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三、第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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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三日
“这样真的行吗？”
开完内部会议，方兰生瞪大眼睛，这简直就是……坑爹啊！木头脸你你你、平时最正直的人，人品起来果然最没有下限啊啊啊！
百里屠苏一本正经，尹千觞在旁边翘着脚喝威士忌：“这是战术策略。”
但是，凶手真的会上钩吗？
“安啦，越是简单的方法，越容易骗到智商高的犯罪分子。”红玉拍拍小兰，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方兰生鼓起脸抗议：“可是，‘我那本晴雪限量版签名附写真集的书丢了，捡到请交给重案第七小组必有重谢’，然后把那家伙骗到小黑屋对他行凶，这也太侮辱人智商了吧！”
众人：“……”
欧阳少恭无奈笑笑：“小兰莫要乱讲，这叫请君入瓮，愿者上钩。”
方兰生囧了：“……”
一直绷着一张脸做严肃貌的百里屠苏这个时候终于说话了：“那么就按照计划，行动开始！”
百里屠苏与红玉对巡逻的警员重新进行了布置，对比着襄铃绘制的船舱平面图，尽可能避免死角和盲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看不见的敌人上钩了，百里屠苏保持着警戒的姿势静静坐着。之所以选择凌晨时分发布消息，其实也是心理战的一种，使用他的枪进行凶杀案是凶手对他的施压，不过幸好红玉有经验把事情压下来了，而他们的心理战术，则算是回敬。
方兰生所谓的“小黑屋”里有尹千觞和红玉，襄铃则仍在调整监控录像，她始终觉得有的录像似乎被动了手脚，于是拖着方兰生和风晴雪忙帮一起看，一帧一帧地找破绽。百里屠苏脊背笔直其实并不是全然处于严谨，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紧张。
欧阳少恭就坐在离他不远处，略垂着头看书，额前的发半遮美好的侧面，犹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百里屠苏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怎么办是独处……
以前还没觉得，现在的状况是二人都正在待命无事可做，这这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怎么这么诡异啊！
优雅的男人放下手中诗歌，捧起红茶，像是感受到他的异样，冲他笑了笑，笑容温雅如玉。
百里屠苏脊背僵直，欧阳少恭似乎看出了什么，正放下茶杯好像正要开口，百里屠苏一下紧张起来。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百里屠苏松了口气：“进来。”
房门被开了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探进来，又缩回去，再探进来。百里屠苏看清了那是个少年，生得俊秀可爱，一双大眼睛很是灵动。百里屠苏愣了愣，问道：
“有事么？”
“那个……警察哥哥，我可不可以要晴雪姐姐的签名？”孩子眨着大眼睛，一副期待又怕被拒绝的样子。
百里屠苏很不会应付小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不打击到孩子。风晴雪从来没给任何人签过名，包括警局里她的书迷们。
“警察哥哥，我可以先进来吗？”少年又问。
百里屠苏忙点了点头。少年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限量精装版的《七日谈》，他抬起头看着百里屠苏，眸子清澈见底：“大哥哥，晴雪姐姐真的有给人签过名吗？为什么我和哥哥没有呢？”
“……”百里屠苏求救地望向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笑了笑，走过来：“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
那少年看了看欧阳少恭，突然躲到沙发后面，指着他说：“坏人！”
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都愣住了，少年又指着百里屠苏，说：“迷茫的人。”
这下百里屠苏也站起来，欧阳少恭不动声色地拦了他一把，转向那少年，语气温和：“晴雪现在有事不在，你想让她把签名签在哪里，可以告诉我们么？等她回来了，让她签好再把书还给你，好么？”
少年想了想，点点头：“那，签在这页上，一定要记住哦~”
