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残》玥言

5、窒美——遗忘

　　老旧的竹笛在手中不停地旋转，想来他也跟我有十年光景了，那首为她作的曲子总是魔障一般在心里吹着，从不停歇也不懂得疲惫。可是没想到真的有机会为她响起时，却只剩惘然了，眼前娇柔的小花也白得刺眼。门吱呀一声开了，是娘吧。可是，当我抬起头来时呼吸便是一窒，她穿着和普通农家女孩一般的粗布衣裳，草绿，长而软的头发扎成两条极简单的小辫一直垂到腰间，上面绑着的两条嫩绿丝带翩翩，远处的秀丽青山只做陪衬，一园的茉莉似翻滚的白浪，只为等着她的凌波微步，若飞若扬。
　　我确实不想打破这幅如画之美，却止不住地靠近她，多想抚摸她的脸那里曾经有过最灿烂最无法无天的笑容，以前是没资格，现在又是有千百个理由不能。哎……我把一株小小的茉莉顺着她的发丝轻轻插入如墨鬓间。她告诉过我，那些大红大紫的花漂亮但充满着理直气状的世俗浊气，花瓣繁复重叠其实是很不自信，不像茉莉清清白白简简单单，不用粉墨自有一番幽香翩然天际，绝世却不孤傲，在每家每户都有栽种甚是可亲。那时的她得意地仰着个小脑袋，嘴巴向上微微噘着，大大的眼睛不停地眨巴着放着灵光，等着我的崇拜。可眼前已经是令一番模样，眉黛低垂，眼中的锐气全无，除了无边空洞就是痛苦了，怎样才能让她快乐起来，能够捂着肚子笑话我的尴尬。可是就算是这样的她也是美得惊人，令人魂牵梦绕：“你真美。”她疑惑地看着我的眼睛，用手捂住右脸，那里有着结了茄的伤痕。
　　“你们在干什么？！臭女人滚开，离我家天阔哥哥远点。”小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粗暴地把她推开，她怎么可以伤害已经柔弱如此的她？我绝对不允许，一只手高高地扬起就要狠狠地打下去，可我从未打过人，我不能做这种事情，手在半空中放下“天阔哥哥，你想打我？原来不管我怎么任性你都会让着我的！”哼哼，好呀！你做得真是好极了，都说旧人不如新人，你要喜欢她没关系，但我不服，为什么我会输给了一个毁了容的狐狸精？“她撕心裂肺地叫着，字字如针，我再也忍无可忍，她不准再侮辱我的霖铃。小楼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着有点恐怖像铜铃“够了！”却是她用力抓住了我的手，柳眉紧蹙眼神凌厉似刀，她竟然在威慑我，以前她逗过我，和我一起笑闹，为我流过泪，而现今“她是你的青梅竹马，没过门的妻子，你就这样对待她？还有，别再在我的眼前闹，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这是在教训我，也只有在她面前我才会显得这么无能，完完全全地慑服于她。可是她的话是有多伤人呢，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太渺小了，所以卑微得连一丝记忆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