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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枕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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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思过门我就发现比往日热闹了不少,暗卫的人数是以往几倍之多。
“吴弈呢?”我问青媚。
“地牢,你们也不用急着去见门主了,他这会儿正忙着与各大门派周旋。”
我对她点了点头,如此再好不过,赶了几日路,颇为劳累,正想好好休息。
“咦?原来沐公子也来了啊?这倒甚好,有毒医公子这尊大神在,我想我晚上会睡得很踏实。”青媚瞥见我们身后的沐梓渊,凉凉出声。
我心里一叹,她在沐梓渊身上吃过亏,见到他自然没什麼好脸色,现在想必也知道沐梓渊与我们合作一事,再是生气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我本以为到了顺德山庄就会分道扬镳,没曾想他会跟着我与秦默一路来到思过门。
我见青媚脸上隐隐的不快之色,突然兴起,有意对她道:“我先回房休息,沐公子是贵客,记得给他安排个好住处。”
秦默想来也是看出了青媚的不愉快,我话还未说完,他就急急离开,势必要让青媚领着沐梓渊去找住处。
我好笑地看着一人一狐走远,而后对着那袭青衣道:“青媚会带公子去休息,若有什麼需要也只管对着她说便是。”
“嗯。”想象中的回答,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麼,却发现无话可说,只得转身离开。
回到房中,看到那几个偌大的火炉,疲累之感更甚,我靠着床沿小憩,不想竟沉沉睡了过去。
“苏漓……苏漓……”
我睁眼,撑着有些发昏的头,青媚站在床边,一只手摇着我。
“门主已经在广忌厅等候许久了,派人叫了你却迟迟不见人影,这才让我来看看。”她见我醒了,收回了手。
“嗯。”我应着,心里暗自奇怪,怎会睡得这麼熟?
“怎麼了,很累?”青媚见我一脸疲惫,问道。
我摇摇头:“只是有些困,走吧。”
到了广忌厅,发现罗秋笙确实应是等候许久了。他懒懒地靠着椅背,无意识把玩着……玄狐。那只小狐狸正被他捏在手里,可怜地缩成一团,红色的眼睛里一片凉凉的悲哀,哪里还有半分在秦默面前盛气的模样。
“门主。”我低首叫了声。
他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我环视了一圈,发现整个广忌厅只有沐梓渊身旁还有空位。沐梓渊?!他也在?我坐下,揉着仍旧犯晕的头,后知后觉忆起他与我们一道来了思过门。
“这几日思过门的地牢已经关进了不下百人,各门各派明里拜访,暗里夜探,倒真不知我这里还如此受欢迎。”罗秋笙语调极轻,十指缓缓梳弄着小狐狸的皮毛,却惹得它一阵颤栗。
“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吴弈叹了口气:“地牢那群人根本就不知晓地图是个什麼样,闻风而动,不顾生死就来了。”
“沐公子可有办法?”青媚挑眉,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当年覆灭王朝,领军将领功不可没,却没被载入史册。”沐梓渊开口,却明显答非所问。
“哦?”罗秋笙似乎来了兴致:“所以沐公子的打算是?”
“择日,去玉国一趟。”
现在的玉国亦是当初崇威建朝的国都,可……连吴弈也不知晓的事情,去了也不亚于海里捞针。
“依现在情况来看,也只有如此了。苏漓、秦默,你们跟着沐公子去玉国,希望这一趟不会令我失望。”他说最后两个字时,语调放得极缓,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我。
我低下头,暗道此人疑心未免太重,让我们跟着沐梓渊也不过是为了监视,我早已不是空绝谷的人,他这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沐梓渊?既如此,何不让青媚或者吴弈去?
“明日,撤了一半暗卫,地牢里的人没用的话就杀了,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愿意来送死。”罗秋笙说完这番话,很是顺手地将玄狐抛出,转眼踏出门外。
小狐狸还来不及呜咽,就落入了秦默怀中。远离了罗秋笙,它开始欢快起来,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吴弈拿着扇子轻轻敲了敲它的头,它立时又安安稳稳地一动不动。
“呵!有趣,原来还是个欺软怕硬,欺善怕恶的主儿。”青媚笑得张扬,一行人也随即出了广忌厅。
我仍坐在椅子上,头晕晕的不愿动一下。
“枕香,你用了多少量?”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扭过头才发现沐梓渊也还在旁边坐着,脸微沉,眉微蹙。枕香是迷香的一种,用量过多会使人致幻。它配法古怪,与一般的迷香不同,正是如此,鲜少会有人使用。
因为夜里难以入睡,我便在房里燃了枕香,不过用量极少。
“近几日赶路有些劳累,不注意便点得多了。天色不早了,沐公子应该早点休息。”我说完,便急急离开,也没管他听了这蹩脚的理由后会作何感想。沐梓渊的话倒提醒了我,问题就出在我房里的枕香上。
我来到房外的院子,看着一片的红烛,抬手招来暗卫:“叫小珂来我房里。”
随后我进了房间,细细检查了那几根被我制成熏香模样的东西,果然……已经不是我原来的那些了。小珂是个哑女,一向乖巧,一年前卖身葬父时我将她带回了思过门,平日负责整理整理房间,这样的人是断不可能会知道如何配制枕香。
“咚咚咚”
我轻笑,来了麼。
“进来。”
推门而入的女子身形纤巧,低垂眉目,恭恭敬敬的模样。
“天气越来越热了,每次来我房间想必会很辛苦?”我站在她面前,轻轻问道。
她摇头。
我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房间里有些东西需要打理,我也不便让外面的暗卫来,只有大晚上叫你了,先喝杯茶吧。”茶水里被我下了剧毒,只要喝进去,半刻钟内不服解药就会身亡,毒虽剧烈,却也常见,但凡懂得药理的人都应看得出来。
她正要摆摆手,我又把杯盏推进了一步,几乎凑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