欧阳少恭从自己的诗歌选集中抽出一枚书签，夹在少年摊开的那页里，然后接过书递给百里屠苏：“这样可以么？”
“嗯。”少年点头。
“你住在哪个房间？”欧阳少恭又问。
“警察哥哥送到船长室就可以~”少年甜甜笑了：“谢谢~”
百里屠苏随口问道：“你是船长的儿子么？”
“不是，我哥哥是大副。”少年说完，快快乐乐地跑开了。
百里屠苏关好门，回头时斟酌着措词：“先生，小孩的话……别放在心上。”
欧阳少恭似乎是愣了一下，笑起来：“呵，好。”其实本来他也是没放在心上的，这孩子真是可爱。
“先生为什么要答应他？晴雪不会给人签名的。”百里屠苏拾起那本书。
欧阳少恭没有回答他，而是用眼神示意：“屠苏，你看刚才的那页。”
百里屠苏依言翻开书册，在书签夹着的那页——
——“第三天，警察死了，他的脑袋整个被淋成一片血红，上半部分头盖骨全部不见了，像是硬生生被人揭下来的，人们只能通过警服辨认他的身份。白色的脑浆在他的周围呈诡异的形状零零散散，还有被舔过的痕迹……”
——“凶手是医生！只有医生才有手术刀和这么专业的技术！”
旁边则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插图，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血淋淋地坐在地上，面容完全看不清楚，他的上半个脑袋整个地不见了，这幅图实在太过逼真了，甚至能清晰分辨出脑壳中大脑的沟回。不知道为什么，看得百里屠苏心里极不舒服，有种想吐的冲动。
死人他见多了，他杀的人也多了，可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
欧阳少恭忽然咦了一声，百里屠苏迅速回神：“先生，发现了什么。”见欧阳少恭的注意力完全被书吸引，百里屠苏忙问。
“这个插画的人很专业嘛，连脑内结构都如此精准，连我这个做医生的都要自叹弗如啊。”欧阳少恭微微笑了笑，指着图中的一块：“像这里……”
“先生！”百里屠苏赶紧打断他。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响了：“我是，什么？”
“怎么了？”欧阳少恭问他。
“先生跟我来。”百里屠苏边向外走边摘下外套：
“又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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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是个厨房新招的伙计，靠坐在储物柜前，微微低垂着头，整个上半部脑袋不见了，切口平整，能想象得出凶手下手时干脆利落的手法。欧阳少恭扣着下巴看这具尸体，周围除了百里屠苏没有别人。尸体暴露的大脑内部一片模糊，恶心程度实在无法形容，百里屠苏就让众人都在外围等着，等欧阳少恭初步的判断下来后，再蒙上抬走进一步验尸。
“先生……？”欧阳少恭沉吟了很久，久到百里屠苏忍不住叫他了。
青年回神，抱歉地笑笑：“想事情一时入神了。”他指了指那具尸体的脑部和周围：“从脑浆新鲜的程度可以判断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屠苏你看，这幅场景和书中的有什么不同么？”
“不够专业。”
“对，凶手显然力气很足，看伤口的状况，凶器估计是锋利的刀具，一下将上半大脑削去，所以切口利落，但由于力量太大，导致脑浆迸溅并损坏了大脑，所以与书中不同。书中所描述的场景，是死者头盖骨被揭开的样子。”欧阳少恭比划了一下：“这半个小时的监控录像可以先调查一下，那么我去验尸了，然后最好开个会，把情况和船上的主事说明。”
“麻烦先生了。”
“呵，怎么每次都这么说。”欧阳少恭抬手捏捏他的脸，百里屠苏脸色发青，又捏？
红玉去与绮罗协商，舞会的事恐怕要彻底泡汤了。另一边，雪狼的众人也在积极进行工作。调查监控录像的事襄铃表示义不容辞，当然拖着方兰生一起了。百里屠苏将目前所掌握的资料在面前摆好，陷入了沉思。这名死者虽然是财团的第二股东，却在竞选C市的下一任市长，而他的竞争对手，正是龙宫财团的绮罗。而第二名死者，经过调查后发现，虽然表面上的职业是保镖，其实也只是欲盖弥彰的说法，他实际是第三名竞选者，也是上一任市长的儿子。
这次豪华游轮之旅，似乎并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但是刚才死的伙计……又是怎么回事？就好像一部优美的乐章里突然出现的不和谐音符，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这些案件唯一相同的，杀人手法都是依照书中的描写进行，或许可以从与书有关的人着手。”门口忽然传来红玉的声音，她走进来，将手中的一张报告纸递给他：“我有点介意少恭说的插画家的事，就去查了查，你说事情巧不巧，他也在船主邀请的嘉宾名单上。
