”的收银员姑娘在看清路德维希要买的书后两眼冒着心心：
　　“先生，你也喜欢耽美啊？我再给您推荐几本小说和漫画吧！你绝对会喜欢的！”
　　“啊……不了，我只是看到是801出品的，所以……”
　　“啊！你真是太有眼光了！801工作室出品的本子卖的是最好的！我就再给您介绍几本801工作室的本子吧！不用跪地感谢我的！”
　　“啊……不，真的不用了……”而且我没想要跪地谢你啊。
　　“你喜欢哪个CP？”
　　“……嗯，有没有单独的独奥？……如果实在没有的话那就独普奥吧。”

　　怀揣着几本藏在公文包里的独普奥3囦P小说和漫画，路德维希心囦虚地跟在基尔伯特身后，对他口囦中抱怨出来送伞的不情愿与罗德里赫所谓的偏心一句也没有听到。要知道，人品高囦尚的路德维希从来没有嫉妒基尔伯特那高薪又闲适的工作，他只嫉妒他可以正大光囦明地在办公室下G囦片看G囦片，而自己只能在4S店里对潜在的顾客们哄吓诈骗。此时此刻，外表严肃正经的文艺青年路德维希心里在嚎叫：终于扳回一程了。今天是星期五，可以把这几本书作为睡前读物，尤其是漫画里的内容好好预习一番，然后在明晚立刻派上用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