百里屠苏目光一沉。
“少恭说编辑是他认识的人，插画家也是编辑联系的，可以详细问问他。”
“嗯。”
将资料理好，百里屠苏往临时法医室走。由于功用特殊，那是唯一一间没有监控的房间。敲了门，他扭开门把手，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是拉上的，也没有开灯。
“先生？”百里屠苏疑惑，心底升起一股不安。
没人回应他，他摸索着向屋里走去，却忽然一愣。
刚才的是……怎么回事？
灯突然开了，欧阳少恭站在门旁向他微笑：“屠苏，看来你也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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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进入房间，如果房间太黑，第一反应都该是开灯。除非……”百里屠苏耳根微微红了，欧阳少恭却很自然地接下去：
“除非他有更重要的事，或者，叫他到房间的人，本身就是重要的那件事。”他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捧起红茶啜了一口：“屏蔽监控不是难事，但要想不被看出破绽，还是需要一定的专业基础的。”
百里屠苏给襄铃打个电话叫她过来，简单嘱咐了几句，襄铃满口答应，拿了两块点心就走了。百里屠苏翻了一会儿文件，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稍后他仔细检查了周围动静，才坐下来，继续与欧阳少恭讨论案子。
“那么第一个案子，假设凶手手里握有被害者关键的把柄，趁宴会众人集中在宴会厅的时候约被害者到我的房间。”分析案情的事一般都是红玉来做，百里屠苏缓慢地说着，以便理清思路：“首先的一个问题，这个把柄很可能是与选举有关的事，而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把被害者约至我的房间。”
“客房的钥匙船长和大副都有，只要是熟悉船上的人想要配也很容易。进到你的房间不是问题，至于为什么选择了你的房间，可能有两个原因。”欧阳少恭啜了口红茶：“一是凶手知道你的房间里有枪，他要为下一起案件做准备，二就是，凶手可能相当恨你……对了，屠苏，不吃点曲奇么？”
“谢谢，不用。知道我的房间有枪，凶手一定看过监控录像。至于恨我……这艘船上谁会……等等。”百里屠苏想起了什么，有些求证似的看向欧阳少恭：“可是……当时她一直在宴会上，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
“这种事她并不需要亲自做吧……真的不吃点么？”欧阳少恭放下茶杯，似笑非笑。
“真的不用了……等襄铃查出此次选举的事再说吧。凶手将窗帘关闭，使房间一片黑暗，被害者因心慌冲入房中，凶手知道被害者有心脏病史而故意设计，并使用烧红的铁钳将现场布置成书中所写的模样……”
“呵，是啊。屠苏，还是吃块点心吧。”欧阳少恭点头。
“……不了，这点心很好吃么？”要不怎么一直在推荐。百里屠苏其实有点好奇，不过仍然维持着四平八稳的面瘫表情。
欧阳少恭就温温笑道：“也没什么，旁边那尸体你们说挺恶心么，就想看看你们还吃得下么。”
“……”先生……我败给你了。
“不过这点心真的味道不错，不尝尝么？”
“……”百里屠苏彻底Orz。
欧阳少恭笑笑：“屠苏已经有想法了不是么？”
“虽然还不清楚凶手究竟是谁，但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那么……”百里屠苏认认真真望过来：“我想下一个需要被保护的，是那个插画家。”
这个时候，襄铃冲进来：“屠苏哥哥你真聪明！看这个~”
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方兰生，方家的小少爷瞪着百里屠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不许离襄铃这么近！”
百里屠苏扫一眼纸条，了然于心。
欧阳少恭淡淡笑了。
“屠苏。”
“……”
“即便对方是个会天真地笑着找我们要签名的孩子……”
“先生，我知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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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我对曲奇这种食物充满了怨念，又甜又干巴……真的= =|||
我就说这章最混乱了有木有= =又有新的线索把大家带入更深层次的谜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三、第三日
